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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無數念頭在如來心中翻湧，讓他這位準聖巔峰的強者，心神都出現了一絲紊亂，他身旁的燃燈，臉色則是無比難看，他本是闡教副教主，元始天尊座下高徒。
封神之後，他卻背叛師門，帶著一眾闡教弟子，投入了西方教，成了今日的過去佛。
這對於昔日的闡教而言，絕對是恥辱。
若是元始天尊歸來，看到他這欺師滅祖的叛徒，會如何處置？
以元始天尊那護短、重顏麵的性子。
恐怕……會親手將他這叛徒，打得神形俱滅，魂飛魄散！
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饒是以燃燈的心性，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惟有彌勒佛，在聽到“聖人將歸”四個字時，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興奮，他與多寶、燃燈都不同，他是土生土長的西方教弟子，是接引、準提的親傳。
聖人歸來，對他而言，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天大的機緣！
如今天地大亂，大秦崛起，佛門處處受製。
若是兩位師尊能夠歸來，以聖人之力，撥亂反正，那他這個未來佛，便能名正言順地，執掌佛門，帶領佛門走向真正的大興！
亂世，才是英雄輩出的時代！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腳踏功德金蓮，腦後佛光萬丈，俯瞰三界眾生的那一天。
多寶如來努力平複心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鎮元子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道友，為我等解惑。”
鎮元子坦然受了這一禮，撫須笑道：“貧道也隻是順應天數罷了。”
“言儘於此，貧道也該告辭了。”
……
另一邊。
南瞻部洲。
大秦的鐵騎依舊在滾滾向前。
八個大營，以無可阻擋之勢，一路向西，將那些被劫氣侵蝕的妖魔王朝，一個個碾得粉碎。
九州結界隨著大秦疆土的擴張，不斷向西延伸，將越來越多的土地與生靈，納入了人道氣運的庇護之下。
凡結界所過之處，劫氣退散，清氣回升。
無數在亂世中掙紮求存的人族與妖族，紛紛奔走相告，主動歸附，將大秦將士，視作從天而降的救世主。
人道氣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增長著。
這還是沒有直接納入的結果。
另一邊。
北俱蘆洲的景象，與洪荒其他部洲截然不同。
沒有漫天的劫氣，沒有廝殺的妖魔。取而代之的，是衝霄的生機與磅礴的妖氣。
昔日的苦寒之地，如今卻成了洪荒亂世中，一方難得的淨土。
無數巫族與妖族的部落，在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昔日那幾乎要將他們壓垮的無儘煞氣，早已被大秦的天玄鏡與九州結界之力，淨化得七七八八。
這些年來。
依靠著為大秦征戰域外天魔，換取來的海量貢獻點，兩族不知兌換了多少功法、丹藥、靈寶。
整個北俱蘆洲，元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著。
而這一天。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撕裂了虛空，降臨於此。
正是大秦太子，趙封。
他一步邁出，徑直來到了這片大陸的最深處。
隻見一座古老、宏偉、散發著無儘蠻荒氣息的殿宇，靜靜地聳立在大地之上。
赫然。
正是盤古殿！
趙封落地，對著盤古殿稽首一禮，開口道：“女媧道友可在，趙封求見！”
話音剛落，盤古殿中就響起一道聲音：“趙封道友不必多禮，請進。”
趙封點頭稱謝，邁步走入盤古殿中。
大殿之內，空曠而威嚴。
在大殿中心，盤古神像散發著鎮壓萬古的恐怖氣息。
而在這殿內。
一道容顏絕世的身影，正靜靜地懸浮著。
正是聖母女媧！
看到趙封進來，女媧的身影，自虛空之上緩緩落下，對趙封笑道：“見過道友了。”
趙封還了一禮，關切地問道：“道友的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女媧恬淡一笑，聲音卻帶著無奈，繼而道：“想要徹底恢複，恐怕還需千年光景。”
