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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6章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 新雨(1+1/2)(潛龍勿用黃金盟加更2/11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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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曲巳山中一片寒意,李曦明踏著風到了此地,發覺山中空曠了許多,含冰帶雪的雨在樹上砸出一片嘈雜,那真人盤膝坐在山頂,餐霞吸露,驟然睜開雙眼,笑道:

“道友來了!”

李曦明手中正提著一把長戟,長弧如月,光彩燦燦,正是【大昇】,將之送上前去,廖落微微點頭,細細一瞧,讚道:

“好一把古器!”

【大昇】乃是從青鬆觀洞天之中得來,哪怕隻是一件古法器,卻獨有韻味,跟隨李周巍多年,如今煉成了靈胚,神妙更絕,廖落一時挪不開雙眼,道:

“好寶貝…好寶貝…”

李曦明遂笑道:

“本來定下來三百日,不曾想去了趟西海,耽誤了時辰。”

李周巍在廣蟬身上的收獲都在曲巳手裡,除了兩件合起來作為李周巍的兵器,還有一朵極厲害的牝水蓮花,須三百日煉化,李曦明一是為他兵器而來,二就是眼巴巴地瞧那一份牝水了!

廖落這才不舍地挪開目光,笑道:

“為道友備好了。”

於是吩咐了一旁的女子,讓她們下去,趁著間隙正色道:

“這靈胚厲害,卻把我的想法給打亂了…”

李曦明頓時愣了愣,抬起眉來看他,廖落歎道:

“那一份靈物所成的金胚,我已經打成了戟形,準備為魏王煉化,擬了五六種戟刃,大真人始終不滿意,如今見了這靈胚,方知差點毀了寶貝!”

這男子平日裡總是逍遙自在,遊刃有餘,此刻卻雙目炯炯,有幾分激動,道:

“此寶是古魏形製,得魏王多年使用,最為合適,大真人手中的【空沿淨寶爐】有一【置革煉法】,正好讓這靈胚用起來!勝過我冥思苦想百倍!”

李周巍將要煉製的這把兵器並非凡物,砸進去的靈物靈資也多,李曦明可看重的很,神色也鄭重起來,問道:

“願聞其詳。”

廖落道:

“大真人手中這一寶爐乃是古修之物,兜玄【橫堰護砂】的傳承,用庚灴二道靈物打造,內有三道灴火、三道真火,【置革煉法】可以煉去靈器中的某一樣靈物,不必讓靈器本身煉化成液…最早是那些半仙半釋的修士用來煉製釋器的…”

‘本以為我家如今足夠富裕…在這些人麵前還是差了一籌,沒有那樣深厚的根基……’

李曦明乍一聽這寶貝,暗暗感慨,心中一動,明白他的意思,道:

“原來如此…便是以【大昇】形體,去其雜質,煉化靈物入內。”

廖落搖頭,解釋道:

“那就落了下乘了,是保留【大昇】本身,尤其是保留曾經的魏國鑄器師留下的符咒、意象、乃至於魏王多年持器養育之氣…”

“道友說的法子,尋常煉器法也能做到,隻是本質上與先前的兵器已經不是同一把,如是有靈性的靈器,這麼一煉,靈性必失,可用我家這法子,仍能保留。”

李曦明雖然不通煉器,怎麼也能看出個好壞,連連點頭,道:

“依道友法子來!”

兩人正談論著,便見著一人上前,端著玉盤紅布,掀開布來,其中放著一瓶、一金,光彩豔豔。

那金底色沉鬱,上有輝光,光彩奪目,李曦明識得——自家得過一份,乃是合水的【沉獷歲金】,後來獻給了龍屬白龍祧太子當賀禮。

廖落卻指著這瓶笑道:

“這瓶中可是好東西!『牝水』之一,叫作【歸谿牝水】,此水秉持牝水轉移,禦於玄天之道,不能服用、煉丹,故曰牝水,不稱淳元…不過如今道統多絕,也可以混稱,可效用一點不差,道友大可一試!”

