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認主，仙道始開”
楚雲舟順著這句話往後看，
可，還沒等到他看清
金光就如同潮水般淹沒了視線。
這是那本《論語》燃燒而產生的金色火焰光芒。
楚雲舟他感到自己漂浮在一片虛無中，意識和他的肉體抽離。
整個人瞬間失重，如同墜入雲海之中。
目之所及處，僅僅有燃燒的《論語》化作的無數金色文字。
這金色文字並非平常楚雲舟熟讀的楷書，而是篆文。
正當他準備細看篆文所寫內容時，
這些金色篆文瞬間有了生命，如蝌蚪般遊入他的眼耳口鼻。
很快，眉心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那裡生根發芽。
”這是”
疼痛突然消失，眼前豁然開朗。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浩瀚星空中，腳下是緩緩旋轉的銀河。
正前方懸浮著一冊玉簡，通體晶瑩剔透，表麵浮動著《論語》《孟子》等經典中的章句。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還沒等楚雲舟瀏覽完。
「文心玉冊·認主完成」
一個宏大的聲音在星空中回蕩。
玉冊自動展開，浮現出幾行金字：
[文氣灌頂：讀書可積累文氣，提升悟性]
[下筆有神：書寫時引動文氣，字句具現化]
[限製：每日需讀書萬字，否則文心沉寂]
“文氣？”
”什麼是文氣？”
楚雲舟伸手觸碰玉冊，刹那間，海量信息湧入腦海。
他明白了“文氣”類似於傳說中的靈氣，但必須通過研讀聖賢經典獲得；
而“下筆有神”則能讓寫出的文字產生實際效果，比如寫“火”字可生火焰，寫“盾”字可化屏障。
“這不是神仙手段嗎？”
楚雲舟喃喃自語。
玉冊似有所感，又翻過一頁，顯示出他當前的修為：
【文心境界】：初窺門徑（0100）
【文氣儲量】：一縷
【掌握神通】：無
正當他想繼續探究時，遠處突然傳來母親的驚呼聲。
星空劇烈震蕩，眼前的景象如鏡麵般破碎
“舟兒，舟兒！你怎麼了！”
“舟兒！快醒醒！”
楚雲舟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地上，額頭還殘留著灼燒般的痛感。
楚母正拚命搖晃他的肩膀，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
“趙家的人又來了！”
楚母聲音發顫，“在砸院門！”
楚雲舟一個激靈爬起身，耳中果然聽到“砰砰”的撞門聲。
透過窗縫，能看到四五個黑影正在院門外晃動，為首的正是那個黑臉惡仆。
“舟兒，你快走！”
楚母緊緊抓住楚雲舟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她眼中充滿決絕，
“從後窗翻出去，躲到山裡他們抓不到你的！”
楚雲舟卻站在原地未動，目光沉靜如水。
他輕輕握住母親顫抖的手，低聲道：
“娘，您彆怕。”
“傻孩子！”
楚母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娘不是怕他們娘是怕你怕你”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隻是死死拽著兒子的衣袖，仿佛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不是說三日之期嗎？”楚雲舟攥緊拳頭。
“他們他們說夜長夢多”
楚母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血絲，“我兒快從後窗走”
楚雲舟扶母親躺下，目光掃過屋內。
牆角堆著抄書用的筆墨，桌上那本《論語》安靜地躺著。
看起來與尋常書籍無異。
“砰砰砰！”
“哢擦！”
撞門聲越來越響，木板已經出現裂縫。
“來不及了。”
楚雲舟深吸一口氣，抓起毛筆和一張宣紙
“娘，相信我。”
他腦海中閃過玉冊的提示。
“下筆有神”！若能寫出蘊含文氣的字句，或許能退敵
但寫什麼？
怎麼寫？
第一縷文氣在丹田處微微發熱，像一隻不安分的小鼠。
楚雲舟閉目凝神，突然想起賈島的《劍客》，那是他少時最愛的詩篇。
毛筆蘸墨的瞬間，眉心玉冊微微震動，一縷文氣順著手臂流向筆尖。
“十年磨一劍。”
第一字落下，宣紙上的“十”字竟泛起淡淡金光！
楚雲舟心頭狂跳，繼續揮毫：
“霜刃未曾試。”
第二句寫完，整張宣紙無風自動，懸浮在離桌麵三寸的空中。
墨跡中的金光越來越盛，隱約有鋒銳之氣透過宣紙迸發而出。
而在這時，院門轟然倒塌！
“小雜種，滾出來！”
黑臉惡仆提著棍棒衝進院子，
“敢用妖術嚇唬官差，活膩了！”
楚雲舟額頭沁出冷汗，手腕卻穩如磐石。
第三句落下：
