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望鄉戰勝惡魔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煞墟和天闕人急於將自己的寶器交出,但修行到一定程度後,修行者基本上不會再依仗任何寶器了,所以能交出寶器的都是寡亡之境以下者。
但寶器的強弱主要在於器具的使用者,同樣一把兵器到了強者手裡或許就是神兵利器了。
但望鄉過於傲慢,對下麵這群人交上來的寶貝沒有任何興趣,棠夜並沒有趁人之危,它安靜地立在空中,給了望鄉準備的機會
煞墟人持有的器具是有限的,望鄉看不上,他們就沒有任何法子,可天闕中有人緩緩升到望鄉身邊,不知該怎麼稱呼好,便叫了一聲:“前輩。”
那人告訴望鄉,他是空山台的副院長,相當於宗門二把手了,而空山台中有一把寶劍,但也隻是曾經的寶劍,它出土於一百一十萬年前,一直被老世家收藏,幾千年前才被世人知曉,空山台建立後,變成了其鎮院之寶。
天闕境下挖出什麼其實都不稀奇,從人類文明時代至今,已經近三十億年了,而這塊土地又不會因時代更迭而產生較大變動,所以隻要想挖、肯挖,寶器什麼的都不是新鮮物了。
之所以叫那把劍為寶器,因為那寶器自帶魂魄,且過於孤傲,不肯認主,任何強度的攻擊都不可傷其分毫,曾有數不儘的修行者試著去握起這把劍,卻都被劍魂用劍氣反噬,輕則重傷,重則破魂,從此就被封禁,隻當作觀賞品。
而具備魂魄的寶器都是需要生靈育養的,因為這把劍不認主,使得它的劍身已經鏽跡斑斑,劍刃也早已變鈍了,因此也隻說它曾經是寶劍。
其實這把劍厲不厲害誰也不知道,很可能隻是個噱頭,就算真認了主,能不能發揮出威力也是個謎,空山台將其當做寶貝,也是給了後代弟子一個信仰,變得更加強大來贏得寶劍的認可,這成了這座學院式宗門的文化符號。
而望鄉的耳朵隻抓住了幾個關鍵詞,“孤傲”、“不認主”、“至今無人征服”,這樣的寶物才配得上他的身份,望鄉示意那人立刻將寶劍取來。
那人並未離去而是坐於空中,念了幾聲咒語,便一指向天際處射出一條光束,十幾息後,便見一束光回,而那把劍也來到了二人麵前。
許多天闕修行者認出了那把劍,他們夜想親眼見證寶劍被征服,也迫切地想要知道像望鄉這般水平的強者,是否可以讓寶劍認主。
但那把劍,之所以不認主,正是因為它對曾經的主人忠心耿耿,並不是來挑戰的人全都是無能之輩,許多早就超過了它曾經主人的資質,可寶器擇主,魂魄忠君,認了主便不再有侍二主之心了。
因此當望鄉信心滿滿地握住那把劍時,劍身釋放出來的劍氣,依然對望鄉反噬,隻是望鄉過於強大,反噬過來的劍氣隻是將其手臂穿成了土色,但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可結果已經讓望鄉在眾目睽睽下丟了臉麵,那副院長有些尷尬,張著嘴遲遲不敢說話,望鄉陰沉著臉,片刻後看著寶劍冷道:“不服從,那就去死。”
他不是給寶劍選擇的機會,而是敲定了寶劍的結局,魂魄之物存於陽間,必以生機為載體,望鄉決然地將寶劍魂魄的生機力全部吞噬,可憐那寶劍等待其主數千萬年,其實在時間的安排裡,再過兩千年,便有一外來人,偶然來到天闕境,並做客空山台,那個人就是它上一任主人的轉世,而寶劍也終會被其主帶走。
可凶獸與天神的轉世,自帶破壞曆史的能力,他們自己的命運無法被更改,卻可以無限改寫其它生靈的未來,這其實並不矛盾。
