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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和平看來，兒女那點生意都是小打小鬨。
若不是張北的私人賬戶見底了，張和平都不會主動提點他。
次日一早，張和平依舊去了太空艙遠程操控中心。
這邊改成3班倒的12個助理，每個人現在都帶了五六個年輕學生。
之所以是學生，而不是其他生物專家來打下手，那都是張和平要求的。
按他的原話，你們隨便總結幾篇論文，其他專家就看懂了，哪需要跟在你們後麵學！
“張老師，太空艙裡的緩衝液和試劑快用完了！”一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端著茶杯來到張和平身邊，希冀問道：“不知2號壽元太空艙什麼時候發射？”
多一個太空艙做實驗，這些助理就有更多的上手機會，那些學生也不用打擠了。
“年後發射，免得你們過年還賴在這邊。”張和平隨口回了一句。
周圍豎著耳朵偷聽的人，聽到這個回答，既惋惜又興奮。
惋惜近期沒有更多的上手機會，興奮沒幾天就過年了，過完年就能來這邊大展拳腳。
“爭取這兩天完成樣本儲存工作，然後對太空艙進行一次徹底清潔、消毒。”張和平察覺到周圍的異樣情緒，遂多說了兩句，“兩天後，帶你們去和平航天，熟悉一下2、3、4號壽元太空艙。”
“如果2號太空艙的動物實驗進展順利，接下來就會陸續發射3、4號太空艙。”
“今年的任務有點多，所以我希望你們趁著春節假，多陪陪家人。”
室內的4個白班助理聽到這個安排，紛紛表態保證完成任務，接著就開始檢查艙內樣本的儲存情況，以及還在培養、觀察的樣本。
生物基因實驗有時挺枯燥的，耐不住性子的人，很難受得了這種靜謐的工作。
尤其是，當一堆男女老少齊聚一室，連個玩笑話都不開的這種。
張和平在確認太空艙的現有實驗沒有什麼問題後，就出了遠程操控中心，帶著外麵安靜等了一會的專家、教授下樓交流去了。
“呼……”一個中年男助理長出一口氣，笑道：“張老師總算走了，有他在，我真怕再出點什麼問題。”
“你還好意思說！”頭發花白的老助理皺眉道：“若不是你的學生操作培養皿失誤，艙內也不會被細菌汙染，緩衝液和試劑也不會浪費那麼多。”
中年男助理急忙告饒，“呂老，我知道錯了，還請嘴下留情！”
“小唐，不是我們說你。”對麵操控台後麵一個老太太緊盯著屏幕，分心說道：“這麼重要的實驗項目，學生不知道輕重，你難道還不懂？”
“真不知道你那天晚上是怎麼睡著的，竟讓你的學生幫你守夜，害得其他11組實驗都報廢了。”
“也就是張老師沒跟你計較，還把你調成白班，換一個帶組老師，你看他會不會把你臭罵一頓！”
另一個老太太見小唐助理和他身後的學生都低頭不敢再吭聲，不由出聲寬慰道：“行了，小唐那幾天白天有課，家裡還出了點事，張老師都說情有可原了，你們還揪著不放。”
“唉……不說了！”頭發花白的呂老歎道：“大家引以為戒！”
太空艙實驗失誤這種事，張和平在設計壽元太空艙的時候，就有所考慮。
所以，那個學生引發實驗室汙染後，值班的幾個助理就按照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手冊，將汙染物排進了冰冷的太空。
至於那些流落太空的細菌會不會被凍死，亦或者隨其他物體落入地球大氣層時，會不會被高溫燒死。
理論上，會！
這也是張和平搞太空艙實驗的原因！
若是那個學生引發汙染的實驗室在地麵，先不說實驗室內的人員要中招，萬一泄漏到外界，那後果不堪設想！
張北昨晚被他爸說了一通後，今早就被兄弟姐妹拾掇著去了港島中環，參觀他的港島科技公司。
想當初，他們在首都老家搞科技公司的時候，雖然賺的不多，卻沒有哪一年虧損過。
