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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血肉熔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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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13日,武漢珞珈山官邸。

廣播喇叭裡傳來東京放送局刺耳的日語廣播,經過短波收音機的放大,在會客廳裡嗡嗡回蕩:

「大日本帝國皇軍,已於今日攻克華夏首都——金陵!帝國將士奮勇作戰,支那守軍全麵潰敗,殘部正向江北逃竄……」

青瓷蓋碗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撞上花崗岩壁爐的瞬間迸裂成無數碎片。總裁太陽穴處的血管突突跳動,指節叩擊紅木茶幾的悶響如同催命的更鼓:

"娘希匹!唐升置這個誤國蠹賊!"

他扯開風紀扣的力道幾乎崩飛鎏金紐扣,喉結在青白皮膚下劇烈滾動。

"我十五萬國府精銳啊!整整十五萬虎賁之師!"

嘶啞的吼聲嗡嗡作響,幾粒塵埃從巴洛克天花板上簌簌飄落。

窗外冬雨敲打著法式落地窗,雨絲在玻璃上蜿蜒成淚痕般的軌跡。軍政部次長上前一步:

"總裁,87師87師現存官兵不足兩千,88師各團番號番號均已打亂教導總隊不足兩個連"

"廢物!黨果養兵千日"

總裁暴起踹翻茶幾,他枯瘦的手指戳向作戰地圖:

"徐原權的鋼鐵防線呢?宋西連的德式重炮呢?"

戴立的意大利皮鞋無聲碾過青瓷碎片,陰鷙的目光掠過董事長痙攣的右手。那隻簽署過無數死刑令的手,此刻正神經質地摩挲著中正劍的劍柄。

"唐升置現在逃到哪裡了?"

會客廳溫度驟降。陳步雷的眼鏡滑到鼻尖:

"總裁,唐司令昨夜乘小火輪過江,現在浦口收容殘部……"

"收容殘部?"

總裁突然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怪笑。

"該收容的是他唐某人的項上人頭!立刻"

機要秘書踉蹌闖入的身影截斷了死亡命令,一封電報紙被他死死握著。

"36師宋師長親率決死隊,用血肉之軀炸毀日軍戰車"

“現在逞英雄有個屁用!這是在向我請攻嗎?”

總裁一把撕碎電文,紙屑雪花般落在將官們肩頭。他喘著粗氣環視眾人,突然抓起整疊戰報狠狠摔向地麵。嘩啦啦的紙頁飛揚在空中。

窗外傳來新聞處汽車卸下鉛字版的哐當聲,明日《中央日報》的頭條標題正在排版:《金陵淪陷,國府西遷》。

金陵城,晨霧未散,日軍的野戰炮群便開始了最後一輪覆蓋射擊。75山炮的尖嘯撕裂空氣,炮彈拖著刺耳的尾音砸向早已千瘡百孔的街壘,爆炸的火光將殘垣斷壁再次掀翻。磚石、木梁、碎玻璃在衝擊波中飛濺,但守軍早已轉入地下。

整個金陵城的街道早已被掏空,地道、暗堡、射擊孔縱橫交錯,每一棟殘破的建築都是致命的陷阱,每一處廢墟都藏著索命的槍口。

"弟兄們小鬼子上來了,準備戰鬥!"

排長王德勝低吼一聲,從廢墟縫隙中死死盯著前方。他粗糙的手指搭在馬克沁的扳機上,隨時準備開火。

遠處,膏藥旗在硝煙中若隱若現,鋼盔反射著冷光。日軍第6師團的野戰步兵以標準的散兵線推進,三人一組,交替掩護,槍口平舉,刺刀雪亮。

他們是從淞滬一路殺來的野戰精銳,即便失去飛機重炮支援,依然保持著恐怖的戰鬥素養。皮靴踏過碎石的聲音整齊而冰冷,像是死神的腳步聲。

"穩住……放近點再打!"

連長陳鐵男低聲下令,手指緊扣在駁殼槍的扳機上。他眯起眼睛,透過硝煙盯著越來越近的日軍,呼吸平穩得像是在狩獵。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打!"

"噠噠噠噠!"

刹那間,整條街道活了過來!暗堡裡的馬克沁機槍噴出火舌,子彈如暴雨般潑向日軍,將最前排的鬼子兵撕成碎片。

捷克式輕機槍從二樓窗口掃射,步槍手精準點射,每一顆子彈都像是長了眼睛,專挑鬼子的軍官和擲彈筒手下手。衝在最前的日軍小隊瞬間倒下一片。

但後麵的鬼子立刻趴下,戰術動作乾淨利落。擲彈筒手迅速架設,"咚!咚!"幾聲悶響,50榴彈劃出弧線,精準砸進守軍火力點,爆炸掀起血肉和碎磚。一挺馬克沁瞬間啞火,機槍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五班!補上缺口!"

陳鐵男怒吼,自己抄起一支中正式步槍,槍托抵肩,準星穩穩套住一個正在裝彈的日軍擲彈筒手。他屏住呼吸,食指輕輕一扣。

"砰!"