“以身合造化規則，受的乃是道傷，想要痊愈絕非易事！”
女媧引著趙封在殿內坐下，輕聲笑道：“北俱蘆洲一切安定，道友今日親臨，想必不會是專程來看望我的吧？”
對此。
趙封坦然道：“的確有一事，想向道友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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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的修為，距離那混元大羅的道果，隻剩下一步之遙。”
“可就是這一步，卻仿佛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看得見，摸不著，任我如何參悟，都無法踏出。”
“我知曉，若去八景宮請教，太上道友或許也能為我解惑。”
“但比起他，孤，更信得過道友。”
太上老君，是道門聖人，是玄門領袖。
他雖與大秦交好，但終究是太過神秘了，不可能將真正的核心大道，傾囊相授。
而女媧不同，她與大秦、與人族，早已是氣運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女媧聽完，並不感到意外，她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友可知，聖人之道、混元大羅金仙之道，和以力證道，這三者，究竟有何不同？”
趙封對此雖然有了解，但肯定不及女媧娘娘，立刻道：“願聞其詳。”
女媧娘娘笑道：“混元大羅金仙之道，亦可稱之為，規則之道。”
“此道，不假外物，不求天地，求的是自身。”
女媧的指尖，一縷玄之又玄的造化氣息流轉：“尋得一道本源規則，參悟它，掌握它，最終，將自身化為這道規則的載體，與規則融為一體。”
“規則不滅，則自身不滅。”
“此道修成，逍遙自在，不受天地束縛，哪怕洪荒破碎，量劫降臨，亦可安然渡過。”
“昔日那混沌之中，三千魔神，走的便是此道。”
趙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以自身之力，駕馭規則。
這與他一直以來所追求的道路，不謀而合。
女媧繼續說道：“其二，便是聖人之道。”
“此道，求的是天地。”
她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盤古殿，望向了那無儘的蒼穹，“此道與規則之道恰恰相反，它並非是去掌控規則，而是將自身的元神，寄托於天道之上，身合天道，從而借助整個洪荒世界的天地偉力。”
“一念之間，可調動天地法則，言出法隨，在洪荒世界之內，便是無敵的存在。”
“但此道，有利，亦有弊。”
女媧歎了口氣，道：“身合天道，便意味著與這方世界，深度綁定。”
“世界興，則聖人強；世界衰，則聖人弱。”
“若是洪荒覆滅，則聖人亦會隨之隕落。”
“我，三清，接引，準提，走的便是這條路。”
“這也是為何，封神大劫之後，道祖會讓我等歸隱混沌，不得履足洪荒。”
“因為我等聖人，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天道運轉，稍有不慎，便會引發不可預測的災劫。”
聽到這裡，趙封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
混元大羅金仙與聖人之間，竟有如此巨大的區彆。
當然。
以前雖有了解，但並非徹底全麵，而現在就是一個聖人親自為自己講解。
一個，是自身的強大。
另一個，是借助天地的強大。
女媧看著趙封，繼續說道：“至於這第三條路，便是那傳說中的，以力證道。”
“此道，最為艱難，也最為霸道。”
“不修規則，不合天道，修的，是己身那足以開天辟地的無上偉力！”
“以絕對的力量，打破一切桎梏，超脫一切規則，證得大道混元，成就永恒不滅之尊。”
“古往今來，真正走通這條路的，唯有盤古父神一人。”
聽完女媧的解釋，趙封陷入了沉默。
三條道路，清晰地展現在了他麵前。
每一條，都通往了力量的頂點。
但每一條，又都截然不同。
他細細地體會著這三條道路的本質區彆。
規則之道，逍遙自在，超然物外。
聖人之道，執掌天地，權柄無雙，卻也身受束縛。
以力證道，霸絕寰宇，萬古唯一，卻也九死一生。
許久。
趙封抬起頭，看向女媧：“道友以為我該如何選擇？”
女媧看著他，嫣然一笑，道：“道友，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而應該問你自己的心。”
