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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有些抓狂！
“你到底從哪冒出來的？我柳家在哪得罪你了？”
“稍安勿躁！”鳳九霄淡淡地道，“讓你交待自己的罪行，你就老老實實地交待，萬一你罪不至死呢，我還能網開一麵放你走。但是你要是一直胡攪蠻纏，那就對不起了，我就讓你四哥親手解剖你！”
柳如煙瞬間老實了！
“我說，我說，”柳如煙心道，我隨便編幾個不痛不癢的事不就完了嗎？“我今天又打了我的丫鬟兩巴掌，”她隨即又解釋道：“誰讓她勾引我相公了，她不勾引我相公我也不會打她！”
“你最好從頭說，比如你七歲的時候，把你的奶媽劉氏燒成重傷；八歲的時候，把你們的護院李四的女兒推到井裡摔成終身殘疾；九歲的時候，把服侍你的丫鬟小玉臉劃花了，劃了個大大的斜十字……”
柳如煙突然發瘋一般狂吼，“啊——”
她如同見了鬼似的想往外跑，卻突然發覺自己竟然也動不了了！周邊的空氣竟似乎變得有如實質，如陷泥沼，無數藤蔓將自己牢牢束縛！
“你……你怎麼知道的？你是人是鬼？”
鳳九霄道：“我這隻是半路上從彆人那裡打聽到的，問了七個人，至少有六個人能說出你的光榮事跡，柳大小姐，你的經曆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啊！”
柳如煙近乎癲狂：“不可能！整個迭溪鎮誰敢說我的壞話？不可能！你在誆我！”
鳳九霄淡淡地道：“那些人一聽到柳家的名字，可以說是談虎色變、聞風喪膽！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個特殊技能，會催眠術，我能讓他們說出心裡話。所以，我隻隨便問了問，他們便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滴裡嘟嚕倒了一大堆！真是有心裁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我問柳家幾位公子的風光偉績，結果有幾個人偏偏給我提了一大堆柳大小姐的精彩故事，真是意外驚喜啊！”
柳如煙一臉氣急敗壞：“那幾個刁民肯定是沒占到我家便宜所以誣陷我！”
鳳九霄道：“既然你是這麼個態度，那從現在開始，你的話語權我收走了。各位，從現在開始，柳大小姐將認認真真的交待她的罪狀，你們都要當好證人！我會隨時提問，誰要是心不在焉，沒有答上來，我先卸掉他一隻耳朵！”
隨即他看著柳如煙，淡淡地道：“柳姑娘，開始吧。”
他的聲音柔和而充滿磁性，但在柳如煙的耳朵裡卻如平地驚雷，震得腦海一陣眩暈！尤其對方的目光裡似乎有異色光芒閃爍了一下，柳如煙瞬間感覺眼前一黑，然後天地旋轉，星河飛逝，光影交錯，自己在銀河中穿梭，倏忽間，乾坤靜止，自己站在一片無垠曠野。
天地遼闊，不知儘頭，整個宇宙皆是一片漆黑！
驀然一道光柱自天際垂下！
光柱照在大地上，隨著一道身影不斷移動。那人影正向自己走來，光柱緊隨，始終照在這人身上！
天地之間，舍我之外，隻有一人。
當那人走到身邊時，柳如煙驀然神色一變！
“娘？你怎麼來了！”
“娘想你了！”
“嗚……”柳如煙突然開始哭泣！
薛神醫、青龍六煞、柳滄海皆是神色一變！
這是什麼情況？這就是白衣少年剛才說的“催眠術”？柳姑娘怎麼坐在那裡就開始哭了呢？
鳳九霄道：“你十歲時做了什麼錯事？”
柳如煙抽泣道：“那年我第一次殺人！”
“殺的誰？”
“我也不知道！那人被綁在四哥的手術屋內，四肢被固定在床上，動不了，當時四哥剛劃開了那人的小腿，然後不知有什麼事出去了，我就用刀劃那人，劃著劃著就劃死了！”
“你哥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他告訴過你，那個屋子是乾嘛的嗎?”
