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回答她的請求。】
【隻是輕輕推開了她，後退了半步。】
【飛霄愣住了，她看著你平靜得近乎冷漠的表情，心中湧起不安。】
【“江陌？”】
【“我這次回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聞言，飛霄的心沉了下去。】
【她擦掉眼淚，仔細打量著你。】
【這個人確實是江陌沒錯，但又好像……不是了。】
【以前的江陌，會在她哭的時候安慰她。】
【會笑著說“彆哭了，眼睛都腫了”。】
【會溫柔地摸她的頭。】
【但現在的你，眼中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不，不是平靜。】
【是死寂。】
【像是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死在了你的心裡。】
【“你想問什麼？”】
【飛霄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也平靜下來。】
【她大概能猜到你想問什麼。】
【“江璃的事。”】
【果然。】
【飛霄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你想知道什麼？”】
【“她最後的情況。”你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詳細一點。”】
【飛霄看著你，心中泛起苦澀。】
【她理解。】
【真的理解。】
【如果是她的親人，如果那個人對她來說如此重要……】
【她也會變成這樣吧。】
【當痛苦超過了極限，人就會關閉自己的感情。】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繼續活下去。】
【“那天，步離人的進攻太猛烈了。”】
【飛霄緩緩開口，努力回憶著那個噩夢般的日子。】
【“前線快要崩潰，我醒來之後，就被緊急調去支援西線。”】
【“江璃在東線的戰地醫院。”】
【“我本來想帶她一起走的，但她堅持要留下。”】
【飛霄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說，還有很多傷員需要救治。”】
【“她說，哥哥還在前線戰鬥，她不能離開。”】
【“我沒能說服她。”】
【你靜靜地聽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後來呢？”】
【“後來……”】
【飛霄的眼眶又紅了。】
【“敵人突破了防線，衝向醫院。”】
【“我想要趕回去，但已經來不及。”】
【“然後……帝弓的光矢就來了。”】
【她看著你，眼中滿是愧疚。】
【“對不起，江陌。”】
【“我沒能保護好她。”】
【“光矢落下的瞬間，一切都結束了。”】
【你沉默著。】
【良久，你才開口：】
【“我知道了。”】
【你轉身就要離開。】
【“江陌！”】
【飛霄一把拉住你。】
【“你要去哪？”】
【“還有些事要處理。”】
【“什麼事？”她不肯放手，“你想做什麼？”】
【你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讓飛霄渾身發冷。】
【她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意。】
【不，不隻是殺意。】
【是毀滅一切的瘋狂。】
【“你想去找步離人報仇？”】
【你沒有回答。】
【“江陌，步離人的主力艦隊已經被帝弓消滅了！”】
【“那又如何？”】
【你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傳來。】
【“還有殘黨。還有其他部族。”】
【飛霄倒吸一口涼氣。】
【他想……滅掉整個步離人種族？】
【“還有帝弓。”】
【你繼續說道。】
【“明明是來支援的，卻毀滅了一切。”】
【“既然如此，巡獵也該付出代價。”】
【“你瘋了！”飛霄失聲道，“那是星神！”】
【“那又如何？”】
【“星神殺了我的妹妹，那星神就該死。”】
【飛霄看著你，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忽然理解了。】
【若是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她可能也會變成這樣。】
【不，她已經變成這樣了。】
【這些年來，她也在瘋狂地尋找步離人的殘黨。】
【每一個被她親手擊殺。】
【為了凝梨，為了江璃，為了江陌。】
【為了所有死去的同伴。】
【“我跟你一起去。”】
【她突然說道。】
【你詫異地看著她。】
【飛霄移開視線，“我也有仇要報。”】
【“凝梨也是我的朋友。”】
【“還有江璃……我答應過要保護她的。”】
【她握緊了拳頭。】
【“既然我沒能做到，那至少……”】
【“讓我陪你一起，送那些混蛋下地獄。”】
【你看著她，沉默了片刻。】
【“不必了。”】
【“為什麼？”】
【“這是我的事。”】
【“而且，你是仙舟的將軍。”】
【“有些事情，不適合你去做。”】
【飛霄還想說什麼，但看到你的眼神，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她知道，現在的你聽不進任何勸說。】
