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墨淩霄漸漸放下了心中的執念。
他不再每日執著於魂力修煉,而是將更多的時間用來陪伴千仞雪。
令人意外的是,在這種平和的心境下,他的魂力反而穩步提升,成功突破了40級的大關。
這一日,墨淩霄來到供奉殿,向千道流申請前往星鬥大森林獲取第四魂環。
千道流看著眼前這個氣質愈發沉穩的年輕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特意安排二供奉金鱷鬥羅親自陪同前往。
晨光微熹,星鬥大森林外圍的薄霧尚未散去,兩道身影已如疾風般掠過密林,直奔核心區域而去。
墨淩霄腳下步伐穩健,身形如電,每一步都帶著魂力激蕩的餘韻。
四個月的沉澱,讓他的氣息愈發內斂,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仍能看出一絲對力量的渴望。
金鱷鬥羅負手而行,看似閒庭信步,實則每一步都暗含玄機,周圍的魂獸在感知到他的氣息後,紛紛退避三舍。他側目瞥了一眼身旁的墨淩霄,嘴角微揚,開口道:
“小子,這次準備吸收多少年的魂獸?”
墨淩霄略微沉吟,腦海中閃過自己前三枚魂環的經曆——
第一魂環,九百年的鱗甲地龍,雖非純血龍種,但防禦力驚人,賦予了他強大的體魄增幅;
第二魂環,三千年的淵雷蟄龍,蘊含雷屬性之力,使他的攻擊附帶麻痹效果,威力遠超同級魂師;
第三魂環,一萬年的赤焰地龍,火屬性與龍威結合,讓他的爆發力達到極致,甚至能短暫壓製魂王級彆的對手。
每一枚魂環,都是他精心挑選,力求完美。而如今,第四魂環的選擇,將決定他未來的發展方向。
金鱷鬥羅見他沉思,便沉聲提醒道:
“萬年魂獸不比千年,其實力之強,你應該深有體會。更何況是龍種魂獸——它們的血脈之力,遠超同級彆普通魂獸。”
他頓了頓,目光凝重:
“一萬年亞龍血脈的魂獸,可敵三萬年普通魂獸!若你貿然吸收,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墨淩霄微微點頭,他自然明白其中凶險。
當初吸收第三魂環時,那頭赤焰地龍瀕死反撲,差點讓他精神崩潰,若非意誌堅定,恐怕早已淪為廢人。
“前輩,我明白。”他目光堅定,“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挑戰極限。”
金鱷鬥羅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但仍舊告誡道:
“極限可以追求,但不可盲目。你的前三枚魂環已經遠超常人,第四環若再強行吸收高年限龍種,風險太大。”
墨淩霄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那依前輩之見,我該如何選擇?”
金鱷鬥羅沉吟片刻,道:
“若你執意吸收龍種,兩萬年已是極限。若是普通魂獸,可嘗試三萬年左右。”
墨淩霄目光閃爍,心中權衡。
“不,我要的……是真正的龍威!”
他抬頭,眼中戰意升騰。
“我要挑戰——三萬年的龍種魂獸!”
金鱷鬥羅眉頭一皺,但最終並未阻攔,隻是淡淡道:
“既然你已決定,那便做好赴死的準備。”
就在墨淩霄與金鱷鬥羅深入星鬥大森林核心區域不久,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驟然降臨!
地麵震顫,古樹搖晃,仿佛整片森林都在畏懼某種恐怖的存在。墨淩霄瞳孔驟縮,魂力本能地運轉全身,黑龍武魂附體。
然而,還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應,前方的密林轟然炸裂!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吟響徹雲霄,一頭龐然大物破土而出,暗金色的鱗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寒光,粗壯的四肢每一次踏地,都讓大地龜裂出數丈寬的裂痕。
五萬年——地龍之王!
在星鬥大森林的古老傳說中,有一種介於真龍與地龍之間的頂級掠食者——玄甲裂地龍。
它並非純粹的龍族,而是遠古地龍一脈的巔峰進化種,體內流淌著稀薄的真龍之血,雖不及純血龍族那般通天徹地,但在亞龍種中,它已是霸主級的存在!
龍威之下,暫避鋒芒
茂密的原始叢林在玄甲裂地龍的怒吼中劇烈震顫,參天古木如同麥稈般被狂暴的氣浪攔腰折斷。
墨淩霄的瞳孔中倒映著那尊宛如山嶽般的暗金色身影,喉間不自覺地發緊。
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何為"絕對的力量差距"。
"小子,發什麼呆!"
金鱷鬥羅的暴喝將墨淩霄從震撼中驚醒。
九十八級巔峰鬥羅的魂力轟然爆發,黃金鱷王虛影在身後凝實。
這位向來以剛猛著稱的二供奉竟選擇主動出擊,第七魂環光芒大盛——武魂真身瞬間完成。
"第七魂技·武魂真身!"
