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推演就如同【命運】之變化。
祂一直在用無數推演描繪祂眼中的【存在】,但是據我觀察,除了祂的推演,祂抵觸一切外來的變化。
這些變化不隻來自於【命運】,也包括了無數想要脫離演化控製的意外。
祂要確保一切【存在】都能如祂所願而存在!”
程實說這番話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從赫羅伯斯口中知曉了【時間】囚禁阿夫洛斯的大概原因,那這話自然也就是為了引發阿夫洛斯的共鳴。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阿夫洛斯企圖褻瀆【存在】的行為正是他所謂的意外中的一種。
“但撞見另一片星空顯然遠遠超出了祂的認知。
不得不說,我在第一次知曉這個秘密的時候,表現得比你更加震驚。
我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獨立於我們卻於我們一模一樣的世界,當然,再多出十六位神明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更令人深思的是
那位【祂】有幾個!?”
“夠了!”
阿夫洛斯滿臉冷汗,果斷打斷了程實的話,事情變得有些超出他的預計,祂本隻想從程實身上找到【汙墮】容器的來路,可從沒想過聊著聊著能聊到【源初】身上去。
一個【時間】就能把自己囚禁在這囚牢中萬萬年,倘若此間的閒言觸怒了【源初】
那會有什麼後果,阿夫洛斯想都不敢想。
祂最大的願景無非是打造一片屬於【誕育】和【汙墮】的樂土,帶著自己的虔誠,將兩位恩主的意誌合二為一。
至於彆的什麼,祂不在意,也沒興趣。
相比於其他的令使,你隻能說阿夫洛斯的野心很“怪”,卻不能說祂的野心很大!
可野心再小,好奇心也是有的。
祂雖不敢談論那位存在,對【時間】之隱秘卻非常感興趣,於是在平複心情過後,祂又眼神複雜地看向程實,問他是如何發現這件事的。
程實的回答更是滴水不漏。
“我一介從神,如何去窺探真神之隱秘?
自然是我的恩主告訴我的,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靠近敵人才能了解敵人,當初我的恩主幫助我靠近了【時間】,在竊取權柄的過程中,祂又發現了【時間】發現的秘密。
你應該感到慶幸,不,應該說我們應該慶幸,但凡是除開我恩主外的任何一位神明,在得知此事後或許都會變成【時間】的同謀亦或是一位沉默的守密者,可【欺詐】不同。
祂生怕這寰宇的樂子不夠多,不夠大!
所以祂第一時間告知了我,並告訴我【虛無】掌握了【時間】的把柄。
【時間】不想讓寰宇存在第二個【存在】,祂想要確保自己的唯一性,所以祂趁諸神還不知曉那片星空的時候,正默默計劃著毀滅那個世界!
是的,你沒聽錯阿夫洛斯,【時間】是個不折不扣的滅世者!
而我之所以認定我的恩主【欺詐】告知我的是真相而不是謊言,正是因為在你看到我欺瞞赫羅伯斯的那天,我碰到了一位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從神,【腐朽】的令使,尤格!
推演的平行世界可不會有第二個尤格!
我不僅看到了尤格,更是從祂手裡得到了一個來自於寰宇之外的【腐朽】容器!”
說到這裡的時候,程實再次收回了桌上的【欺詐】容器,隻不過他收回容器的動作很隨意,更像是在把玩著代表著身份的象征品。
被混亂信息轟炸的阿夫洛斯已經完全陷入了程實的節奏裡,他趁著這個契機再看了程實的欲望一眼,得出的結論是:
沒說謊。
這一來一回都是真話,祂便對自己兄弟的坦誠再無懷疑。
“你殺了另一個世界的尤格?”阿夫洛斯震驚繼續。
“不,我沒有殺祂,是祂將手裡的容器主動送給我的。”
“送?祂放棄自己的神位不要,為什麼要送給你,又為什麼要送給對祂而言屬於另一個世界的你?”
