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沒等林雲開口，一旁的林無月卻搶話道：“陛下，襄親王既然有這份心意，臣妾覺得應該滿足他！”
林雲說道：“這小子藏頭露尾，肯定是有所隱瞞！朕說的可對？”
秦淮尷尬的撓頭，眼見已經被識破，他也不敢睜眼說瞎話，隻能抱拳道：“是！！臣有些話，想要單獨與您彙報…”
林雲瞥向王朝陽和林無月，道：“你倆出去等會兒！！”
王朝陽不敢多說，躬身退出。
他內心已經在感慨了。
他在龍蛇島待了多年，都遠遠比不上在京城一天熱鬨。
而大端的官場，依舊是這樣複雜。
很快，這小紅門內隻剩下他們君臣。
秦淮說道：“陛下，其實…摩羅國的國主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病逝了！這個消息被當年烏婭氏故意隱藏！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而後來烏婭氏也身患惡疾，命不久矣，她當年初向襄親王提出一個請求，就是讓襄親王將來確保林鳳年的安全！代價就是將摩羅國饋贈給了襄親王！”
“所以，襄親王剛剛得到屬下彙報，段智興將三殿下秘密藏在大都雁塔，讓襄親王非常生氣，他擔心被誤會，又擔心之前隱藏了這件事，會惹陛下生氣，所以一直在猶豫不決！”
“但，襄親王對陛下對大端忠心耿耿，臣剛剛已經替陛下試探過他了！襄親王打算親自去一趟，戴罪立功…”
聽到這，林雲終於明白了一切。
但內心也是充滿了震撼。
沒想到烏婭氏臨死前還做出了這麼多的安排。
而讓林雲和楚胥唐辰商議討論好幾個不眠之夜的摩羅國，居然早就落入他兒子手中。
還真是騎驢找驢。
“哼，這個老二是一點都不老實！又讓朕如何信任他？”
眼見林雲感慨，秦淮索性一咬牙，說道：“還有一個秘密，陛下恐怕還不知道！臣雖然答應過襄親王和曦兒保守秘密，但臣做不出欺騙陛下的事，同時，臣也是不希望曦兒和襄親王英年早逝，所以…”
這次，還沒等他說完，林雲沉聲道：“你是想說，他們姐弟患有先天性心病的事吧？”
秦淮大吃一驚：“陛下，您…都知道了？”
“當然！這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朕之所以沒有揭露，隻是單純沒有找到救治他們的辦法而已！畢竟，要是朕都無計可施，那點出來也隻是徒增傷悲而已！”
林雲作為大端的至尊，向來是說一不二。
但遇上這種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還沒傻到主動提起，最後丟自己的臉。
而且，還會導致這兩個孩子從希望到徹底絕望。
不過，林雲肯定是不會放棄希望，他已經要求盧明遠想辦法攻克這個先天疾病。
雖然十分渺茫，但也並非不可能。
古醫術的厲害之處就是化腐朽為神奇。
但林雲也挺盧明遠說過，因為他妻子阮玲玉也患有這種疾病，所以他很早以前已經在研究這種先天性心病了。
可心病不同於其他疾病的可預期。
不犯病與正常人無異，可一旦發病，就是急的。
就算他醫術再高超，也不可能將突發惡疾的病人救回來。
而古醫術的優點是治標治本，可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治療效果緩慢，不可能立即醫治。
不然怎麼會有一句老話叫病來如山倒，病好如抽絲。
而先天性心病的特點更明顯，就是心臟內部有殘缺病變。
最可怕的是沒有一個正常的參照。
比如說林雲前些年出現肺病咳血，盧明遠知道健康的人肺功能是什麼樣，他就可以按照這個參照進行配合治療。
但心臟病的誘因太多了。
受到驚嚇可能犯病，過於緊張也可能犯病，睡醒覺可能犯病，其他疾病也有可能導致犯病。
這麼多不可預測的誘因，讓盧明遠很難做出正確判斷，更無法確定什麼樣才算是徹底康複。
他曾給自己妻子阮玲玉治了幾十年心病，好幾次都以為已經治愈了。
可某一次的突發情況，導致妻子舊病複發，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妻子的心病根本就沒有治好過。
後來，盧明遠給了林雲一個最中肯的答複。
心臟病隻能緩解，卻不能治愈。
最多就是讓心臟病複發的幾率無線降低，卻無法根治這個疾病。
就像人體臟器各處都有可能得腫瘤，卻沒人聽說過心臟長腫瘤的。
心臟的特殊性，與其他器官有著本質的區彆，讓盧明遠也無能為力。
秦淮淒然一笑：“要是連陛下都無計可施，那曦兒豈不是沒希望了？”
林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孩子，你不光是朕未來的女婿，更是朕的肱骨之臣，還是朕的義子，所以即使有一天曦兒她真的倒下了，朕這次也不會怪你！因為這事不是你能改變的！”
“這是上一代人造的孽，卻害了朕的一對兒女！”
當初林雲讓孟芷怡放棄這兩個孩子，也是因為擔心患病問題。
本以為是自己多慮了。
可沒想到命運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這兩個孩子終究沒能逃過宿命的安排。
看著林雲略顯傷感的眼神，還有那深深的無力感，秦淮再也繃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真是沒用！！當初沒保護好不悔姐，現在卻連曦兒也保護不了！您說臣還有什麼用？”
說著，他抬手一個接一個的抽自己大嘴巴。
林雲抓住他的手腕，安撫道：“算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每個人的命運都各不相同，咱們作為外人，能做的就是儘力而為！現在咱們君臣聊的這些，不要說出去！朕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告訴林諺和林曦！”
“他們姐弟已經動了想要去請求盧禦醫的想法…”
林雲點點頭：“這事倒是可以！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
這一刻，秦淮突然覺得這位帝王冷靜的讓他感到恐懼。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正常心態麵對生死。
而林諺和林曦還傻乎乎的想要繼續保守這個秘密，還在擔心暴露後，會影響林諺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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