那鬼子的鋼盔猛地一歪,後腦勺爆出一團血霧,直挺挺地栽倒。

"狗日的,再來啊!"

陳鐵男啐了一口,拉動槍栓,滾燙的彈殼蹦出,落在廢墟裡,冒著青煙。

鬼子軍官見正麵強攻受阻,立刻變換戰術。渡邊大尉軍官軍刀一揮,數個戰鬥小組立即呈扇形散開。他們迅速貼著牆根迂回,三八式步槍的刺刀閃著寒光,精準地挑開沙袋縫隙。幾枚九七式手雷順著缺口滾入暗堡,金屬外殼在水泥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滾動聲。

"轟!"

爆炸的悶響從地底傳來,硝煙尚未散儘,華夏守軍反擊的燃燒瓶已從射擊孔呼嘯而出。玻璃瓶在日軍頭頂炸裂,黏稠的汽油如雨瀑傾瀉而下。三名鬼子兵瞬間化作人形火炬,淒厲的慘叫聲中,他們瘋狂拍打著身上的烈焰,軍服在高溫中碳化,皮肉如蠟油般滴落,最終蜷縮成焦黑的骨架。

"轟隆隆隆~~"

沉重的履帶碾過瓦礫堆,九五式輕型坦克的37炮管噴出火舌,街壘的沙袋應聲炸裂。但就在炮手準備裝填第二發時,地底突然傳來沉悶的震動。

華夏守軍工兵預埋的二十公斤炸藥被拉響。整條街道如同遭遇地震般塌陷,坦克像醉漢般歪斜著栽入深坑,履帶節節崩斷,車體在扭曲變形中發出金屬的哀鳴。滿臉是血的坦克兵剛推開艙蓋,雨點般的子彈已從天而降,將他們射成了篩子。

"ばんざい!(板載!)"

小鬼子徹底瘋狂了。渡邊大尉扯開衣領高舉軍刀,潮水般的步兵挺著刺刀湧來。

五名華夏守軍從炸塌的藥店廢墟中躍出。領頭的班長‘王老豁子’缺了半隻耳朵,臉上糊著硝煙與血痂,手裡漢陽造的刺刀早已折斷,隻剩鋸齒狀的十厘米斷刃。他們像地府爬出的惡鬼般撲向衝鋒的鬼子,斷裂的鋼筋、工兵鏟、甚至半截磚頭都成了武器。

"殺!"

‘王老豁子’的斷刃噗的一聲捅進一名鬼子兵的咽喉,鏽鈍的金屬竟將氣管連帶著頸動脈一起撕扯出來。滾燙的血漿呈扇形噴濺在"仁濟堂"的殘破匾額上,那金字在血水下詭異地發亮。

刺刀折了就用槍托砸!刺刀卡在肋骨裡拔不出來,那就用牙齒咬!一名瘦小的川軍士兵被武士刀削去三根手指,卻趁機用拳頭猛擊鬼子兵的鼻梁。

卷刃的武士刀砍進肩胛骨的悶響,工兵鏟劈開鋼盔時迸射的火星,槍托砸碎下巴時飛濺的牙齒所有聲音在狹窄的巷弄裡混成令人牙酸的死亡交響。某個瞬間,兩個扭打的身影從二樓殘破的窗口墜下,仍在半空時華夏士兵就咬住了鬼子的喉結。

一個腸子流出來的士兵叫陳四狗,才十七歲。他跪在樓梯口的血泊裡,青白的腸子像條死蛇般拖在地上,卻用最後的力氣抱住了正要衝上樓的日軍曹長。兩人滾下樓梯時,陳二狗染血的手指異常靈活。這個給地主放了十年羊的小夥子,扯開手榴彈的拉環

"轟——!"

爆炸的氣浪將木製樓梯掀上天空,紛揚的血肉像雨點般砸在四周的斷牆上。一塊黏著頭發的人皮啪地貼在"童叟無欺"的商鋪招牌上,緩緩滑落時拖出長長的血痕。

拐角處,三個渾身著火的守軍跌跌撞撞衝向日軍機槍陣地。

最前麵的那個已經燒成焦黑色,像塊移動的炭,卻在倒下前用身體壓住了機槍槍管。後麵兩人趁機撲進戰壕,一個用牙齒撕開鬼子頸動脈,另一個拉響了捆在身上的集束手榴彈。衝擊波震塌了半堵危牆,露出牆後藏著的地道口。五名新趕到的守軍正從地道鑽出,刺刀上反射著燃燒的火焰。

整條街道都在消化鬼子兵。某扇看似廢棄的窗戶突然伸出槍管,轟掉鬼子半個腦袋;看似安全的瓦礫堆下埋著詭雷,踩上去就會把鬼子下半身炸成肉醬;甚至那些掛在電線杆上的屍體。當鬼子小隊經過時,某個"屍體"突然掉落,懷裡冒著青煙的炸藥包引信已燒到儘頭

硝煙中,一麵殘破的青天白日旗仍在飄揚~~金陵城還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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