木子雲等人已經得出結論,他們可改變曆史,卻也不能改變曆史,因為任何東西的結局已經確定了,就像那把劍,與其主再遇之後最終的命運是與其主過完一生並毀滅,望鄉隻是讓過程消失,結局提前了,改變的是結局前的曆史,但不是最終的,當然了,結局也是可以改變的,但隻限於泉天棲的能力,和木子雲的某次經曆。
寶劍沒有了靈魂,也就不再堅不可摧了,但好歹也是寶器,望鄉狠戾地將寶劍擊碎,隻剩個尖尖,然後冷問那人道:“可還有寶材?我做槍身來用。”
那人思索片刻後,說道:“有的。”說罷落了下去,許久後,拉著一人飛了上來,那人極不情願的模樣,卻不敢在望鄉麵前撒潑,低著頭一臉喪氣。
副院長說道:“他家傳一古琴,其料據說是古靈鳥的脊骨,不可彈奏,自成怨咒,他家世世代代可憑此物贏得名號。”
其實那古靈鳥不是彆物,正是百萬年前,被屠戮的熾心羽族生靈,當年被屠殺的生靈,都讓人類扔到深坑中火化了,燒到最後,人類在火坑中發現了一塊發著邪光的東西,等大火熄滅人們才看到那是一塊燒的晶瑩剔透的骨頭。
人類認為那是熾心羽族怨念所化,再加上他們殘害生靈心裡有鬼,所以懼怕受到來世報,所以個個唯恐避之不及,但總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反其道行之,打著為民解憂的旗號,說要將邪骨處理掩埋,卻偷偷將骨頭帶走,經能工巧匠雕琢後,成了一把古琴,那琴弦也是用骨絲製成的。
也許真是熾心羽族的怨念太重,那古琴無需人彈奏,隻要稍稍顫動,便自成音調,那琴聲如怨咒,心誌不堅定者立刻中邪,即便心誌堅剛強者,聽久了也會心神大亂。
那人利用此物,在兩百年內,奪得了第一批老世家的資格,後來被新世家得到,靠著此物,每一代人都可獲得名號和地位。
那人不甘心地取出了寶物,又惡狠狠地瞪著副院長,他知道這是副院長故意耍的陰招,他與副院長積怨數十年了,此舉讓自己騎虎難下,交出來就失去了寶貝,不交,或許被望鄉怪罪,甚至抹殺。
副院長當然就是這個意思,他麵上未變,可目光中卻帶著幸災樂禍地意味。
那人又後悔了,對望鄉說道:“我不給,除非你殺了我!否則”
望鄉才不管對方死活,他也看到棠夜的手開始懂了,惡魔已經失去了耐心,冷道:“嗯,你去死吧。”
那人的生機立即被抽走了七八分,老邁地不成樣子,張著掉光了牙齒的嘴大喊道:“我給,我給!饒命!”
“你給不給,它都已經是我的了。”望鄉的話也沒毛病,但望鄉終歸是心軟了,將生機還給了那人,也許是言江和風箏對他的警示還保留著功效,那人恢複後,立刻和副院長逃了下去。
望鄉將古琴用莫邪手塑形成了一把槍杆,再將殘劍當做尖頭插了進去,這槍略顯粗糙,其實並不算做寶器,與望鄉的期望差太多。
可下一息,槍身上湧出了大量的怨氣,將望鄉和棠夜都驚了一下,棠夜未開口,而是沉下心回憶起了剛剛那奇妙的感覺,惡魔喜歡生靈而怨念,尤其它還是由黑暗精靈進化而來的,而那股怨念似曾相識,惡魔雖然壽命極長,但也不是什麼都能記住的,他當然忘了那股怨氣正是由數百萬年前,它親眼見證的被屠戮的熾心羽族所化。
而槍身有了槍尖後,竟將槍尖中原有的靈魂殘魄再度喚醒並豐滿進化,新的魂魄賦予了槍身怨氣的載體,這把槍立即變成了寶器,更進一步成就為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