聽到這個問題,程實就知道阿夫洛斯已經被忽悠住了。
對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冷靜,完全沉入了自己的謊言。
不過程實並未趁勢加大“劑量”,反而是特意點出了這一點,以喚醒阿夫洛斯的精明來繼續贏取對方的信任。
隻不過在發言的時候,他又順手將【欺詐】的容器推了出去。
“這可不像你,阿夫洛斯。
你的精明哪兒去了。
我說過,【時間】想要毀滅那個世界,以保證【存在】的唯一性,尤格不知道如何得知了這一點,於是祂逃了出來。
祂雖膽小,卻也聰明,知道隻要放棄神座,就有可能在【時間】的屠刀下逃過一劫。
所以說祂送我容器,對祂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反倒是我,為了收集證據在諸神麵前扳倒【時間】,不得不收下這燙手山芋。
阿夫洛斯,為了對抗【時間】,我可從未背棄過我們的友誼。”
這話一落,阿夫洛斯當場轉圈褪衣。
“”
程實的臉色一秒鐘就變了。
壞了,騙high了,忘了這茬。
眼見阿夫洛斯的欲望“垂涎欲滴”,程實默默後靠在椅背上拉開距離,同時語氣古怪道:
“可以了,我看到了你的信任,但如果你還想知道【時間】做了什麼,就控製一下你的欲望。
我的恩主可以容許我為了對抗【存在】而靠近【汙墮】,卻不會容忍我擁抱【汙墮】。
你若還想對抗【時間】,就彆害我也成為下一個囚徒。”
阿夫洛斯隻是略微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欣賞,祂當然不敢真的動手,畢竟【命運】的威脅還曆曆在目,祂也不想在自己的腳踝上再加一條鎖鏈。
不過聽到程實還是一如既往地為了對抗【時間】而努力時,祂已經開始自我說服了。
那個【汙墮】的容器大概也有相似的故事,總之,愚戲一定不會屠戮【汙墮】的令使。
阿夫洛斯兩眼放光地盯著程實看了半天,直到看得程實兩眼望天,才略帶遺憾地撿起地上衣服變回了男身。
激情過後重回鎮定的祂再次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尤格的容器在哪兒,另一個世界的容器與這個世界又有何不同?”
程實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預料,他搖頭輕笑道:
“【腐朽】的容器在哪裡我不能說,因為這是將來揭發【時間】的最關鍵證據。
抱歉,阿夫洛斯,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無法保證【時間】會不會從你這裡得知我們的計劃,你應該知道,祂的胞神擁有這片星空下的一切記憶,而你又確實得罪過祂們。”
“”
阿夫洛斯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祂沉默片刻,有些唏噓道:
“你說的是對的,無論如何,我的兄弟,你確實沒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我不關心【時間】是否真的在毀滅另一個世界,也不關心你的恩主為了針對【存在】做了些什麼,因為我知道一切陰謀算計在下一個時代到來之後都將成為過去。
【虛無】會同【存在】一樣落幕為觀眾,在台下見證下一位時代主宰的到來。
哪怕【祂】的存在比我想象的更加複雜,但世界運轉的規律永不會變。
過往的時代已經驗證了一切。”
“”
有一說一,雖然阿夫洛斯的視角從未拔高出這片星空,但祂對這個世界運轉規則的認知倒是比絕大多數生命都清晰。
確實,時代和紀元就是這麼運轉的,穩定得像是預先設計好的程序。
可問題是,誰都不知道這個程序將在何處終止,用過往預測未來也毫無意義。
程實因阿夫洛斯的話而思維發散出去,而這時阿夫洛斯又問道: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手裡為什麼會有祂的容器?
難道這也是另一個世界的祂?”
程實一愣,倒是聽出對方說的容器是指【汙墮】容器,他知道阿夫洛斯還在懷疑這容器的來源,於是便“照實”說道:
“樂樂爾死後,有人在欲海之側撿到了祂的容器,又被我搶了過來。”
阿夫洛斯眉頭一蹙:“這跟樂樂爾有什麼關係?”
“?”程實懵了,“樂樂爾的容器怎麼會跟樂樂爾沒關係?”
“樂樂爾的容器?
莫非你手上還有一個【繁榮】容器?
可我問的明明是【汙墮】容器,是屬於特莉雅的那個【汙墮】容器。”
“???”
程實眨眨眼。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