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霄緩步踏上血色擂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在場墮落者們的心跳上。殺戮之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低沉尖銳的聲音如同毒蛇般鑽入每個人的耳中:
"碎魂者你強大的實力和恐怖的殺氣令我的子民們在顫抖是嗎?"
"是!是!是!"墮落者們狂熱地回應著,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崇拜。殺戮之王身上散發出的詭異魅力,如同最致命的毒藥,讓這些早已墮入黑暗的靈魂徹底沉淪。
血色披風無風自動,殺戮之王緩緩抬起蒼白的手掌:"碎魂者我決定破格授予你殺神的稱號從今以後你可以自行出入殺戮之都"
墨淩霄仰頭直視那雙猩紅眼眸,聲音冷冽如刀:"我要走地獄路。"
空氣驟然凝固。殺戮之王的身形微微一頓,披風上的血色紋路仿佛活了過來:"你想清楚了?地獄路九死一生"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可怖,"一旦踏入便再無退路要麼活著走出來要麼永遠葬身其中"
墨淩霄的聲音平靜而堅定:"開始吧。"
殺戮之王凝視著那道挺拔的身影,內心掀起驚濤駭浪。自墨淩霄踏入殺戮之都的第一天起,他就看穿了這個少年的底細——區區魂王修為,卻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魂環配置:第二魂環便是千年,第三、第四魂環更是達到了萬年級彆!而最可怕的是,這個怪物今年才十二歲。
"十二歲的魂帝"殺戮之王在心中默念。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墨淩霄的魂力已經達到六十級瓶頸。放眼整個鬥羅大陸,能夠培養出如此妖孽的,恐怕隻有那個龐然大物——武魂殿。
血色披風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這個少年在武魂殿的地位絕對超乎想象,若是在殺戮之都出了半點差池想到這裡,殺戮之王的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起初他還為此憂心忡忡,直到親眼目睹墨淩霄在殺戮場上展現出的恐怖實力,才稍稍安心。但隨後,這個少年身上爆發出的暴戾氣息,連他這個殺戮之王都感到心驚肉跳。
"我忌憚的不是現在的他"殺戮之王的猩紅眼眸微微閃爍,"而是完全成長起來的怪物"
這樣的天賦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根本就是違背常理的存在。更可怕的是,這頭怪物還是武魂殿傾儘資源培養出來的終極兵器。殺戮之王不禁懷疑:那個掌控大陸的龐然大物,真的能夠駕馭這樣的人物嗎?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自己親手培育的惡魔反噬?
殺戮之王沒有言語,隻是緩緩抬起蒼白如骨的手掌。刹那間,濃稠如血的猩紅霧氣從他體內噴薄而出,那不是單純的殺意,而是凝聚了世間最純粹的邪惡氣息——冰冷刺骨,仿佛連靈魂都能凍結的寒意。
那詭異的紅色波紋如同活物般在空氣中緩緩擴散,所過之處,連光線都為之扭曲。不過幾個呼吸間,整個地獄殺戮場已被完全籠罩在這片血色迷霧之中。
觀眾席上的墮落者們渾然不覺危險降臨,反而因即將見證地獄路開啟而陷入癲狂的歡呼。他們扭曲的麵容上寫滿病態的興奮,殊不知自己早已成為祭壇上的羔羊。
"嗬嗬"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中,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在這座罪惡之都的曆史上,除了寥寥幾位殺神和殺戮之王本人,從未有人真正目睹過地獄路開啟的盛況——或者說,所有見證者,最終都化作了開啟地獄路所需的活祭品。
墨淩霄敏銳地察覺到,那自殺戮之王身上洶湧而來的猩紅洪流雖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卻並非針對自己。那無邊無際的紅光如同有生命的潮水,翻滾著、咆哮著,精準地撲向了四麵八方高聳的看台。
刹那間,震耳欲聾的狂熱歡呼戛然而止,被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取代。紅光所及之處,墮落者們眼中的狂熱光芒如風中殘燭般迅速熄滅,轉而化作一片空洞的木然,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但這呆滯僅僅持續了瞬息,無數雙瞳孔猛然間充血爆紅,如同灌滿了滾燙的熔岩。
當巨大的血色光幕最終合攏,將整個地獄殺戮場徹底封入猩紅煉獄的瞬間,淒厲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撕裂了沉寂!這聲音並非源於外力加害,而是那些最先被紅光浸染的墮落者自身發出的。
詭異而恐怖的一幕上演了:紅光中的墮落者們,如同被無形的惡魔附體,開始了瘋狂的自殘!他們的十指化為最鋒利的爪牙,沒有絲毫遲疑地抓向自己的臉龐、脖頸、胸腹!尖銳的指甲撕開皮肉,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猩紅的鮮血混入周圍的紅光,竟不分彼此。
有人狂笑著用指頭摳挖自己的眼睛,有人嘶吼著撕裂自己的胸膛,仿佛要掏出那顆在紅光下瘋狂跳動的心臟。這些在內城血海中掙紮求存、本就凶悍狠戾的存在,此刻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凶性,都施加在自己脆弱的肉體之上。
那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中,竟奇異地混雜著一種扭曲到極致的快意嘶鳴,仿佛這血腥的自虐,是他們靈魂深處最渴望的狂歡盛宴。痛苦與極樂在這猩紅的煉獄中,以一種最褻瀆的方式融為一體。
猩紅的光幕籠罩下,整個地獄殺戮場陷入了一場令人作嘔的集體獻祭。最先被紅光捕獲的墮落者們已徹底化身為自毀的惡鬼:皮肉在尖利的指甲下如破布般翻開、剝落;粘稠滾燙的鮮血從無數抓痕中噴湧飛濺;狂舞的手臂帶起殘影,破碎的指骨連同斷裂的筋腱被甩入半空,化作一片猩紅的雨霧。極致的瘋狂驅使他們不僅撕裂體表,更將扭曲的手爪深深插入自己的腹腔!