“沒有。但是我悄悄溜進去過，知道裡邊是乾什麼的！”
鳳九霄道：“柳四公子，這事你知道嗎？”
柳滄海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後來我知道了。”
鳳九霄道：“好，你認就好。單就這一條就足以定柳姑娘的死罪了！”柳滄海麵色一變，卻硬是沒敢吭一聲！
鳳九霄又看向柳如煙，淡淡地道：“繼續往下說，十一歲那年你又乾了什麼？”
柳如煙眼神空洞，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當中，“十一歲那年，大哥回來了，不知道從哪裡擄來了一個青年，他在手術屋內剛想解剖那個人，卻突然發現了藏匿在櫃子後邊的我，他把刀給了我，讓我親自動手，然後他在旁邊靜靜的觀看……”
鳳九霄道：“嗯，這一點非常符合你大哥的氣質，他一直就這麼變態！你也很行，十一歲就敢解剖活人，你們柳家的變態果然是遺傳的。”
他突然撤了隔絕小天地，柳如煙渾身一震，眼神充滿了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四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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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霄道：“柳姑娘的殺人紀錄咱們就不一一展示了。諸位完全可以公正的得出結論，她死不足惜。接下來，咱們再分析一下，我覺得用剖析一下更合適，接下來咱們剖析一下薛神醫，薛神醫，你自己來吧，說出三件自己犯下的惡行就可以了，記住，是最惡劣的三件事，你主動點，爺們點，到時候死得還能體麵點，你說是吧？”
薛羽豐沉默了半晌，然後澀色道：“就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了嗎？”
鳳九霄道：“我沒有權力替死者原諒你，除非你能讓死者在天之靈原諒你！”
薛神醫頓時泄氣。然後慘然一笑，“我既然必死，那又何必再提往日不堪之事？你動手吧！”
鳳九霄道：“那不行！每個人都得說出自己的惡行，你不說，他們會覺得你很冤枉。既然已經定好了的事，你最好彆壞規矩。開始吧。”
薛羽豐整個人的態度忽然變了，從最開始的緊張兮兮，到後來的滿懷期待，然後是失望，再後是絕望，到現在竟又釋然了。或許，這就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必死以後的心路曆程。
“人生自古誰無死？無非是輕逾鴻毛或是重逾泰山的區彆！我自踏上江湖這條斷頭路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一定沒有好下場！殺人者死，欠債還錢！”
“你不是號稱神醫嗎？懸壺濟世，妙手回春，按理說你應該積攢了無數的大功德才對啊，怎麼還會走上邪路呢？”鳳九霄這麼一問，彆人更覺少年殺人誅心！
“隻怪我太貪圖虛名！江湖十大神醫榜，我才排名第六！人一旦喪失了底線，就走上了不歸路！”
鳳九霄道：“十大神醫，公孫至誠排名多少？”
薛羽豐臉頰抽搐，“排名第一！公子認識他？”
鳳九霄道：“認識。當今十大神醫都有誰啊？”這個醫學圈子他不是太了解，隻知道兩大世家，南有藥王穀公孫家，北有遼東程家。
薛羽豐道：“如今排名第一的是公孫至誠，擅解奇毒，隱居藥王穀。排名第二的是程三問，據說定要病人答對三個問題才救治，江湖人稱‘活人考題’，他是遼東人。排名第三的蘇九真，綽號九轉還陽，是個道士，因煉丹時炸毀半邊臉，終日戴青銅麵具。排名第四的玉當歸，是苗疆聖女，養‘血玉蠶’可噬毒療傷，嗜甜如命。排名第五裴回春，綽號閻王敵，逆脈十三針能起死回生，不過代價是自損壽元，所以輕易不出手。我，排名第六。排名第七李寒燈，綽號盲眼神醫，靠嗅覺辨百草，藥廬終年燃冷香。排名第八宋停雲，也是個女人，懸絲診脈，治病時以雲紗遮麵，沒人見過她的真麵目。排名第九溫不言，綽號啞醫，天生啞疾卻自創‘叩脈傳音術’，由藥童代述醫案。排行第十梅同悲，專研瘋症，隨身攜帶會模仿人聲的‘解憂鸚鵡’。”
鳳九霄道：“你們這排名的依據是什麼？比救人的多少？”
薛羽豐道：“不全是！如果單純比較救人數量的話，那些普通庸醫救人數量甚至遠超我們這些所謂神醫！排名的考量是多方麵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評比手段自然是同台競技！每年春季，醫道聯盟會舉辦一次醫道爭霸賽。在亳州、禹州、清江、祁州四大藥都輪流舉辦。去年是在清江，今年是在祁州，明年該在亳州舉辦。到時候無數醫者和病人聚集一堂，連比數日，直到評出最新排名。”
“比賽的題目就是治病救人？評判的標準就是是否成功治愈？”
“差不多。比賽分脈候、針灸、方藥三大項，病症疑難程度會越來越高，淘汰下去的醫者也越來越多。最後剩下的十幾人基本上還是我們這些舊人。然後就是排位賽，當世最難治的病人基本都請到了現場，我們抽簽排序上場出治療方案。如果大家都能給出方案，算平局，繼續下一輪。上次比賽，就是因為有個病人我們都不會治，而公孫至誠卻給出了治療方案，所以他當仁不讓再次奪冠！”
“如果恰巧也有他治不了的病，你卻能治，算平手嗎？”
“當時算平手，但主辦方醫道聯盟會繼續安排病人讓我們治，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醫道聯盟？盟主是誰？”
“盟主現在是長安宋清藥肆的宋世豪。醫道聯盟的主要發起人就是幾大藥商，亳州藥商聯盟，梓州十三幫，祁州藥商聯盟。”