璀璨的金光與暗沉龍息在半空相撞,衝擊波將方圓百米的土層整個掀起。
墨淩霄不得不開啟黑龍附體,雙臂交叉護住要害,仍被餘波推出十餘丈遠。
當他勉強穩住身形時,看到金鱷鬥羅正與那龐然大物展開令人窒息的近身搏殺。
玄甲裂地龍的巨爪每次揮落都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而金鱷鬥羅的鱷王利齒則在龍鱗上擦出刺目火花。
令人震驚的是,那些足以撕碎萬年魂獸的攻擊,竟隻能在龍鱗上留下淺淺白痕。
"轟——"
又一次劇烈碰撞後,金鱷鬥羅借力後撤,一把抓住墨淩霄的後領:"走!"兩人身形化作流光急速遠遁。
身後傳來地龍暴怒的嘶吼,但令人意外的是,這頭霸主竟沒有追擊。
直到退出核心區範圍,金鱷鬥羅才從容不迫地停下腳步。
這位九十八級巔峰鬥羅氣息依舊平穩如常,連衣袍都未沾染半分塵土。
他負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核心區方向。
"供奉大人,那畜生"
金鱷鬥羅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無妨。方才老夫若要取它性命,不過多費些功夫罷了。"
他輕輕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隻是這玄甲裂地龍確實已成氣候,與其兩敗俱傷,不如留待有緣人。"
墨淩霄聞言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金鱷鬥羅並非不敵,而是顧及帶著他這個晚輩,不願與那凶獸死鬥。
這份從容不迫的氣度,正是巔峰鬥羅的底蘊。
老供奉轉身拍了拍墨淩霄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考校之意:"小子,可看出那畜生的弱點?"
見墨淩霄陷入沉思,金鱷鬥羅朗聲笑道:"它雖力大無窮,但轉身遲緩。若是單打獨鬥,老夫有七成把握百招內取其性命。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中精光閃爍,"這等修為的亞龍種,確實已不遜於尋常十萬年魂獸了。"
森林中的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葉隙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
墨淩霄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不是恐懼,而是對絕對力量的本能戰栗。
金鱷鬥羅看著墨淩霄那凝重的神色,突然發出了一陣如洪鐘一般的渾厚笑聲。
這笑聲仿佛能穿透整個森林,在林中不斷回蕩,驚起了一群棲息在樹上的鳥兒。
"哈哈哈,小子,你就這麼被嚇到了?"金鱷鬥羅大笑著說道,他那寬厚的手掌如同蒲扇一般,重重地拍在了墨淩霄的肩膀上。
這一拍,雖然沒有用多少力氣,但對於墨淩霄來說,卻像是被一座山壓在了身上一樣。
金鱷鬥羅負手而立,狂風卷起他暗金色的長袍獵獵作響。
他那雙琥珀色的豎瞳微微眯起,目光穿透雲海望向遠方,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前那個血月當空的夜晚。
"你們這些後輩啊"金鱷鬥羅粗糙的手指緩緩撫過腰間,隨著他的動作,九枚魂環依次在周身亮起,如同九輪血色殘月緩緩升起。
當最後一枚暗紅色的十萬年魂環浮現時,整片空間都為之一震,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威壓凝固。
他喉間溢出沙啞的低笑,那笑聲中夾雜著魂力震蕩,震得周圍落葉簌簌粉碎。
"當年在星鬥大森林核心區"隨著他的講述,第七枚魂環突然光芒大盛,武魂真身的虛影在他背後若隱若現,"那畜生幽冥血鱷的利齒離老夫咽喉隻有三寸"
話音未落,第九魂環驟然綻放出刺目血光,將他的麵容映照得如同惡鬼。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刺向自己咽喉前三寸處,指尖凝聚的魂力在空中劃出一道猩紅軌跡:"老夫就用武魂真身狀態下斷裂的第三根尾椎骨"第三枚魂環應聲亮起,一道骨刺虛影在他指尖凝聚,"這樣!"猛地向前一刺,空氣中傳來"嗤"的破空聲,仿佛重現了當年那致命一擊。
金鱷鬥羅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從左肩斜貫至右腹的猙獰傷疤。
那傷口至今仍泛著詭異的紫黑色,隨著他呼吸微微蠕動。"看見沒?這畜生臨死前噴出的毒霧,讓老夫在床上休整了整整半年。"
他布滿老繭的掌心突然凝聚出九個旋轉的魂環,最外層那圈猩紅如血的光暈將周圍岩石都灼燒出滋滋白煙。
墨淩霄不自覺地後退半步。金鱷鬥羅卻突然仰天大笑,笑聲震得崖邊積雪簌簌墜落:"可那又怎樣?"
他猛地跺腳,整座森林都跟著震顫起來,"活下來的才是獵手!"殘陽如血的光影裡,他佝僂的背影在岩壁上投下巨大的陰影,那分明是頭蓄勢待發的遠古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