令人頭皮炸裂的“噗嗤”聲不絕於耳,腸管混合著熱氣騰騰的臟器碎片被暴力扯出,散發著濃烈腥氣的猩紅泥濘潑灑在周遭。
有人狂笑著高舉自己仍在搏動的心臟,隨即狠狠捏碎;有人將扯出的腸子繞纏脖頸,直到窒息而亡仍保持著扭曲的興奮麵容。這場褻瀆生命的狂歡隻有以生命的徹底枯竭為終點,方能終止——一具具殘破不堪的軀殼重重倒下時,空洞的眼眶裡還凝固著混合了極致痛苦與扭曲歡愉的光芒。
這自毀的瘟疫以恐怖的速度在猩紅光幕下蔓延!從幾個角落開始,如同投入死湖的石子,瘋狂的自毀漣漪一圈圈蕩漾開來,迅速波及整個龐大的環形看台!
成千上萬墮落者幾乎在同一時刻被無形的紅線扯動了肢體,開始了這場為地獄路獻上的、令人骨髓凍結的血腥盛宴。痛苦的嘶吼、癲狂的尖笑、血肉撕裂的粘膩聲響、骨骼折斷的清脆爆音……所有聲音最終在巨大紅光穹頂之下,融合為一片沉淪地獄的終極回響。
墨淩霄的麵容沉靜如寒潭深水,隻有那雙暗若深淵的瞳孔深處,才隱隱映照出修羅場般恐怖的景象。體內沉寂的遠古黑龍武魂,此刻卻如同嗅到了最甘美的食糧,在血脈深處發出饑渴而興奮的悸動,仿佛沉重的鎖鏈在靈魂深處“哢噠”作響,幾欲掙脫枷鎖!
這絕非人性應有的反應。任何尚存一絲良知的生命,目睹此等剝皮拆骨、臟腑橫飛的煉獄景象,都該對這殺戮之都生出滔天恨意。
然而,一股奇異而冰冷的暖流卻在墨淩霄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那感覺並非初入陌生之地的忐忑,而是沉寂的火山終於噴發的酣暢!那是回歸本源般的……“回家”的狂喜。
他幽邃的眼底,甚至掠過一絲近乎純粹的快意——仿佛終於撕碎了長久以來披在身上的人性偽裝。冷漠、殘忍、暴戾……這些被文明世界深深壓抑的黑暗因子,從來就蟄伏在他最原始的血脈最深處,如同深埋於凍土的遠古惡種。
隻是在踏入這片猩紅煉獄之前,在這座堪稱他“家”的墮落之都徹底擁抱他之後,那沉眠已久、源於遠古血脈的暴戾核心,終於被鮮血的獻祭和靈魂的哀嚎……真正喚醒!
粘稠滾燙的血液如瀑布般從千瘡百孔的看台傾瀉而下,潑灑在冰冷的地麵。這些尚帶著死者最後體溫的血漿並未四處橫流,反而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迅速彙聚成無數道猩紅溪流,發出令人作嘔的潺潺聲響。
它們蜿蜒著、扭曲著,蛇一般鑽入場地邊緣那些幽暗細小的導流槽中。清晰可見,無數道刺目的紅色液體如同活物一般,在溝槽中粘稠地滑行,齊刷刷湧向殺戮場的中央核心——它們正自發為地獄路的開啟鋪設那最血腥的道路!
“能夠成為地獄路開啟的祭品…”殺戮之王低沉而帶著異樣磁性的聲音在空曠的死寂中回蕩,如同冰錐刮過白骨,“…是他們卑微生命中…至高無上的…榮耀…”
他最後一個字落下,地獄殺戮場內最後一聲垂死的嗚咽也徹底斷絕。偌大的環形空間此刻空曠得令人窒息,隻有地麵上縱橫交錯、仍在緩緩蠕動的血痕證明著此地曾擁擠著怎樣的瘋狂。
數千墮落者用生命與血肉為墨畫下了這場驚世的獻祭,曾經嘈雜喧囂的地獄殺戮場,此刻已化作一片隻剩下鮮血凝固氣息的…黏稠死域。
死寂如沉重的幕布落下,唯有粘稠血漿緩慢彙聚的窸窣聲,如同地獄深處傳來的低語,在這片隻剩下猩紅的空曠煉獄中,顯得格外刺耳。
整個空間裡,除了那懸浮在空中的猩紅主宰,便隻剩下場地中央…那個沐浴在血光中、仿佛與這片死寂與血腥渾然一體的…墨淩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