“今日把示君。”
筆鋒如刀，最後一捺幾乎劃破紙張。
整首詩的金光連成一片，在紙麵上流轉不息，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惡仆的腳步聲已到門前。
“誰有不平事！”
最後一字寫完，楚雲舟福至心靈。
他抓起詩稿對著破門而入的惡仆一聲暴喝：
“斬！”
“錚！”
一聲劍鳴響徹小屋！
詩稿上的金字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三尺長的金色劍影。
劍身透明如琉璃，內裡流轉著《劍客》全詩的文字。
鋒刃處寒芒吞吐，照得滿室生輝。
黑臉惡仆剛跨過門檻，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僵在原地。
“這、這是”
金色劍影如臂使指，隨著楚雲舟的心意淩空斬下！
惡仆慌忙舉棍格擋，熟鐵打造的棍棒竟如豆腐般被一削為二。
劍勢不減，擦著他頭皮掠過，削下一撮頭發。
“妖術！真是妖術！”
惡仆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快跑啊！”
而其餘打手呢？
他們原本大搖大擺地跟在黑臉惡仆身後，臉上還掛著輕蔑的嘲笑。
他們來之前就聽說了，這次要對付的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連飯都吃不飽的那種。
這種差事他們最拿手了。
踹門、砸東西、揪著衣領恐嚇幾句。
最後看著對方跪地求饒的樣子，還能順便順走點值錢的東西。
可當那道金色劍光破空而出的瞬間，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最前麵那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原本還摩拳擦掌準備第一個衝進去。
此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橫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
他這輩子見過最鋒利的刀劍，也絕沒有眼前的寒芒銳利百分之一。
那劍光中流轉的文字，更是讓他頭暈目眩。
仿佛多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小命不保。
“這、這他娘的是什麼鬼東西？！”
他結結巴巴地後退，粗壯的雙腿突然像麵條一樣發軟。
旁邊一個瘦高個的打手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他原本正叼著根草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現在那草棍“啪嗒”掉在地上，嘴唇哆嗦得像是發了瘧疾。
他想起小時候聽過的誌怪故事裡，那些讀書人得道後就能口吐飛劍、千裡取人首級
難道眼前這個窮書生，也是誌怪怪事中的得到的人嗎？
“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這群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打手頓時亂作一團。
有人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也顧不上疼痛，手腳並用地往外爬；
有人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還有人邊跑邊回頭張望，生怕那道要命的劍光追上來。
眨眼間，院子裡就隻剩幾把丟下的棍棒和一隻跑掉的布鞋。
金色劍影懸浮片刻後漸漸淡去，詩稿上的墨跡也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舟兒，這是”
楚母虛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眼中滿是震驚。
楚雲舟自己也心跳如鼓。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毛筆，筆尖還殘留著些許金光。
丹田處那縷文氣已經耗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特的空虛感。
楚雲舟緩步走到母親床前，輕輕握住她枯瘦的手。
“娘，您彆多想。”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人敢踏進咱們家院門半步。”
