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翁法羅斯。
一個纖細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宅邸,那是詭計半神賽飛兒。
“真是的,這家的警戒也太鬆懈了,沒意思。”
她輕巧地避開守衛,熟練地撬開保險箱。
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那枚價值連城的寶石時——
指尖傳來異樣的觸感。
在寶石旁邊,靜靜躺著一枚特殊的東西。
“戒指?不……是翻飛之幣?”
賽飛兒一眼就認出了戒指的材料——那是用一枚翻飛之幣改造的。
作為盜賊,她對各種貨幣了如指掌,但把金幣做成戒指……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戒指,仔細查看。
戒指的邊緣刻著細小的字:賽法利婭江——
最後一個字模糊不清,像是被什麼東西磨損了。
“江……?”
就在她念出這個字的瞬間——
記憶突然閃回。
無數破碎的畫麵湧入腦海:
那是一個黑發少年的身影。
“果然,這裡藏著一隻小野貓呢。”
她聽到了自己年幼時的聲音。
“一個人在這裡發呆,是想被當成流浪貓抓走嗎?”
“笨蛋小貓……才不需要你保護我呢!”
“照顧好自己,小貓……”
永夜之下,他抱著自己染成金色的身體。
“小貓,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還有那個名字——
“江陌……”
賽飛兒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跪倒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手中的戒指還在,證明剛才不是幻覺。
她顫抖著將戒指戴在手上,完美合適,似乎本就是為她而做。
守衛的聲音響起,賽飛兒顧不上拿走寶石,踉蹌著逃離了宅邸。
回到藏身處,她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戒指。
那些記憶片段再次從腦海中閃現——
賽飛兒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巧合嗎?還是紮格列斯那家夥的惡作劇?”
第二天開始,賽飛兒開始在翁法羅斯各處尋找一個叫江陌的人。
她去了人口登記處,翻遍了所有記錄。
“江陌?沒有這個名字啊。”登記員搖頭,“確定是在我們城嗎?”
她找到了情報販子。
“江陌?”老頭子皺眉思索,“活了這麼多年,我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她甚至冒險潛入了神殿查找古籍。
但一無所獲。
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過。
“難道真的隻是我的幻覺?”
“可是……”
淚水不知何時滑落臉頰。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但指尖觸碰到的,隻有清冷的夜風。
有時候,她會在人群中突然回頭。
總覺得有個熟悉的身影,有個她應該保護的人。
但回頭時,隻有陌生的麵孔。
然後愣在原地。
心臟的某個角落,仿佛被挖空了一塊。
“小貓……”
賽飛兒繼續尋找著。
她詢問每一個認識的人,調查每一條可能的線索。
但江陌這個名字,就像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隻存在於她支離破碎的記憶中。
奧赫瑪,金織坊。
阿格萊雅正在織機前工作,金絲在她指尖流淌。
突然,她的手停住了。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看到了一個黑發少年——
溫柔、堅定、總是守護在她身邊。
“阿格萊雅,我會一直支持你,支持逐火的。”
那聲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江……陌?”
她皺起眉頭,這個名字從何而來?
織線從指尖滑落,心中傳來一陣悶痛。
“奇怪……”
她環顧四周,織坊還是那個織坊,但總覺得少了什麼。
少了一個會在她疲憊時遞上熱飲的人。
少了一個會聽她訴說煩惱的人。
少了一個……她深愛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格萊雅站起身,決定去查探這個名字的來曆。
但奧赫瑪的所有記錄中,都沒有江陌這個人。
“是我的錯覺?”
她搖了搖頭,但心中的空虛感卻揮之不去。
房間裡。
遐蝶在整理工具時,發現了角落裡的一個小盒子。
裡麵是一些簡單的手工飾品,做工稚嫩但充滿心意。
她拿起其中一個,突然——
一陣眩暈襲來。
她看到了一個少年的笑容。
“遐蝶,這朵花很適合你。”
少年總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溫柔卻不逾越。
他坐在她對麵,認真地編織著什麼。
“遐蝶,你看。”他拿著一個編得歪七扭八的蝴蝶結,在她麵前晃了晃,“我做得怎麼樣?”
“噗……手太笨了吧你。”她似乎這樣說過,眼中帶著笑意。
兩人一起在工坊裡做手工的溫馨畫麵……
緊接著,她又看到自己偷偷望著少年和阿格萊雅在一起的身影。
那種苦澀的感覺,似乎還殘留在心中。
……記憶戛然而止,但手中的飾品卻是真實的。
“江陌……”
“你是誰?為什麼我會……”
她身體裡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不是身體的痛,而是某種更深層,來自靈魂的痛楚。
她記得自己曾經深深地愛著某個人。
一個永遠無法觸及……屬於彆人的人。
但那個人,江陌……是誰?
他在哪裡?
昏光庭院。
風堇在收拾藥箱時,發現了一本陌生的筆記。
詳細記錄著一些樹庭留學時的課堂筆記,以及實驗,醫療相關的筆記,每一條都寫得很認真。
但這些字跡,卻不是她自己的。
“奇怪……”
她翻至最後一頁:
風堇,保重身體,不要太勉強自己。
——江陌
“……江陌?”
整個翁法羅斯,都出現了細微的異常。
一些原本不該存在的東西,出現在了翁法羅斯。
一些原本不該存在的記憶,逐漸浮現在人們的腦海裡。
仿佛有個人曾經存在過。
那些痕跡就像漣漪,在平靜的水麵下悄然擴散。
賽飛兒繼續尋找著。
她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答案。
等待著某一天。
某個契機。
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