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燭光將義勇修長的身影投射在緊閉的拉門之上
他靜靜佇立在門外,目光沉凝似乎想穿透薄薄的紙門看清屋內那個沉沉睡去的人影。
當蝴蝶忍輕輕推門而出,指尖還沾著一點檢查傷患後殘留的藥草氣息時,義勇快速迎上一步。
“蝴蝶,”他的聲音低沉努力平穩卻緊繃,“她怎麼樣了?”
蝴蝶忍的目光掠過他緊鎖的眉峰,嘴角噙著柔和弧度。
“沒什麼生命危險”她輕聲說著,
“但失血過多,很疲憊應該隻是昏睡罷了。”她的視線敏銳地捕捉到義勇那細微的動作,卸下了沉重。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墨色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麵前,一隻鎹鴉翅膀扇動著穩穩落在蝴蝶忍早已抬起的小臂上,高聲喊道:
“明日召開柱級會議,每位柱務必到場,穀口京一則由水柱大人帶領前往,主公希望見她一麵!”
兩人都不意外,斬殺上弦之伍,足以讓主公親自關注。
蝴蝶忍了然頷首:“明白了。”
她轉向義勇,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
“那麼,富岡先生,明天見。蝶屋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紫色羽織拂過微涼的空氣,留下淡淡的藥草香。
義勇目送那一抹紫色消失在廊道儘頭後才轉身,無聲地滑開那扇曾阻隔他視線的門扉。
他走到榻旁,眼眸垂落在昏睡的京一身上。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唇,眼中翻湧著擔憂與懊悔。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絕不會讓她去峽霧山。
哪怕自己一點點教,也絕不會讓她獨自麵對上弦鬼。
又沒能保護好彆人…這個念頭像根針,紮得他心口發疼。
隔天清晨,當京一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時,刺眼的光線讓她下意識抬手遮擋,隨即掙紮著撐起酸軟的身體。
眩暈的感覺襲來,但身體並無預想中的劇痛,隻是殘留著用力過猛後的酸澀和幾處並不嚴重的青紫。
“看來是血鬼術救了我…”她喃喃自語,視線落在一旁疊好的藍色羽衣上。
榻邊整齊疊放著一件嶄新又無比熟悉的那件義勇先生之前的藍色羽織。
她手指輕輕拿起,敏銳地察覺到尺寸明顯收縮了一圈,更貼合自己纖細的身形。
是整個重新裁切過?
……是義勇先生特意改的嗎?
京一笑了起來,眼底漾著暖意,昨晚又是他救了自己,他真的很溫柔啊。
穿上改好的羽衣,大小剛剛好,帶著淡淡的、讓她安心的氣息。
她推開門,看到富岡義勇正倚著柱子閉目養神,晨光勾勒著他挺直的肩背,微微閉合的雙眼是揮之不去的疲憊陰影。
細微的聲響傳入耳中,他睜眼,瞬間兩步已到京一麵前,上下打量著她,藍色的眸子裡滿是關切:
“頭暈?”他問道,聲線帶著一絲緊張。
京一抬眼看他,下意識開口:“是有點…”
一發聲,兩人同時怔住
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幾乎無法辨清詞句,她瞳孔微縮自己都愣了一下,這反噬也太離譜了?
義勇的眉頭瞬間擰緊,唇線抿得更加冷硬。
他沒有多言,隻是向前一步,背對她微微蹲下身體。
“彆說話,上來。”
京一乖乖趴在他背上,將下巴輕輕擱在他肩頸間,鼻尖聞到熟悉的霜雪交織般的清冽氣息。
義勇遞過來一塊果子,她小口吃著,可暈眩再次來襲,整個人蔫蔫的,頭越來越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何時,又一陣熟悉的藥香伴隨著輕盈的步伐靠近。
京一朦朧中隱約聽見那柔和中帶著獨特嗓音話語:“啊啦,又暈過去了?”
背著她的那副身體微微頓了一下,隨即是義勇沉穩的聲音傳來:
“…傷愈不久而已。”語調中帶著維護。
京一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恭敬的呼喊聲吵醒的。
“富岡大人!”
“蝴蝶大人!”
視野逐漸清晰,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庭院。
滿園的紫藤花樹開得正盛,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隱的成員們看到義勇和蝴蝶,都恭敬地行禮,以及身畔兩位柱級人物那份無形中流露出的深沉凝重,她瞬間明白。
這彌漫的獨特花香的孤邸,義勇先生要帶她去見的,正是立於整個鬼殺隊的,主公大人。
腳步停在宅院深處一道格外厚重的拉門前,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被小心地放了下來。
雙腳踩在古老光滑的木地板上,身體依舊殘留著那股溫熱與安穩感。
就在腳步落地的瞬間,眼前那道厚重的拉門無聲地滑開。
廣闊的內室景象瞬間湧入視野。
一道道姿態各異、卻都帶著無形壓迫感的身影,靜立在中間,各有特色的服飾,或張揚或冷冽的氣質,九道目光齊刷刷地朝她身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