李曦明頓時心中生喜,捧過手中,便見瓶中淺灰,湧動不止,暗歎起來:

‘【洞鷺元水】過於珍貴,至今沒有動用,這一道牝水可謂是第二道明明白白可以拿到手中的靈水了!’

他仔細一瞧,隻覺得愛不釋手,廖落則笑道:

“我記得道友手裡還有一份【長越執變金】,與這【歸谿牝水】極為契合,可以試著煉一道保存性命,避走災劫的寶貝!”

李曦明連連點頭,還不待對方介紹放在岸上的那一枚合水之金,已經將玉盤遞過去,正色道:

“前後諸事,都是道友在操勞,隨後煉製靈器,更是煩神勞體的大事,怎麼能讓道友白白出手?這一枚【沉獷歲金】還請收下!”

廖落正是合水修士,怎麼能不貪圖這一枚靈物?麵有猶豫之色,答道:

“受命為道友解決一二難題,豈敢居功?”

李曦明神色一肅,道:

“道友如若不收,我今後決不敢來找你了!”

李曦明想得正好,『合水』之物對自家是最不合適的,絳遷也好,闕宛也罷,道統都不喜合水,正好用來償還人情,否則拿到手裡還要再去向彆人換取,故而態度極為堅決,幾乎逼著這廖落真人收下。

這才雙指按在巨闕,微微一提,引出那一枚金燦燦之物。

【長越執變金】!

此物一直存放在他巨闕,用來修行那一道【帝岐光】,可李曦明道行和李周巍比起來實在不高,幾道離火術法都修行不勤,更彆說這【帝岐光】了,當下極為果斷,乾脆利落就取出來。

推辭歸推辭,廖落的態度明顯更親切了,甚至有幾分拿人手短的尷尬,畢竟哪怕是沒有諦琰這一層關係在,一枚合水靈物的收獲也絕對是豐厚!

他急匆匆把【歸谿牝水】和【長越執變金】收起來,鄭重其事地道:

“這事情包在我身上,一定為道友處置好!”

李曦明笑道:

“牝水不急,兵器卻須早些,叫魏王赤手空拳可不好。”

廖落鄭重點頭,正要言語,卻聽著弟子急匆匆上來稟報,道:

“稟真人,有位神通到了山下,自稱是西海散修謝虎,是來找…昭景真人的。”

‘謝虎?!’

此言一出,李曦明挑起眉來,先是難以置信,眼底即刻閃過一絲狐疑:

‘竟然找到這處了…看來是去過湖上…難不成他還要和我算這賬不成!’

廖落沉吟不語,抬眉看向他,李曦明抿茶笑道:

“這是原話?”

這弟子連忙側身來拜,答道:

“是。”

“那便請他上來吧。”

山間的雨越發大了,在庭外連成一片天幕,將一切染成灰白色,暴雨衝刷之下,卻有清脆的玉石碰撞之聲,一位披鬥笠,穿蓑衣的男子已到殿前,身後跟著一低眉不語的少年,男子將那掛滿玉劍的長杆往地上一駐,聲音低沉:

“可是李真人?”

李曦明捏了命神通,遙遙一看,雨中滿是鋒銳氣,從殿上下去,道:

“正是!”

謝虎抬起頭來,那張臉龐終於從鬥笠的陰影下顯現出來,仔細地瞧了他一眼,從懷裡取出一枚玉盒,淡淡地道:

“燕前輩壽儘而亡,坐化在西簾海,滋養祖地,我受他托付,前來見道友——這是他家子弟,燕如遮。”

‘燕渡水隕落了!’

李曦明多了幾分蕭瑟,順著望過去,那少年容貌不算俊美,身材卻高大,麵容堅毅,很機敏地跪倒在地,給他磕了幾個響頭,恭聲道:

“晚輩見過真人!”

