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體質強化到極限的感覺。
陳白榆垂眸看著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對方已經不再徒勞地扭動。
因為他隻需要膝蓋微微加力，那點掙紮就會瞬間變成壓抑的痛哼。
這感覺很奇妙。
不是征服的快感，而是一種近乎漠然的篤定。
就像用指尖按住一隻掙紮的甲蟲。
他能清晰感覺到對方每一次發力的：胳膊反剪時肌肉爆發出的蠻力、腰部扭動時試圖掀翻身體的巧勁、甚至連腳趾摳住石板縫隙想借力的小動作，都像寫在明麵上的答案，清晰得無需思考。
而他需要做的。
隻是在那股力量到達前，輕輕施加一點反向的力，就能讓對方所有的掙紮都變成無用功。
剛才那記擒拿，與其說是技巧，不如說更多的是力量與速度的絕對碾壓。
男人拳頭揮出的瞬間，陳白榆甚至能看清他小臂肌肉賁張的紋路，大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帶著風聲動了。
扣腕、擰臂、頂膝，三個動作行雲流水，快得像一道殘影，等男人意識到疼時，已經臉貼地麵了。
這就是“一力降十會”的真切感受。
儘管陳白榆隻是達到了人類極限，還沒有脫離人類這個物種真正意義上達到超凡的領域。
被槍擊中依舊毫無反抗之力，被大運撞到依舊會四分五裂，被七八個人直接按住依舊難以脫身……
但是全方麵達到極限的他，在隻麵對一個人的情況下，依舊可以輕易打出碾壓的局麵。
對方的憤怒、技巧、甚至那點街頭鬥毆練出的狠勁，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麵前，都顯得像孩童的胡鬨。
就像用鐵錘砸核桃，不需要瞄準，不需要計算角度。
隻需要落下的瞬間足夠快、足夠重，剩下的一切自有物理法則接管。
而且不隻是蠻力。
還有對身體絕對的掌控，能夠讓每一分力氣都用在刀刃上的精準。
這乾脆利落結束戰鬥的感覺，讓陳白榆忍不住仔細享受的品味起來，甚至說是有些沉醉了。
他的指尖還殘留著剛才扣住男人腕骨的觸感。
不是硬邦邦的撞擊，而是像握住了一根精準校準過的杠杆，能清晰感覺到對方肌肉收縮的節奏、筋絡跳動的頻率，甚至能預判到他下一秒想往哪個方向掙紮。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突然給混沌的感官裝上了精密的儀表盤。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紋路清晰，指節分明，和過去沒什麼兩樣。
可此刻卻能清晰“感知”到每一根手指的發力閾值。
剛才製服男人時，他甚至沒動用三成力氣。
擰轉對方胳膊的瞬間，大腦像自帶力學計算器，自動算出了最省力的施力角度、最容易讓關節失去反抗力的支點，連膝蓋頂向腿彎的時機，都卡得恰好是對方重心轉移的間隙。
一切都像呼吸一樣自然，卻又精準得可怕。
雖然在機場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僅變得更加強悍，同時也更加協調與平衡。
但是直到真正動手這一刻。
才能更加深切的體會到其中的變化。
這不是簡單的“變強”。
而是整個身體的“升維”。
除了硬件上麵的更新，軟件層麵也同步到了對應的版本。
過去搬重物時，他需要繃緊全身肌肉，靠蠻力對抗重力，結束後胳膊會酸，腰會疼；可現在，他能感覺到發力時腰椎如何像彈簧般卸力，腿部肌肉如何像齒輪般傳導力量，甚至能通過調整呼吸節奏，讓發力時的心跳保持平穩。
就像一台被重新編程的機器，每一個零件都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用什麼力度運轉。
剛才那男人的拳頭揮過來時，在他眼裡幾乎是“慢動作”。
不是視覺上的延遲，而是大腦處理信息的速度驟然提升，能在01秒內分析出拳頭的軌跡、速度、落點，甚至預判出對方出拳時重心的偏移，然後調動最匹配的肌肉群去應對。
整個過程快到意識都追不上，身體卻已經做出了最優解。
這感覺，像是突然揭開了蒙在世界上的一層紗。
普通人終其一生都在和自己的身體“磨合”，走路可能崴腳，抬手可能碰倒東西，發力時總有些力氣用不到點子上。
可他現在，像是和這具身體達成了某種契約。
念頭與動作之間沒有絲毫滯澀。
想做什麼，身體就能精準執行且分毫不差。
思索間。
周圍人的驚呼聲傳來。
周圍的聲音像潮水般湧入他的耳朵。
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捂住嘴，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來。
她手裡剛買的咖啡杯傾斜著，褐色的液體滴落在她的高跟鞋上卻渾然不覺。
在她旁邊，一個穿著休閒裝的中年男人正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按不準拍攝鍵。
人群開始騷動。
有人後退，有人向前擠，更多人掏出手機。
閃光燈此起彼伏，像一場即興的新聞發布會。
“讓一讓！警察！”
人群像紅海般分開，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快步走來。
顯然。
這裡作為大型人流聚集地，附近是有一定數量的警察常駐的。
兩人中年輕一點的那個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眼神警惕地在陳白榆和地上的男人之間來回掃視。
“怎麼回事？”
年長警察先是看了看周圍的監控分布位置，隨即皺眉問道。
眉毛幾乎要飛進發際線裡。
“這個人突然襲擊我，”陳白榆平靜地說，指了指地上呻吟的男人，“我迫不得已進行了自衛。”
說著，陳白榆的膝蓋離開了地上男人的背部。
那人立刻像離水的魚一樣彈動了一下，然後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呻吟。
“自衛？”
年輕警察看了看體型健碩的襲擊者，又看了看相對瘦削一些的陳白榆，下意識重複了一句。
沒等陳白榆回答，周圍的人群已經炸開了鍋。
“警察叔叔！我看到了全過程！”
一個穿紅裙子的年輕小女孩擠上前，指著陳白榆激動得語無倫次：“這個就像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一樣！那個大哥哥揮拳的時候，他唰的一下就——”
“他動作快得我都沒看清！”西裝男插嘴道，“前一秒拳頭都快砸到他了，下一秒那家夥就已經趴地上了！”
兩名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
年長的那個蹲下檢查襲擊者的情況，當看到對方略微扭曲的手臂時，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你學過擒拿？”
“嗯。”
“他突然襲擊我，我尋思我學過擒拿啊，哪能受這個委屈？”
“哢一下，就給他按那了。”
麵對警官的提問，陳白榆一臉無辜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