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離的魔血咒文在麒麟爪下燃燒。
她獰笑著引爆心口修羅核,噴湧的魔焰卻成了青銅鼎的燃料。魔紋燒儘時,她衝詞宋嘶吼的嘴角還掛著半截斷角。 混沌霧靄掃過焦土。
瑤池聖女的白骨化作齏粉,天機閣少主的星屑瞳孔被吸入鼎口,蓬萊少主的玉笛融成金液滲進青銅紋路。
當最後一聲修羅戰吼消散,鼎身第九道麒麟紋終於亮起。
仝釜踏著虛空,那些吸取仙裔本源的赤金根須突然調轉方向,紮進青銅鼎的混沌霧靄之中。
焦黑的地麵忽然蠕動。 半截修羅戰戟的刃柄下,隻留下一道血影,八名仙裔,就這樣被仝釜的青銅鼎吸收。
偌大的仙台之上,除去仝釜外,所有的仙裔儘數死儘。
原本熱鬨喧囂的仙台,此刻變得寂靜無聲,隻剩下彌漫的血腥氣和地麵上一灘灘的血肉。
。。。
“可惡,詞宋他為何變得如此之強!!!”
東南方向的角落裡,斷去一手一腳的曹恭平發出憤怒而又絕望的咆哮。
他的臉上布滿了灰塵和血跡,眼神中充滿憤恨,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不明白,距離上次與詞宋交手隻不過過去了五年時間,為何對方竟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曾經那個在他眼中稍作打壓便能一蹶不振的小子,如今卻成了讓眾人望而生畏的存在,就連那些仙帝後裔,都不是詞宋的一劍之敵。
“為何?”
在曹恭平身後,傳來了隋拜德的嗤笑聲,他的冷笑貼著血腥氣刺來,"你看你這副模樣,可還記得聖人'克己複禮為仁'的訓誡?" 曹恭平折斷的肋骨擦著地麵轉過半身,斷肢在地麵拖出粘稠血痕。
他沾著血色的眼皮突突直跳,喉嚨裡擠出砂紙摩擦般的嘶吼:"弱肉強食才是天道!"
"聖人教化是要你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隋拜德的語氣帶著幾分神聖氣息,"而你,不過隻是喪失了文心的行屍走肉!"
曹恭平喉嚨裡突然爆發出獸類般的嚎叫,斷裂的脊椎硬生生弓成詭異弧度。
他染血的牙齒咬住竹簡殘片,混著碎牙的血沫噴在焦土上:"勝者為王!我隻恨當年沒把詞宋。。。"
“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隋拜德出言打斷了曹恭平,“有我在,這爭仙台,就是你此次爭先大比的終點。“
誅聖之刃出鞘,綠色刀刃裹挾著湛藍色雷光斬向曹恭平
隋拜德手腕翻轉,誅聖之刃爆出刺目雷光。
刀刃擦過曹恭平脖頸的刹那,七道絳紫色閃電從雲層劈落,在他周身織成雷霆牢籠。
"神霄玉樞雷!"
曹恭平獨眼瞪得幾乎爆裂,殘破道袍被雷火燒得卷曲。
他沾血的舌頭卷住齒間竹簡,噴出的血沫竟凝成篆體"屠"字。
刀刃與血篆相撞迸出金石之音。 隋拜德眉心浮現北鬥星紋,雷光順著刀鋒螺旋攀升。
曹恭平肋骨間突然伸出白骨利爪,指甲縫裡溢出的黑霧凝成骷髏咬向對方咽喉。 "轟——" 第三道驚雷劈碎了骷髏。
隋拜德靴底踏著罡步,每步落下便有雷紋在地麵炸開。
曹恭平斷裂的腿骨被雷紋灼得焦黑,腐肉燒灼的惡臭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你這偽君子!"
誅聖之刃爆出龍吟,刀刃浮現的二十八星宿圖亮得刺眼,曹恭平開始劈啪燃燒。
"不!!!"
焦黑的指尖摳進地麵,曹恭平獨眼裡迸出癲狂血光。
他炸開最後一截脊骨,噴湧的黑霧凝成深淵巨口咬向雷牢。 隋拜德並指抹過刀身。
北鬥第七星驟然大亮,雲層裡墜落的雷柱將深淵巨口劈得灰飛煙滅。
刀刃捅穿曹恭平天靈蓋的瞬間,二十八道雷紋順著顱骨裂縫遊遍全身。 骨骼爆裂聲像炒豆般炸響。 焦黑軀乾抽搐著化作飛灰,剩餘的一手一腳在雷光中扭成麻花狀。
隋拜德甩去刃上殘血,抬腳碾碎地上那顆乾癟心臟,雷牢消散時帶起的氣旋卷走了最後一絲血腥氣。
。。。
焦土深處忽然亮起微弱熒光。
那些滲進地縫的血肉開始逆流,破碎的玉笛殘片從青銅鼎紋路裡滲出。
蘇挽霜凝固在冰晶中的瞳孔猛然收縮,胸口被混沌霧靄貫穿的傷口正被某種規則強行縫合。
“咳咳咳!”
風臨捂著喉嚨從血泊中坐起,脖頸處赤金根須還在神經質地抽搐。他茫然地看著掌心——三息前這裡分明已經化為金液融入鼎身。
蚩離斷裂的修羅角發出爆豆般的脆響。 她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眉心咒印,魔血咒文卻在皮膚下發燙:“爭仙台的複活規則生效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瑤池聖女淒厲的尖叫。
八道金光刺破混沌霧靄。
被碾成齏粉的白骨重組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天機閣少主的星屑瞳孔在眼眶裡重新凝聚。
所有人身上都纏繞著淡青色仙紋,那是爭仙台庇護烙印在複活者神魂上的印記。
“怎麼隻有我們?”
蘇挽霜指尖凝結的冰錐突然碎裂。
她這才發現本該被天地一劍斬殺的詞宋並未出現在複活者中,而青銅鼎周圍散落的血跡早已乾涸發黑——那灘屬於仝釜的猩紅,此刻正順著鼎足逆流而上。
蚩離突然掰斷剛長好的左角。
暗紅魔血噴濺在修羅戰戟上,映出鼎身第九道麒麟紋裡浮動的人影——風臨扭曲的臉正在青銅咒輪中無聲嘶吼,蓬萊仙島的虛影在他顱骨內明滅不定。
“仝釜你這雜種!”
修羅戰戟重重劈在鼎身,炸開的火星卻凝成麒麟利爪的形狀。
眾人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本命法寶表麵都爬滿了青銅鏽跡,就連蘇挽霜玄冥珠內部的裂痕都泛著銅綠色。
風臨突然掐住自己喉嚨。
他脖頸處赤金根須瘋狂扭動,皮膚下凸起的經脈裡隱約遊走著麒麟銘文:“我們在鼎裡死過一回,神魂被做了標記!”
爭仙台突然劇烈震顫。
本該懸浮在中央的青銅鼎不知何時挪到了東北死門方位,鼎耳上掛著半截染血的冰綃——那是蘇挽霜三個時辰前被削斷的發帶。
淡青色仙紋開始從眾人眉心剝離,化作流光湧向鼎口。
瑤池聖女顫抖著後退,足踝金鈴每響一聲,青銅鏽跡就侵蝕得更深,“那我們豈不是成了仝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