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鴻波認為徐來跟他一樣，乾的也是違法亂紀的勾當。
找他則是因為看上了他的技術，想拉他入夥。
結果不是。
在徐來成功騙取到他的信任，拍下他照片的時候，李鴻波又認為徐來可能是想黑吃黑。
但他又雙想錯了。
徐來既沒打算邀他入夥，也沒想黑吃黑。
直到冷冰冰的手銬戴在手腕上時，李鴻波這才意識到，徐來是個警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抓自己。
可……他怎麼能是警察呢？
他哪裡像了？
誰是警察他也不能是啊！
哪有這樣的警察？
誰教他這樣當警察的？！
帶著深深的疑惑和不甘，李鴻波被塞入了警車後排。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的將他夾在中間，防止他在運送過程中鬨出什麼幺蛾子。
不過這顯然是多此一舉。
因為一路上李鴻波都十分配合。
彆說掙紮了，他甚至全程都沒怎麼動過。
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靠著座椅靠背，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
審訊室。
韓飛並沒有直接將李鴻波帶回去，而是打算就地在秦市警局完成對李鴻波的審訊。
——他和張警官都對徐來是怎麼弄到李鴻波照片這件事十分好奇。
李鴻波隨身攜帶的手機和筆記本電腦上都有著大量尚未來得及銷毀的，有關他網詐的證據。
此刻也算是人贓俱獲。
他自知狡辯也是徒勞，所以十分乾脆的就認了。
為了爭取到寬大處理的機會，李鴻波還將自己的同夥，也就是負責幫忙洗錢的那人也給供了出來。
兩人的分工十分明確。
懂技術的李鴻波負責寫病毒程序，利用四處傳播的病毒程序鎖定受害人的電腦，騙他們往指定的賬戶中打錢。
得逞之後，他會以最快速度將所得的贓款轉出，由他的同夥進行下一步的洗錢操作。
具體的洗錢方式李鴻波倒是沒管過，他從不插手，也懶得過問。
畢竟他深知一個道理：專業的事情就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他一個門外漢，貿然插手隻會適得其反。
值得一提的是，李鴻波所寫的病毒程序並不隻有徐來發現的那一個。
為了能儘可能多的騙到錢，李鴻波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一個病毒程序出來。
這些病毒程序會通過電子郵件、網頁、電腦軟件中的漏洞到處傳播，為李鴻波和其同夥謀取利益。
截止到目前，李鴻波所寫出的，已經傳播出去的病毒程序足足有二十一個。
雖然這些病毒單次詐騙的金額較小，隻有幾百元，而且成功率也有限，僅有少數人才會上當。
但架不住李鴻波他網撒的廣啊。
他製作的這二十多個病毒傳播的範圍極廣，中招的電腦無數，總有那麼幾個倒黴蛋會上當
幾乎每天都能為他提供兩千元左右的穩定收入。
當然了，這些錢他也不能全拿到手，畢竟他還得分出來一部分給幫他洗錢的同夥。
李鴻波承認罪狀，並且將犯罪過程交代出來，供出幫他洗錢的同夥後。
韓飛和張警官緊接著又問起了他們最好奇的問題。
“嗯……你那張照片，是在什麼情況下被拍到的？說說過程。”
李鴻波：“？？？”
我都已經被抓了，犯罪經曆我也交代了，同夥我都供出來了，這還不夠？
還要往我傷口上撒鹽？！
沒錯，對李鴻波來說，讓他回憶並講述一遍他被騙的經曆跟在傷口上撒鹽沒區彆。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嗎？
“你們他媽的還有人性嗎？！老子不想說！”
——李鴻波原本是想這樣大聲嗬斥韓飛和張警官的。
但他現在畢竟是在警局裡，實在不敢瞎來。
最終還是隻得哭喪著臉，回憶了一下自己被騙的全過程，並當著韓飛和張警官的麵講述了起來。
“就今天突然有個人加我好友，他跟我說，我這麼乾是不行的，賺的太少，而且風險也大，再這麼搞下去早晚被抓。
緊接著他又跟我分享了他的賺錢方式，他主要是販賣個人隱私數據。
他靠尋找軟件漏洞來竊取用戶數據，然後再把這些用戶的數據打包賣出去獲利。
我問他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說他們團隊現在正缺人，看我技術還行，膽子也大，所以想邀請我加入他們的團隊……”
聽到這，張警官不由的皺著眉頭，打斷了李鴻波的話。
“說實話！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啊？”
在張警官看來，李鴻波明顯是沒說實話。
而且這謊言也太不走心了！
李鴻波自己就是個搞網詐的，而且又是個懂技術的黑客。
他應該很了解騙子的手段，很了解黑客這一行當才對。
試問一個搞網詐、懂技術的黑客，怎麼會被一個偽裝成黑客的警察給騙到？
絕無可能！
一個啥也不懂的門外漢能騙的到專業人士？
這不是在耍我是什麼？
李鴻波：“？？？”
誰沒說實話？
我？
我說的可全都是實話啊！
張警官之所以質疑李鴻波，認為這家夥在撒謊，完全是因為他不了解徐來。
但他不了解徐來，有人了解。
比如韓飛。
跟徐來相處了這麼久，韓飛可太了解徐來的行事作風了。
他可以百分百確定，李鴻波沒有說謊。
因為這事聽上去就很符合徐來的一貫作風……
隻見韓飛用右手的手肘輕輕撞了張警官一下，隨後抬手蓋在嘴上，輕聲道：
“李鴻波應該沒撒謊，我了解徐來，這的確是他的作風。”
張警官：“？”
緊接著，韓飛又看向了審訊椅上的李鴻波。
“你繼續，剛才已經說到他邀請你加入他的團隊了，然後呢？後麵發生了什麼？他不會讓你給他發簡曆了吧？”
韓飛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當時徐來發給他的那張照片裡，李鴻波端坐在畫麵正中間，坐的那叫一個板正，乍一看跟證件照似的，很適合貼在簡曆上。
“沒有，他沒讓我給他發簡曆，再說我怎麼可能給他發簡曆！”李鴻波像是受到什麼奇恥大辱一般連忙反駁道：
“我又不是傻子！我乾的都是違法的勾當，給人發簡曆那不是找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