“怎麼,想我了?”紀晟予拿起桌子上的簽字筆轉了起來。
貝翎輕抿嘴唇:“才沒有呢,我就是沒話找點話說。”
“成,那我先忙,到家了再找你。”紀晟予也不跟她爭辯。
“好。”
掛了電話,貝翎拿著手機隨意的刷視頻。
紀晟予放下手機,看了眼窗外的萬家燈火,又想起來剛剛貝翎跟他說的話。
沉思片刻,拿起桌上的日曆查了一下自己周一需要處理的工作。
而後從右邊堆起的一疊文件夾中找了幾份出來,開始查閱。
貝翎是個夜貓子,不工作的時候晚上都會玩的比較晚。
今天因為起的太早,玩到十點多就犯困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好夢被驚擾,貝翎心情不太好,眼睛都沒睜,憑著自己的記憶直接摁了接通。
“誰啊?”迷糊的聲音夾雜著一點不耐煩。
“睡著了?”紀晟予磁性十足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寵溺。
貝翎猛地睜眼,看了眼來電顯示,剛剛騰騰升起的那股起床氣瞬間消失了。
“你忙到這會兒才回家?”手機上顯示已經淩晨一點半。
“我沒回家。”
“那你去哪兒了?在加班?”貝翎把手機貼著耳朵,伸出一條腿壓著被子,突然沒了睡意。
“來找心上人了。”他笑了出來,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著。
貝翎卻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去陪你的心上人。”
紀晟予仿佛預料到她要掛電話:“不打擾可不行,我心上人不就是你嘛。”
貝翎以為他在逗自己玩:“你能彆開玩笑了嘛,大半夜的我還想睡覺呢。”
“我可沒逗你,你起床,來窗邊看看。”
貝翎愣了片刻,眼珠子來回轉悠,不知道在想什麼,內心沒來由的升起一絲期待。
下一刻掀開被子下床徑直跑到窗邊拉開窗簾,急的連拖鞋都沒穿。
樓下是條種滿法國梧桐樹的街道。
燈光下,紀晟予忻長的身影倚靠車門而站。
他穿的還是早上出門的那件淺灰色襯衫,黑色西褲,挺拔的身材猶如一棵蒼勁的鬆樹。
皎潔的月光傾灑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在黑夜裡閃耀著光芒。
他仰頭看了上來,朝貝翎揮了揮手。
貝翎聽到電話裡有聲音傳來:“丫頭,我來陪你了,下樓接我。”
簡單的幾個字,卻如重彈般在她的心裡轟然炸開,激起巨大的波瀾。
明明離的很遠,貝翎卻連他鏡片後的雙眸中的笑意都看的一清二楚。
貝翎在原地站了足足幾分鐘,紀晟予就那樣仰頭看了幾分鐘。
倏然反應過來,貝翎掛掉電話,急匆匆的穿上鞋就打開門衝了出去。
出了酒店大門,貝翎遠遠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
紀晟予也小跑過去,在一棵大樹旁,他摟住了第一次主動朝她奔來的姑娘。
貝翎安靜的貼著他的胸膛,焦灼的心好似找到了歸屬,立刻安歇。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貝翎仰起頭看他,一雙眼睛亮如繁星。
“你怎麼突然就過來了?”平穩的語氣中流露著明顯的驚喜。
紀晟予俯首在她額頭親了親:“怕你一個人孤單,就來了。”
貝翎看了眼他身後的黑車,眸光帶著幾分詫色:“你自己開車來的?”
“當然。”
“這麼晚……”貝翎擔心起他的安全。
紀晟予語調輕鬆:“這點路算什麼,以前比這更遠更難開的路都去過。”
“你明天不是還有工作嗎?”
“晚上加班乾完了。”
貝翎一驚:“你是為了來陪我?”
“當然了。”他笑的輕鬆,仿佛處理工作中的疑難都不存在。
加班加點處理工作,又在半夜開車一兩個小時來到另一個城市,就為了陪她。
貝翎眼眶突然升起酸楚,垂下了眼眸,一言不發。
頭頂傳來輕快不羈的笑聲:“被我感動了?”
貝翎慢慢抬頭,第一次沒有跟他唱反調。
紀晟予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我說過,隻要你需要,風裡雨裡,我都會以最快的時間趕到。”
貝翎眼睛一下子紅了。
紀晟予趕忙湊上去親了親:“可彆哭,我跑這麼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開心的。”
貝翎吸了下鼻子,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卻沒使力,更像是撒嬌。
紀晟予瞬間樂了:“我還沒吃飯,陪我吃點東西?”
“你還沒吃晚飯?”工作到這麼晚,又開車,一直餓著肚子,貝翎有些心疼。
紀晟予卻不在乎:“對啊,我早來一分鐘,你就少孤單一分鐘。”
貝翎微微蹙眉,拉著他的手就要往附近的美食街跑。
紀晟予把她拉了回去:“現在不能去。”
“為什麼?你不是餓了嗎?這附近有吃的。”
紀晟予瞥了眼她身上白色的雪紡睡裙,纖細的小腿白的發光,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回去換件衣服再出去。”
貝翎後知後覺的低頭看了自己的打扮,穿睡衣出門好像是有點不太合適。
剛才著急下樓,連衣服也沒想著換,也不知道在急什麼。
紀晟予看她耷拉著腦袋,眼珠子轉個不停,時而皺眉,又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大事了。
“好了,彆瞎琢磨了,先上樓。”
擔心紀晟予餓很了,貝翎特地找了件最方便的墨綠色連衣裙,套上就完事。
兩人一路走到小吃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煙火氣十足。
像是這寂靜的黑夜中一抹最亮麗的風景。
貝翎牽著紀晟予穿過人群:“你想吃什麼?”
紀晟予左右瞧了瞧:“你推薦一下?畢竟來到你的地盤了。”
貝翎指著前麵:“那家鴨血粉絲不錯,你要不要試一試?”
“行,就那家了。”
這邊都是擺攤的移動店鋪,座位都安排在路邊。
貝翎怕紀晟予不習慣:“這兒吃可以嗎?”
紀晟予領會到她眼神中的疑慮:“旁人都能吃,我咋不能吃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嬌貴。”
貝翎撇了撇嘴,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問問嘛。”
紀晟予抽了張紙巾把她眼前的桌子擦了一遍:“想問什麼都行,我什麼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