“旁人能走的，隻是旁人的路。”
“你，大秦太子，人道之主，未來諸天萬界的征服者，你的路，隻能由你自己來走。”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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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媧話鋒一轉，笑道：“若是道友不嫌棄，我倒是可以為你分析一二。”
趙封鄭重道：“請指教。”
女媧的目光，在趙封身上細細打量，道：“以道友如今的根基，這三條路，你其實……都可以走。”
“先說這聖人之道。”
“你執掌人道，身負整個大秦，乃至整個人族的氣運。”
“如今大秦的九州結界，更是與洪荒地脈相連，隱隱有掌控地道之勢。”
“若是你願意，隨時可以效仿後土，以身合道，立地成聖。”
“屆時，你便是人道聖人，亦或是地道聖人，地位尊崇，與我等比肩。”
“但……”女媧搖了搖頭，道：“我知你心高氣傲，絕不會甘心被束縛於這小小的洪荒天地。”
“所以，這條路，你不會選。”
趙封聞言點頭。
誠如女媧所言。
他的征途，是諸天萬界，是那星辰大海。
他又豈會將自己，困死在洪荒這一隅之地？
女媧繼續道：“再說那以力證道。”
“此道艱難，但道友你……卻也並非沒有機會。”
說著，女媧深深地看了趙封一眼：“你身懷大氣運，又執掌人道，彙聚億萬萬生靈的信念之力，這股力量，若是運用得當，未必不能重現父神開天辟地之偉舉。”
“隻是，此路太過凶險，時機也未到。在你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我不建議你輕易嘗試。”
“所以，最適合道友你現在走的，便是那第一條路——規則之道。”
“尋一道本源規則，以自身之力，將其參悟透徹，踏出那最後一步，證得混元大羅金仙道果！”
“到了那時，你便擁有了與聖人分庭抗禮的實力。進，可徐圖以力證道之法；退，亦可逍遙於天地之外，不受任何束縛。”
“這，才是最穩妥，也最適合你大秦太子身份的道路。”
女媧的一番話，瞬間驅散了趙封心中所有的迷霧。
他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趙封起身，對著女媧，行了一個無比鄭重的大禮：“多謝道友指點。”
女媧坦然受之，笑道：“道友不必客氣。你我本就是盟友，你的實力越強，對我，對整個北俱蘆洲的巫妖二族，都是天大的好事。”
趙封重新坐下，又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敢問道友，你覺得以我如今體悟的規則，能否作為我證道混元的根基？”
洪荒天地，三千大道，八百旁門。
規則，何止億萬。
選擇哪一條規則，作為自己未來的道途，至關重要。
一旦選錯，輕則道途斷絕，重則走火入魔。
而趙封所體悟的乃是混沌規則，演化萬千規則之力。
這一道，很難。
女媧聞言，卻是笑道：“道友啊道友，你這可真是……坐擁寶山而不自知啊。”
趙封聞言，微微一笑：“願聽賜教。”
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掃平混元大羅之路，武道道境之路，所以趙封縱然心中有明悟，也是需要女媧點撥一二的。
女媧看著他，笑吟吟道：“混沌體質，領悟混沌規則，化萬千規則之力，如若能夠以此證道，你之道甚至都超過了昔日的盤古大神了。”
“混沌，又是什麼？”
“是……萬物之始，大道之源。”
說到這裡。
女媧已然停頓了。
對此。
趙封自然是肅然的點了點頭。
“看來，我的路一直走得都是對的。”
“混沌規則。”
“這就是屬於我的路。”趙封緩緩開口道，經過女媧點撥，趙封也清楚知道自己所體悟規則的強大之處。
哪怕是女媧這個聖人也是羨慕不已。
女媧再次開口：“混沌規則，乃萬道之總綱。”
“三千大道，皆由混沌演化而來。”
“你若能以混沌規則證道，便等同於，掌握了所有規則的本源！”
“屆時，你的混元道果，將遠比尋常的混元大羅金仙，強大千倍，萬倍！”
“到那時，你甚至可以逆轉混沌，演化地水火風，開辟陰陽五行，創造出屬於你自己的大道規則！”
“這，才是真正的人道之主，該走的無上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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