“我記下你了。”

燕渡水雖死,可他將生命的餘暉燃燒到了極致,這五個字雖然簡單,卻代表著一位真人的情分,這少年當即感激涕零,連連磕頭,李曦明順勢取了些靈物賞他,將他扶起來。

於是掐指算了算,回憶起當日所見,答道:

“這…有些早了。”

謝虎點了點頭,道:

“他身亡前連作三符,留作底蘊,便隕落當場,讓我給道友帶一句話。”

“召燕二姓,潛居西簾,早已不識宗族前緣、雍京富貴,恐舉族覆亡,唯願世世代代不複返也…望昭景念在私交,萬萬饒情…臨易不勝惶悚恐懼,感激涕零。”

李曦明一時緘默,明白了這老真人的意思:

‘魏燕兩家終究是有緣法在的,他家如今一個紫府也拿不出來…實在不願子孫後代參與江南之事了。’

他長歎了口氣,接過對方手中的玉盒,輕輕開啟,隱約看到裡頭躺著一枚玉簡,想必是那秘境之事,便收進懷裡,抬手道:

“請!”

可眼前的中年男子神色嚴肅,回了一禮,答道:

“不必了,謝某尚有要事。”

他一句話也不多說,便徑直下山,踏入太虛不見。

李曦明目送他遠去,又放下了一件心事,這才回身入殿,聽著廖落讚道:

“是個利落的人物。”

兩人飲罷了茶,廖落頓了頓,聽著李曦明沉聲道:

“道友手裡可有淥水?”

此言叫廖落微微一愣,問道:

“這是…”

李曦明笑道:

“也不需換取,隻是答應了一位道友煉丹,其中需要淥水過渡,隻用一用即可!”

他口中的丹藥自然是西海的道澠真人了,此丹先需要淥水變化,府水輔助,方能成事,他手中已有府水,隻差這一味淥水而已。

可眼前的真人犯了難,似乎在低眉思索什麼,很快舒展了眉頭,笑道:

“這東西我手頭並無,可況雨手裡有一份【塘沂淥水】,也叫【清塘沂水池元】,極為神妙,你大可向她借用!”

李曦明頓時眼前一亮,暗暗點頭,心中已有了安排:

“正巧去一次新雨…闕宜那孩子也在海外守了好些年了,順道見一見。”

……

海水湛湛,鷹雀盤旋。

島嶼之上雨水飄飄,一身紫裙的女子漫步在大陣之頂,麵色略有些蒼白,低頭望了望腳底的景色,語氣沉靜:

“這是第四次了…我要是晚來一步,指不準讓這東西衝出來,說不準整個新雨群礁當場化為汙泥沉下去,誰也遏製不住。”

她容貌嬌好,眉宇憂慮,正是汀蘭真人。

汀蘭其實不算高,另一旁的女子身材還要高挑一分,道袍淺青,五官柔和,雙目有藍紫色,眉宇之中續著淺淺的憂慮,道:

“未有動靜就好,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此地也歸不得我們管。”

況雨的憂慮不無道理,汀蘭隻皺眉道:

“這事情你可稟過諦琰真人了?”

況雨長長歎了口氣,道:

“你也好、衡星姐姐也罷,都提過這是太陽道統的私事,我算是半個衡祝修士,才在此地幫襯,怎麼能問?”

汀蘭顯然有些意外,沉默了一會兒,道:

“那就再等等罷,哪天真的守不住了,再提此事…你的神通…可有進展?如若能突破,應該可以多拖一些時間。”

況雨有些猶豫,道:

“遲遲不成,前些年又失敗了一次,雖然如今仙基複成,可我心裡還是沒把握…『修越』一道雖然顯世,卻不好修成。”

兩位仙子駕風落回了宮闕之中,殿間的雨還在滴滴答答落著,況雨見著四下無人,低聲道:

“朱宮道友…如何了?”