【就像當年的她一樣。】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每一個步離人，都要為她們的死，付出代價。”】
【“至於帝弓……”】
【你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折斷祂的神弓。”】
【說完，你看向飛霄。】
【飛霄現在是巡獵的令使，是曜青的將軍。】
【她守護著無數人的性命，成為了他們的希望。】
【她做到了當年的夢想——飛得比天還高，讓所有人都仰望。】
【你不怪她。】
【從來沒有。】
【江璃和凝梨的死，不是她的錯。】
【但是……】
【你們已經站在了對立麵。】
【她是巡獵的人，而你……】
【從決定向帝弓複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與巡獵為敵。】
【為了她好，還是不要再有聯係了。】
【這是最後一次見麵吧。】
【你在心裡默默想著，轉身離開。】
【“江陌，等……”】
【飛霄下意識地上前一步，還想要拉住你。】
【但她的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
【她有什麼資格阻止你呢？】
【一個失去了妹妹，失去了朋友的你。】
【一個滿懷仇恨，隻想複仇的你。】
【她又有什麼立場勸你放下？】
【連她自己，都沒能保護好最重要的人。】
【沒能保護好凝梨，沒能保護好江璃。】
【現在，連你也要失去了嗎？】
【飛霄的手無力地垂下。】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
【“為什麼……”】
【她頹然地回到桌前，跌坐在椅子上。】
【眼淚再次湧出。】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會替她擦掉了。】
【“什麼狗屁將軍……”】
【她自嘲地笑了。】
【“連最心愛的人都留不住，當這個將軍有什麼意義？”】
【守護了那麼多人，卻守護不了你。】
【拯救了那麼多生命，卻救不回江璃和凝梨。】
【這樣的她，配得上“天擊將軍”的稱號嗎？】
【飛霄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她用力一揮，所有的文件都被掃落在地。】
【“夠了……”】
【她捂住臉，滿是疲憊。】
【“真的夠了……”】
【但很快，她又抬起頭。】
【“江陌，你這個混蛋……”】
【“以為對我冷漠，就能保護我嗎？”】
【“我才不需要！”】
【“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幫你的。”】
【“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哪怕不當什麼將軍。”】
【“這是我欠你的，欠江璃的，欠凝梨的……”】
【……】
【星核獵手的星艦。】
【你剛踏進艙門，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陌！”】
【銀狼第一個衝了過來，直接撲到你身上。】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
【緊接著是流螢，她雖然沒有銀狼那麼誇張，但眼中的擔憂和喜悅同樣明顯。】
【“歡迎回來。”】
【看著兩個少女關切的表情，你心中一暖。】
【仙舟之行讓你的心情跌落穀底，但現在……】
【看著她們，你感覺輕鬆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她們是你的新同伴。】
【沒有過去的包袱，沒有沉重的回憶。】
【和她們在一起，可以暫時忘記那些痛苦。】
【“我回來了。”】
【“太好了！”銀狼興奮地拉著你的手，“快來快來！我發現了一個超稀有的精靈！”】
【“等等！”流螢不甘示弱地拉住你的另一隻手，“先跟我去訓練室！這幾天沒練，你的身手肯定生疏了！”】
【“遊戲！”】
【“訓練！”】
【兩個少女互不相讓地瞪著對方。】
【你看著她們爭執的樣子，心情意外地愉悅起來。】
【“好了好了。”你笑著說，“先打遊戲，然後再訓練，怎麼樣？”】
【“真的？”銀狼眼睛一亮。】
【“嗯。”你點點頭，“都答應你們。”】
【“耶！江陌最好了！”】
【銀狼開心地跳起來，拉著你就往她房間跑。】
【流螢雖然有些不滿先後順序，但看到你真的回來了，也就沒再計較。】
【就在你們準備離開時。】
【“看來大家相處得很愉快呢。”】
【卡芙卡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裡。】
【“卡芙卡。”你們停下腳步。】
【“正好都在。”她走過來，“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明天，我們又要迎接一位新同伴了。”】
【“什麼？！”】
【這次銀狼都驚訝了。】
【“不是，又有新人？”】
【“星核獵手這麼不值錢嗎？“她吐槽道。】
【流螢也有些意外：“這次是什麼樣的人？”】
【你同樣好奇：“要去哪裡接她？”】
【麵對你們的疑問，卡芙卡神秘地笑了。】
【“這次啊……”】
【“哪裡都不用去。”】
【“因為她，明天就會在這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