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原因。”
可可利亞做出決定，“當務之急是確認外麵的情況。布洛妮婭，立刻派先遣隊，前往外麵已融化的各處勘察。”
“是，母親。”
“諸位開拓者。”可可利亞看向列車組，“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協助調查。你們見多識廣，或許能看出什麼端倪。”
“當然。”丹恒點頭，“這也是我們留下來的目的。”
傍晚時分。
江陌帶著列車組來到了貝洛伯格的城牆上。
太陽西斜，但熱度卻未減去多少。
從這裡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麵的景象——曾經白茫茫的雪原正在迅速消失，土地大片地暴露出來，融化的雪水形成了無數條河流。
“真美……”三月七舉起相機，“這種景象，恐怕是七百年來的第一次吧。”
星站在江陌身邊，看著遠方正在崩塌的冰山：
“這麼快的融化速度，不會把整個貝洛伯格淹了吧？”
“城市地勢較高，應該不至於。”
江陌說著，心中卻有疑慮。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吧。”丹恒提議，“光在城牆上看不出什麼。”
於是一行人出了城，沿著正在融化的道路前行。
越往外走，景象越是驚人。
原本的雪地完全消失了，但露出的並不是肥沃的土壤。
“等等。”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後，江陌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三月七問。
江陌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
但手指間流淌的，卻是細膩的白沙。
“這是……”
“沙子？”星也蹲下來，驚訝地看著滿地的白沙，“為什麼會是沙子？”
丹恒的臉色變了：“整個地表都在沙化……”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刮起了風。
不是雪原上常見的暴風雪，而是——
“沙塵暴！”三月七驚呼。
隻見地平線上，一道巨大的白色沙牆正在快速逼近，遮天蔽日。
“快回城！”
江陌當機立斷。
眾人立刻往回跑，在沙塵暴到達前衝回了城內。
站在城牆上回望，整個貝洛伯格城外都被白色的沙塵籠罩，如同末日降臨。
人們很快發現，融雪之後的土地並沒有恢複生機，而是變成了一片肆虐的白色沙漠。
接下來的兩天裡，沙塵暴一直在貝洛伯格周圍肆虐。
白色的沙牆將城市團團圍住，能見度不足十米。
人們不敢出門，隻能待在家中，聽著風沙拍打窗戶的聲音。
但到了第三天，風勢開始減弱。
第四天早晨，人們醒來時發現，沙塵暴已經向遠方移動。
貝洛伯格周圍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厚厚的白沙覆蓋著大地。
“沙塵暴已經遠離。”可可利亞在緊急會議後下令，“繼續派先遣隊出去查看情況。”
然而，兩天後。
“已經超過約定的彙報時間十二個小時了。”
克裡珀堡的作戰室裡，布洛妮婭麵色凝重。
“最後一次通訊是在他們到達目標區域的時候，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會不會是通訊設備出了問題？”三月七猜測，“畢竟環境變化這麼大……”
“不太可能。”布洛妮婭搖頭，“他們帶了備用設備，而且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
“派出的搜救隊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她繼續道，“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親自去看看。”布洛妮婭決定道，“江陌，你能陪我去嗎？”
“好。”江陌點頭。
“我們也去！”星立刻說道。
“對，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嘛。”三月七附和。
就這樣，一支臨時小隊組建完成。
布洛妮婭作為指揮，江陌和列車組作為戰力支援，還有十名精銳的銀鬃鐵衛。
他們沿著失聯小隊最後彙報的路線前進。
白色的沙漠一望無際，偶爾能看到一些還未完全融化的冰川，像是巨大的墓碑矗立在荒蕪之中。
“這裡。”
走了幾個小時後，一名鐵衛指著前方喊道。
在一處巨大的冰川腳下，他們找到了失聯小隊的裝備，散落一地，卻不見人影。
“有打鬥的痕跡。”丹恒檢查著現場，“卻不見人……”
星走到冰川邊緣，仔細觀察著正在融化的冰壁。
“三月，這裡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
“哢嚓！”
冰壁碎裂，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吼——！”
一隻隻猙獰的怪物從冰墓中爬出，它們保持著被冰封時的姿態，揮舞著武器。
“是裂界生物！”布洛妮婭立刻下令，“全體戒備！準備戰鬥！”
“不……不對！”三月七突然喊道，“那不是裂界生物！”
“什麼？”布洛妮婭一愣。
丹恒沉聲道：“是反物質軍團的虛卒。”
“反物質軍團？”布洛妮婭震驚了，“怎麼可能……”
她當然聽說過反物質軍團，也在永冬嶺見過那些被冰封的軍團虛卒。
現在仔細一看，這些怪物樣子，確實與那些虛卒很相似。
“它們被冰封了七百年……”星喃喃道，“現在冰川融化，它們也跟著蘇醒了。”
“沒時間閒聊了。”丹恒拔出長槍。
蘇醒的虛卒如潮水般湧來，嘶吼著撲向眾人。
戰鬥瞬間打響。
星第一個衝了上去，球棒帶著破空聲砸向最近的一隻虛卒。
丹恒的長槍如遊龍般穿梭，三月七則在後方不斷射出冰箭，為前排的同伴提供支援。
但虛卒的數量太多了。
從冰川中不斷有新的虛卒爬出，仿佛永無止境。
“這樣下去不行！”布洛妮婭一邊戰鬥一邊喊道，“它們太多了！”
就在局勢岌岌可危時——
“都讓開。”
江陌的聲音響起。
隻見他向前走去，右手在虛空中一握。
至黑之劍在他掌心逐漸凝聚成型。
“那是……”
星瞪大了眼睛。
不知為何，看到那把黑劍的瞬間，她的心狂跳起來。
江陌持劍向前，氣勢洶洶。
虛卒們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更加瘋狂地撲了上來。
然後——
斬！
一劍揮出，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道難以形容的黑色裂痕，橫貫長空！
霎那間，它切開了虛卒的陣列、堅硬的冰川，仿佛連空間本身都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轟隆隆——
直到半座冰川緩緩滑落，將下方還在源源不斷爬出的虛卒徹底掩埋，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時，眾人才如夢初醒。
“開、開玩笑的吧？！”
三月七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弓差點滑落。
作為開拓者，她見過的強敵不計其數，也親手消滅過許多虛卒。
但像江陌這樣，僅僅一劍就斬殺數十隻虛卒，甚至連同冰川一起斬斷的……雖不是沒有，但……
“好強。”
丹恒很少對他人的實力感到驚訝。
但剛才那一劍，無論是時機，角度還是威力，都堪稱完美。
江陌，這個一直被他們當作聯絡官的少年，他的實力，似乎比他們所有人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星則是呆立當場，心臟仍在狂跳不止。
布洛妮婭和她身後的銀鬃鐵衛們更是震撼無言。
他們知道江陌很強，在士官學院時就展現過驚人的天賦，但沒想到會強到這種非人的地步。
江陌收起黑劍。
他轉過身，對還在震驚中的眾人微笑道：
“先撤退吧，這裡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