提起朱宮,汀蘭麵色一下複雜起來,甚至有幾分愧疚了。

撇去私德不論,在太陽衰敗的這時期裡,她這位海外的至交做的已經足夠好,卻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是她汀蘭有了幾分把人家當槍使的意思了…

她落了座,隻低眉道:

“我前些日子也去看了她,傷勢略有好轉,可仍然虧空甚巨…幾十年都打不住,恐怕要上百年了…等她身體稍好一些,再論其他罷…”

況雨舉起玉壺,倒出清亮亮的靈液,鄭重其事地道:

“這話說的不錯,她再怎麼樣也是一位紫府,隻要死撐著不現身,撐到南北戰事出現大變局,孔婷雲失恃,便能從這死局中解脫出來!”

汀蘭一時不曾答她,舉杯抿了一口,挑眉道:

“酒?”

況雨麵上仍有笑,道:

“是南杌新得的【宴灴花】煉的酒,藏得跟寶貝似的,好不容易取來,便讓姐姐嘗嘗。”

“這東西本是毒藥,非灴火修士服不得,是道統中的法子用來煉酒,兩相衝和,酒性雖烈,卻能穩固修為,增進法力。”

聽了這話,汀蘭這才把杯中剩餘的一半飲罷,聽她提起郭南杌,汀蘭麵色卻鄭重了,問道:

“我見南杌出入庭州,來往甚密,一年前西海的鬥法也有他的身影,曦明那小子又常往曲巳跑,不知大真人是怎麼想的?”

見她提到諦琰,況雨立刻低了眉,答道:

“曲巳地處群狼環伺之中,長輩性命大衰,借魏威一用。”

汀蘭遲疑片刻,歎道:

“我不敢多說,你要想明白了,寧婉雖性命不能自主,可也因此勉強披一披虎皮,有意替李氏保下一脈,其實心中實在沒把握,不希望你也摻和進來。”

寧婉與李氏算得上是故交,從李尺涇到李玄鋒,再從李玄鋒到李曦明,可謂是好幾代的交情,李淵欽是寧和棉的親子,汀蘭看得出她如今有意保存,卻極為悲觀,心中不安。

況雨隻笑道:

“姐姐多慮了。”

汀蘭本就不喜多言,就此不語,況雨默默地提起桌案上的青玉壺,為汀蘭滿上了,便道:

“真紫二道一體兩麵,姐姐身處紫煙福地,一定是能保住的,畢竟還有紫霂大人,是也不是?”

汀蘭眉宇之間閃過一絲詫異,端起杯來,問道:

“你…誰教你的?”

況雨笑道:

“真紫二道的安排,上頭的人都看得清楚,紫炁久久不成,是等著登真,大真人怎麼會不明白?大人明白的總是比你我多。”

汀蘭聽了這話,默默放下杯,況雨自個飲滿了,眼睛微紅,道:

“姐姐也體會過不自在,太陽衰頹,其中多少血淚,是有紫霂大人在,當初濁殺陵之變…才肯放姐姐回來…”

“如今總算是過來了,兩方再怎麼折騰,不會拿紫煙怎麼樣,可曲巳還有一劫未渡,身處其中,還是不自在,唯恐大難臨頭…大真人他…僅這一次機會了。”

汀蘭見她滿懷心思,思慮漸沉,卻又不敢去問,久久不語,飲罷三巡,麵色也微微紅潤了,道:

“天下動蕩,又有幾處自在?你看著這宋國,獻珧將死未死,誠鉛失恃不安,陳胤悉喪白發,寧婉困頓江南,沉勝家道中落,婷雲如坐針氈。”

“司馬元禮無封無賜,看似逍遙,實則為人走狗臣犬、與國共戚,生怕哪天真炁證畢,大宋無用遭人傾倒,鄰穀蘭映跟腳有虧,神通不濟,誰都看不上她,頭上又有兩位主人,恐懼鵂葵奪寶,患得患失……”

“李周巍、李曦明今日輝煌,可同樣是走著危崖小道,無頭之路,計日以待,焦慮不安…”

聽了這話,況雨抿了口酒,那雙藍紫色眼睛中的色彩黯淡了,答道: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

汀蘭微微一歎,陪她多飲了幾杯,起身道:

“此地的危局既然解了,我且先回福地。”

她頓了頓,有些不放心地道:

“這酒太烈,你也少飲些。”

況雨有心事,飲得也急切,眼看著汀蘭走了,仍有幾分迷糊,皺眉看了看眼前的酒壺,嗔道:

“姐姐也真是的,這一壺酒就是一份靈資,既然已經分去這十幾杯,不飲罷豈不是浪費了……倒是全丟在我頭上了!”