“最終的好處就是他們的藥賣得更火爆了，對吧。”
“對。”
鳳九霄道：“好吧，你交待一下你的罪行吧。”
柳如煙這時蘇醒了，正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鳳九霄居然讓薛神醫交待罪行，居然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欺人太甚！
“你剛才是不是催眠我了？”柳大小姐一臉不忿，瞪著鳳九霄，雙眼似欲噴出火來！
鳳九霄古井不波地道：“你很不爽？”
柳大小姐徹底暴發：“我當然不爽了！來人啊！二哥！三哥！有個瘋子闖進咱家了！你們快來啊！”
她歇斯底裡的呐喊，近乎咆哮，震得青龍六煞等人耳膜生疼！
騰蛇有些不解，小聲嘀咕：“她這麼大聲，怎麼外界就聽不到？”
旁邊的玄武麵如死灰，“你知道武林絕頂高手有一門隔絕小天地的神功吧？他在咱們外邊一定布下了一個無形鐘罩，道家亦稱結界，隔絕了咱們與外界的聯係，咱們在這裡無論怎麼喊叫，外邊也都聽不見！”
騰蛇、朱雀、白虎、勾陳四煞聞言儘皆麵如死灰！
鳳九霄突然淩空一指，點在柳如煙的眉心，然後聲音變得溫柔了許多，“來，拿著。”他把柳葉小銀刀向前一遞，柳如煙竟然乖乖地接過，然後雙眼空洞，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進一步指令。
眾人皆驚。
鳳九霄指著柳滄海，“你去把他解剖了，按照你大哥柳長風當年教你的手法，去吧！”
薛神醫、李修緣、青龍六煞皆為之一震！
這少年竟然如此陰狠，如此殘忍，讓柳家的大小姐親手切割自己的哥哥！變態！
可是，他們突然想起，白衣少年一直在強調，是柳家濫殺無辜在先，而他隻是在替天行道！
柳滄海突然大喊道：“如煙，你要乾什麼？”可惜剛說出一個字，嘴巴就不能動了！然後他就被無形之力提起，並排放在青龍旁邊。
兩個人就像兩個木偶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柳如煙緩緩走到柳滄海麵前，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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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滄海麵色如土，噗呲一聲，然後眾人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恐則氣下！柳滄海竟也被嚇得當眾放屁！
鳳九霄道：“你也害怕？”
柳滄海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鳳九霄道：“當你拿著刀走向那些無辜受害者的時候，他們的恐懼，是不是讓你感到更加的興奮？現在，你要格局打開，不能隻享受興奮，也要學會享受恐懼！”
我日尼馬！
柳滄海把鳳九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可惜沒什麼卵用。
嘶——柳如煙用小銀刀劃開了柳滄海的外衣！
刺啦一聲，柳如煙用力扯破外衣！
每劃破一層，柳如煙就撕掉一層！
她的動作相當粗魯！
他大哥柳長風當年就告訴她，撕衣服的動作一定要粗暴！
隻有這樣才能在氣勢上進一步摧毀對方的心理防線，讓對方更加恐懼、徹底崩潰！
隻有當一個人最恐懼的時候，他的皮膚才會繃得最緊，剝起來的時候才最有手感！
而且這個時候那個人的肌肉也是最為緊繃的狀態，切割的時候不易滑刀！肉太鬆馳不好著力！
柳滄海看著雙眼空洞、毫無人類感情的妹妹，就像一個傀儡一樣，即將要對自己實施自己曾經對彆人實施過千百次的一係列動作，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
為什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
不！
他身子突然一涼，最後一層貼身汗衫被徹底撕掉！
柳滄海赤祼著上身，肌肉虯結，像一具精美的雕像！
鳳九霄走到青龍六煞的朱雀身後，朱雀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顫！
她以為白衣少年會輕輕拍她的肩膀，沒想到過了良久，那隻手也沒拍下，隻聽身後傳來溫柔的聲音：“你說柳公子的身材怎麼樣？”
什麼？身材？
朱雀一陣木然，半晌才說了一句：“還行！”
鳳九霄嗬嗬一笑，走到勾陳的身後，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勾陳渾身一顫，神情緊張至極。
“你猜，柳姑娘第一刀從會從哪切下去？”
勾陳閉上眼睛，鼓足勇氣，“少俠，你能放過我們嗎？我們隻是保鏢而已！”
鳳九霄突然低下頭，緊貼著勾陳的臉，“你睜開眼睛，看著我！”
勾陳暗叫不妙，但也隻得照辦，當他看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時，瞬間背脊生寒！那雙眼睛猶如無底深淵，深淵裡似有一物在盤旋遊弋！
是龍！
一條驚天巨龍！
無底深淵裡一條驚天巨龍在遊弋盤旋！
那巨龍突然回首，麵目猙獰，暴睛突出，殺意充斥天地！四目相對，勾陳不禁尖叫一聲竟昏了過去！
朱雀等人無不嚇得肝膽俱裂！
隻對視一眼，便將勾陳嚇昏過去了，這少年還是人嗎？
感謝渝東的大力支持和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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