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有多恐怖你已經看到了。
說到底,在【戰爭】發動這場堪稱‘滑稽’的戰爭前,我們從未了解過【祂】。
如今看來,一切對【祂】的謀劃,都是無用功。
在這場鬨劇中,這片星空能得以保存已是萬幸,想要完全回到之前的樣子早已不再可能。
【時間】確實重置了世界,可但凡跟【祂】有所沾染的事物,全都在【時間】的掌控之外。
就比如【戰爭】,祂再也回不來了。
嗬,回不來也好,總好過不死心再發動一次滑稽戰爭。
【秩序】沒落、【真理】自滅,【戰爭】消亡,【文明】不複存在。
這大概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源初】通過這件事給予我們的指引。
【祂】啊,是在警告我們,哪怕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文明,也不要妄圖反抗,因為一切反抗者都將會像【戰爭】一樣,被不留痕跡的抹除。”
“”
儘管這些深意大概率是【欺詐】單方麵對【源初】意誌的解讀,可程實覺得恩主大人說的沒錯,【源初】確實不在乎什麼文明。
【祂】隻關心【祂】的實驗,或者用傷疤程實的話來說,祂隻觀察自己的實驗。
隻要實驗無礙,其他的一概不管。
這大概也是【祂】不曾追究這片星空下世界重置的原因,無論你們如何翻騰,隻要不去影響其他實驗,最多也就算是個“廢品”。
並且在實驗結果出現之前,“廢品”在某種程度上也有被觀察的意義。
嗬,真是令人絕望的世道啊。
程實目露凝重,滿心悲涼,但很快他便甩走腦中的雜念,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的當下的世界中來。
樂子神的話裡信息量很大,遠不止對真實宇宙的悲觀。
既然與【源初】有染的事物無法回溯,那就意味著【戰爭】不可能再回來了,【文明】永遠空出了這張神位。
可【真理】呢?
說起來,【真理】不過是在這片星空下做的實驗,就算祂找到了通向真實宇宙的路,可祂在接觸【源初】之前就死了,應該不能算做與【源初】有染才對
程實疑惑地抬頭,卻又聽樂子神平靜說道:
“在修補一件物品的時候,你不能隻著眼於缺漏之處,更要找到造成缺漏的原因。”
“!!!”
隻這一句,便讓程實瞳孔驟縮,渾身巨震!
【真理】沒死!
不,應該說是【真理】確實死了,但祂不是死於自滅,而是在【時間】的回溯中,死於
【欺詐】與【時間】之手!
在這場世界重置中,【時間】一定能決定不同目標的回溯與否,所以才造成了有神有記憶,而有神沒有記憶。
既然如此,那作為未與【源初】接觸的【真理】,祂本應因為世界的重置而複活。
可祂沒有!
因為祂是這片星空下的不確定性,誰都無法保證被重置複活的【真理】會不會為了求索真理再次捅破蒼穹。
所以,作為“救世主”,【時間】在時間的重置中,放逐了祂!
既如此,那為自己加分的“真理”大概就是
【欺詐】!
難怪,大概也隻有樂子神會給人一個c,然後再加20分吧。
祂不僅放逐了【真理】,更是竊取了【真理】的神座和權柄。
可【公約】就這麼同意了?
祂們甚至還能通過這種手段影響【公約】?
程實愣住了,隨即祂又想到了【戰爭】,如果樂子神能拿到【真理】的一切,那【戰爭】的一切是不是也被祂拿走了?
不,好像不一樣,【戰爭】死在真實宇宙,祂的權柄不知還在不在?
【公約】在這個時候還有用嗎?
雖然【公約】庇佑諸神一切神權不致使其失落,可這次弄丟【戰爭】權柄的是那個造物主【源初】!
諸神簽訂的契約總不能影響到【祂】,那
“你猜對了一半。
【戰爭】的權柄確實不在這片星空下了。”
那雙眸子眼角一翹,對信徒的敏銳很是欣賞。
程實又是一愣:
“不在這片星空下?
您的意思是,祂的權柄遺落在了真實宇宙裡,沒有消失!?”
