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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3章節276.舊事
“你是格裡芬……見鬼，你怎麼變成巫妖了？！”本以為沒什麼能再讓自己情緒波動的蓋瑞驚叫出聲。
“我犯下了一些不可饒恕的過錯。”
“這怎麼可能？”蓋瑞不敢相信，“你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
“我們都會長大，就連勵誌成為牧師的你，最後不也拿著殺戮的武器走上戰場。”
“我那是沒有牧師天賦，隻能當一個戰士……”
蓋瑞唏噓地看著童年最要好的玩伴，他以為自己夠慘了，沒想到格裡芬連命都沒了……就和約恩一樣。
“約恩死了。”他悲傷地道。
“我知道，他那副柔弱的性子，黑色守望也改變不了他。”格裡芬不客氣地說。
蓋瑞想反駁什麼，但最後還是苦笑著搖頭。
再解釋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怎麼來自由城了？”
“我在這裡找到了人生的目標。”
蓋瑞恍然，格裡芬小時候就喜歡做奇怪的研究，總是弄得臟兮兮的，被人叫小泥巴，沒少受欺負，他和約恩隨家人在公主領住了一段時間，才讓格裡芬不被繼續欺負。
他替自己這位童年時的玩伴說好話：“安南大人，我不知道格裡芬犯了什麼錯，變成這幅鬼樣子，不過我能向您保證，他是個好人。”
“好人？”安南語氣古怪。
蓋瑞怔然：“難道不是？”
格裡芬沒說，安南也沒在還相信格裡芬的童年朋友麵前訴說他的那些罪惡。
如果他們還是少年，會興高采烈的相互擁抱。如果他們是大人，會在一間酒館訴說各自的經曆。但現在，他們一個沒了腿，一個變成了巫妖，也都不是彼此最熟悉的模樣，隻能將童年時的真摯情感埋藏在心底。
安南和格裡芬離開後，蓋瑞起床，爬上醫護人員給自己準備的輪椅。
“走吧，我們也去走廊上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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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
用儘力氣在安南麵前裝不在意的艾德文懶得再藏起脆弱，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隔壁的吵鬨聲一直沒停，”蓋瑞扯開艾德文的被子，“我們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
安南看望完第一批所有傷員，在蓋瑞和艾德文的幫助下，穩定了黑色守望士兵們的情緒。
起碼不再是剛來時那樣，渾身纏繞死氣，失去了對生的渴望。
從醫院出來，自由城華燈初上，街上行人如梭。
“小泥巴？”
誰能想象一個瘋狂煉金師會有這麼……樸素到可愛的外號。
“隻是小時候玩伴起的外號。”
“他眼裡你好像是個好人，那為什麼會變成後來那副樣子？”
經曆會改變一個人，不過格裡芬既然小時候和蓋瑞他們玩得來，就說明他不是天生的壞種。
格裡芬低頭，回憶起小時候的事。
他小時候就充滿好奇，喜歡問為什麼，為什麼雲在天上飄，為什麼星星不會和果子一樣落下來，為什麼扛不動的重物放在同樣重的車上卻能推動。
到了大一些，開始有動手能力，他就開始做有趣的實驗。
比如將泥巴打濕再曬乾，會變成土塊，但如果往裡麵加一些稻草，就會異常堅硬。
再比如夏天的太陽那麼熱，烤得人要化掉，一些玻璃能把光聚集到一起，能把稻草點燃，那能不能做一麵更大的玻璃，把太陽光都聚集到一起？
八歲那年，他認識了剛搬來的蓋瑞和約恩，外來孩子帶來外麵的新鮮事物同時，也帶來了他感興趣的知識。兄弟倆在公主領待了五年，格裡芬也過了五年有朋友陪伴的日子。
十一二歲的時候，他們跟著家裡人返回帝國，又剩下格裡芬自己。公主領的孩子不願和他玩，格裡芬就更加封閉自己，整日和實驗打交道。
改變——或者說，厄運發生在一個平靜的下午，一個以前總和蓋瑞一起玩的少女來找格裡芬，拉著他去見其他孩子們。
他們在爭吵一磅鐵和一磅棉花哪個更重，有人說一磅鐵重，有人說一磅棉花重，還有人說一磅沾濕的棉花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人想到了“小泥巴”，喊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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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就說，一磅鐵比一磅棉花重。
最大的孩子找來一塊鐵，狠狠砸在格裡芬肩膀上，嘲笑說：“我說一公斤鐵比一公斤棉花重。”
孩子們哈哈大笑，沒有人幫他。
格裡芬出名了，他開始成為孩子們的捉弄對象。
故意取笑、編排，往頭上澆水，在他的秘密基地搗亂……男孩子們通過欺負格裡芬表示自己的勇敢，女孩們通過貶低格裡芬和孩子們合群。
要說蓋瑞和約恩還在時的公主領是天堂，那他們離開後的公主領就是地獄。
蓋瑞和約恩給“小泥巴”打開外麵的世界的大門，但也讓他變得更加特立獨行。
十三歲那年，他迎來生命當中最糟的一天。傍晚，格裡芬從他未被發現的秘密基地回到家裡，看見他的家在熊熊燃燒，父母為了帶出錢財死在火海之中。
或許是現在的格裡芬實在可憐，欺負他的孩子們一下子不見了。
但有個孩子偷偷告訴他，失火那天，他在格裡芬家附近看到總是捉弄他的孩子們的身影……
在一天夜裡，格裡芬離開了公主領。
再之後發生的事安南都知道了：長大的格裡芬功成名就，回到家鄉，也許是為了複仇，也許是為了做實驗，他將目標選在那些曾給予他傷痛的少年少女身上。
安靜聽完格裡芬的過去，安南發出一道歎息，比起“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更像一個被艾倫世界主流認可的複仇的故事。
“為什麼之前不解釋？”
“沒必要。”格裡芬眼眶中的魂火穩定，“我確實做了錯事。”
“即使我的出發點是為了複仇，難道會被釋放嗎？”
“正義的複仇也要麵臨城邦的法律，何況你的複仇並不正義。”說到這裡，安南也明白格裡芬為何不做解釋。
格裡芬矮身，眼眶中的魂火微微搖曳。
“所以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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