楚母怔怔地望著兒子，恍惚間覺得這個從小體弱多病的孩子，眉宇間竟多了幾分她從未見過的神采。
“可是那些人”
“他們不會再來了。”
楚雲舟打斷母親的話，眼神無比地平靜。
“趙家也好，陳祿也罷，從今日起，該是他們怕我們了。”
說罷，他扶母親重新躺好，楚雲舟撿起院中的棍棒殘骸。
他仔細觀察，棍棒乃熟鐵鍛打而成。
可是麵對剛才的金色劍影卻瞬間斬斷。
其上切口光滑如鏡，絕非人力可為。
他摸了摸眉心，那裡此刻還有一絲溫熱。
回到屋內，他迫不及待地翻開《論語》，想驗證“文氣灌頂”的效果。
說來也怪，往日艱深晦澀的章句，此刻讀來竟有了全新理解。
當讀到“學而時習之”時，眼前甚至浮現出金色小字注解，指出這句話暗含修行要訣。
晨讀可引朝陽紫氣，夜誦能接星輝精華。
“原來聖賢經典本就是修行法門！”
楚雲舟恍然大悟，“隻是常人不得其法”
他如饑似渴地讀了一整夜。
楚雲舟沉浸在典籍的玄妙之中，渾然不覺窗外的夜色正悄然發生著變化。
月光如水，透過窗戶灑落在泛黃的書頁上。
隨著他逐字逐句的誦讀，那些漂浮在夜空中的星輝竟似受到某種牽引。
化作細碎的光點，如螢火般輕輕飄入屋內。
起初隻是零星幾點，漸漸地，越來越多的星輝彙聚而來。
它們圍繞著楚雲舟緩緩盤旋，時而沒入他的眉心，時而隱入他的指尖。
這些星輝在不斷滋養著楚雲舟乾涸的經脈。
每讀千字，丹田就多出一絲文氣；
每悟透一個章句，玉冊上的修為進度就增長一點；
到東方泛白時，他腦中突然“叮”的一聲：
【完成日讀萬字】
【文心活躍度維持】
【文氣儲量：三縷】
楚雲舟伸了個懶腰，發現一夜未眠竟神清氣爽，毫無倦意。
神奇的是，油燈早已熄滅，他卻能清晰視物。
窗台上螞蟻爬行的軌跡、梁上蛛網的顫動，全都曆曆在目。
“這就是悟性提升的效果？”
他正驚喜間，玉冊突然自動展開，顯示出一條警告：
【危機預警：凡塵境儒修接近】
【來源：趙府方向】
【建議：隱藏文氣波動】
楚雲舟心頭一緊。
凡塵境儒修？
這個稱呼讓他瞬間警覺起來。
在此之前，他以為自己是唯一能引動經典之力的人。
畢竟，從小到大，他從未聽過過哪個讀書人能像他這些天一樣，以文字化劍，以文氣退敵。
可現在，玉冊卻明確告訴他：有人來了，而且對方也能運用文氣！
“難道……這世上還有其他人，也能像《論語》中說的那樣，文以載道？”
沒有多餘的時間給楚雲舟多想。
“楚公子在家否？”
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楚雲舟透過窗縫望去，隻見一位身著靛藍長袍的中年文士負手而立。
那人麵容清臒，三縷長須隨風輕拂，腰間懸著一方青玉印章，泛著柔和的光暈。
看似儒雅，卻讓楚雲舟寒毛直豎。
文士周身繚繞著肉眼不可見，但玉冊卻能顯示的淡淡青光。
那光芒如煙似霧，隱約組成“格物致知”四個小字，在其頭頂三尺處緩緩旋轉。
“學生楚雲舟，見過先生。”
他硬著頭皮推門而出，暗中按玉冊指示收斂文氣。
文士微微一笑：
“老夫姓周，蒙趙員外厚愛，在府中執教。聽聞昨夜有妖人作祟，特來查看。”
說著，目光如電掃過院子，在門板切口處停留片刻，又看向楚雲舟的雙手。
“妖人？”
楚雲舟強自鎮定，“學生昨夜溫書至三更，並未見什麼異常。”
“是嗎？”
周先生突然抬手，腰間玉印騰空而起，懸浮在他掌心上方，“那這劍氣殘留從何而來？”
玉印射出一道青光，照在門檻上。
頓時，幾不可見的金色光點浮現出來，組成《劍客》詩的前兩句。
楚雲舟心跳加速。這周先生竟能探測文氣殘留！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有意思。”
周先生收起玉印，意味深長地說，
“一個連童生都不是的寒門學子，竟能引動詩劍之氣。”
他忽然壓低聲音，“你得了文寶，對不對？”
楚雲舟後背沁出冷汗。
文寶？
是指文心玉冊嗎？
“學生不知先生何意。”
他低頭作揖，掩飾眼中的慌亂。
周先生也不追問，隻是從袖中取出一張請柬遞來：
“三日後趙府詩會，特邀楚公子赴宴。”
見楚雲舟要推辭，又補充道，
“趙公子說了，若你不去，那二十兩銀子的債”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學生一定到場。”
楚雲舟咬牙接過請柬。
周先生滿意地點點頭，轉身離去前，突然意味深長地說：
“詩會前不妨多讀讀《禮記》，尤其是’玉不琢，不成器’那一段。”
待那襲藍袍消失在巷口，楚雲舟才長舒一口氣。
他翻開請柬，內頁除了時間地點外，還有一行朱筆小字：
「獻寶可免一死」
落款處蓋著趙明德的私印。
“果然衝著玉冊來的”
楚雲舟攥緊拳頭。玉冊突然一震，浮現出新提示：
【緊急任務：三日通讀《禮記》】
【獎勵：神通“格物致知”（初級）】
【警告：凡塵境四品儒修已標記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