“不錯,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這裡麵牽扯頗多很難說得清楚,你隻需知道權柄不同於真實存在的事物,它關乎信仰,其錨點仍在這片星空中。
所以隻要這個世界還在,【戰爭】的權柄大概率不會消失。
不過它遺落在何處,也沒人說得準。”
聽到這裡,程實心裡咯噔一聲。
樂子神說這話的給人的感覺
您不會想去真實宇宙撿拾【戰爭】的權柄吧?
不對,等等!
程實瞪大了眼,看向那雙眸子古怪道:“您不會想去真實宇宙撿拾所有遺落的【戰爭】權柄吧!?”
那雙眸子眼神一滯,隨即嗤笑一聲:
“心生貪婪,便見世人皆貪婪。
怎麼,貪婪領主是覺得我這個需要靠邊站的恩主也跟你一樣貪婪嗎?”
“”
您大可不必攻擊性這麼強,這次我也沒貪啥啊。
不過程實還是覺得自己沒猜錯,【欺詐】在認清了【源初】的恐怖後,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積蓄力量,哪怕力量微弱得不足以反抗造物主,但總歸比現在強一些吧。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於是隻能歎氣道:“您小心些。”
那雙眸子眼色一軟,而後又哼笑道:
“我小心什麼?
連你都能想到,難道其他切片宇宙的我就想不到?
權柄失去信仰支撐,大概率無法被用於其他世界,到時我隻需跟在祂們身後將那個傻子的權柄儘數拾回即可,有什麼難的。”
“”
您要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其他切片宇宙的樂子神
不是,恩主大人,你自己啥樣心裡沒數嗎?
我就怕到時候一群【欺詐】聚在一起,一個上前的都沒有,都等著彆人先動手,然後拖個幾天毫無效率。
說不定最後拖著拖著,一群樂子神商量起來,再來個【戰爭】行為藝術複刻
那這天還得塌一次。
程實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勸勸,於是他醞釀措辭道:
“您都拿到【真理】權柄了,穩一手不好嗎?
我猜這場試煉的20分也是您給我加的吧,這也意味著您不隻拿到了權柄,甚至通過重置世界的契機坐上了【真理】的神座。
哪怕這是一場意外,您也有了足夠的收獲,既然渺小世界的權柄不足以挑戰真實宇宙的那位造物主,又為何非要去冒險呢?”
程實的話很誠懇,甚至隱隱透露出一絲恐懼,【欺詐】聽了沉默許久才翹起眼角回了一句:
“不是我想要,而是這個世界需要。
想要達成既定,諸神權柄,必不可少!”
“!!!!!”
什麼東西?
你身為恐懼派的老大,跟我說既定!?
不是
程實驚呆了,他瘋狂眨著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樂子神嗎?
你彆跟我說這是套皮的【命運】!?
“您到底是”
程實剛想出聲問問樂子神是什麼意思,下一秒,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睜開在了原先那雙眸子之側!
看著這兩雙一模一樣的眸子,程實心裡咯噔一聲。
壞了,真【命運】來了!
【命運】一出現便是冷漠到虛空都為之冰封的質疑:
“我見世人之路斷而後續,【欺詐】,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欺詐】反手嗤笑道:
“嗤——
怪了,這世上神明不說無數,也有十幾位,難道出了問題都是我在耍花樣?
你要是想找人打架,大可不必強找些什麼理由。
怎麼,沒找到【真理】,想拿我出氣?
又不是我把你的信徒塞進那場試煉的,誰讓你的信徒爛虔誠,恩主那麼多呢?
【真理】拿他算計我,說到底我也是個受害者,我還沒找誰說理,你倒是找上門來了。
不行,打一架?”
“”
真神打架,凡人遭殃。
程實站在兩雙眼眸底下,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樂子神你彆太毒了!
怎麼這個時候還能禍水東引!?
什麼叫我爛虔誠?我融合什麼信仰是自己說了算嗎?
不都是你安排的?
你還找人說理,我找誰說理去!?
不過程實也聽出來,樂子神這是在向他遞話,意思很明顯,在這場世界重置裡,【命運】是失去記憶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