這位紫衣真人一走,偌大的洞府中頓時空落落起來,況雨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往眼前的玉杯中注酒。

清亮亮的酒液彙聚起來,竟然有幾分嫩紅,那雙白嫩的手放下酒壺,輕輕一翻,竟然亮出一枚玉符來。

此符長約半掌,寬約二指,溫潤有光,由一條紅色的繩索係著,一直蜿蜒到那修長嬌嫩的指尖,隨著女子的微微擺動,而在她腕間晃動著。

法燈閃爍,況雨那雙眸子藍紫之色更濃,仍有猶豫之色,卻聽著外頭一片腳步聲,竟然傳來喜悅的女聲:

“真人…昭景真人來了!”

“啊。”

出神地凝望著的況雨如夢初醒,輕呼一聲,不知是醉酒還是慌亂,手中那玉符立刻從掌間滑落,叮當一聲落在桌案上。

旋即傳來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

“況雨道友!”

況雨連忙從位上起來,匆匆向前一步,到了洞府門前,正見著一身白金道衣的男子已然到了府中,一如既往般客客氣氣,端正地道:

“驟然到訪,隻恐擾了道友清修!”

“不礙事…”

況雨本是熱烈大方的性子,此刻已經鎮定下來,掃了他一眼,已轉過身去,笑道:

“來的正好…我解了一壺好酒,一個人怕醉暈過去,分你一口嘗嘗鮮。”

李曦明方才進來,便覺得這位真人麵上有幾分微紅,這才知道是在飲酒,隻覺得一陣好笑,連連拱手,道:

“這倒是…”

況雨笑道:

“靈資煉出來的酒!”

李曦明眉頭一挑,話鋒急轉,點頭道:

“倒是可以嘗嘗。”

兩人到了洞府內部,便見著玉桌略有狼藉,翡翠般的長頸玉壺放在上頭,兩枚玉杯一空一滿,杯旁還倒著枚玉符。

況雨麵色一窘,快速上前一步,搶先把那符攏進袖子裡,李曦明倒是盯著空杯看,疑道:

“這是…”

眼前的女子轉過身來,挑眉笑道:

“汀蘭姐姐方才來過,飲了幾杯,嚇得飛一般的跑了。”

況雨的性子在紫府中實在不多見,李曦明聽她這麼一逗,無奈的笑了笑,答道:

“隻怕我來…誤了事。”

“哦?”

況雨請他坐下,特地把那空杯收起來,換了枚新的,笑道:

“我倒怕誤了你的事!你和汀蘭姐姐也是多年的好友了,真陽紫陰,天修斡旋明晦,古代也是三陰輔佐…你們明陽那麼點事…”

李曦明這才端起那杯嫩紅色的酒,微微一抿,一股烈性衝上鼻端,又聽了她這麼一番古裡古怪的話,差點咳出來,呆呆地道:

“啊?”

可況雨剛說了一番胡話,見他把杯這麼一放,抬眉望來,性子再大方也受不住了,立刻低下頭,急匆匆地往他杯裡添酒,咬牙道:

“請!”

李曦明一杯下肚,隻覺得遍體生熱,知道杯裡是好東西,喝了必不吃虧,笑著敬了她一杯,哪曾想此杯飲罷,立刻又被況雨注滿了。

這女子已經移步到了身前,麵容離得近,圓潤的眸子中藍紫色更耀眼,手中端著壺,咬了咬牙,故作凶狠地道:

“汀蘭姐姐騙我喝了好些…我可喝不下了,不許浪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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