所以，張逸、常雯、張南、張念他們跟過來，純粹就是來挑刺的。
麵對老板張北帶來的4個年輕人，以及一群黑衣保鑣，整個港島科技公司的人都有些蒙圈。
尤其是，當常雯和張念去了財務室，張逸與張北坐在總經理辦公室點名約談每個員工的時候，公司上下員工都不由胡亂猜測起來。
張南帶著一臉好奇的羅伊，在港島科技公司內隨意閒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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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南見羅伊總是往總經理辦公室那邊看，不由笑道：“逸哥之前是首都科技公司的人事經理！”
“他們前幾年雖然是小打小鬨，但縱橫棋牌、神跡遊戲的年利潤，曾突破過500萬鎂元，也算是小有成就。”
“隻可惜，我哥搞技術還行，管公司就跟個小學生似的。”
“哦！”張逸的媳婦羅伊好奇問道：“我聽說首都科技公司還在開，現在不賺錢了嗎？”
“逸哥他們畢業離開後，首都科技公司一時間沒招聘到人運營，我哥就來深城搞了個分公司，勉強招聘到一些人，把這家公司的業務撐了起來。”張南略顯遺憾的說道：
“你是知道的，國內畢業就分配工作，市麵上很難招聘到人才。”
“於是，我哥又回到港島，開了這家科技公司；想著把這家公司做大後收購首都科技公司，把之前承諾給逸哥他們的公司股份換成錢給他們。”
“昨晚你也聽到了，我爸都過問這家公司的業務了，說明這家公司的問題，連我爸都看不過眼了。”
“齊文財，你好大的狗膽！”財務室那邊忽然響起張念的怒罵聲，“連我們張家的錢都敢貪，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想早點去投胎！”
“張小姐，誤會！這裡麵肯定有誤會！你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貪公司半分錢啊！”財務室傳出一個男人的辯解聲，引得其他員工都看了過去。
“那你告訴我，一杯什麼樣的咖啡能報銷3500港元？一盤點心報銷5000港元！”張念的聲音顯得尖利起來，“你告訴我，是港島哪家咖啡店？做得出這麼好的咖啡和點心！”
這年月雖然有不少奢侈店了，但員工報銷可夠不著那些奢侈店的門檻。
哪怕財大氣粗的和平集團，都沒有奢侈到那種地步。
財務室裡安靜了一會，接著又聽張念說道：“沒話說了是吧！”
“還有這個出租車打的費，你這是圍著港島跑了多少圈？一張的士票上敢印1720港元！”
“哼！你們怕是忘了，全港島的出租車，都是我們張家的！”
“還有這些破遊戲，你們是吃了多少回扣……算了，懶得跟你們廢話了！”
“讓所有人交出手機、離開工位，和平審計、和平律所的人到來前，不許他們向外界傳遞任何消息，也不許離開公司！”
張南正在驚訝張念那邊發現了什麼大問題的時候，那些隨他們過來的黑衣保鏢就動了起來，把一個個或懵圈、或忐忑、或臉色慘白的員工趕去了牆邊站好。
因為港島科技公司距離和平審計、和平律所不遠，加上張念直接把電話打到小媽陳淑婷那裡搖的人，所以那些專業會計、律師來得很快。
然後，張逸那邊的約談談不下去了，總經理辦公室和其他獨立辦公室都騰了出來，改成了財稅審計室，以及律師誘供室。
張念拿著一杯果汁，看著一臉訕訕走過來的張北，戲謔道：“大哥，一個破遊戲賣你7600萬港元，你當時簽字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7600萬？”張北愣了一下，皺眉道：“我簽過最貴的遊戲，也才360萬港元，從來沒簽過7600萬的遊戲購買合同！”
“嘚！”張念無奈的看向二姐張南，“這邊不僅財務被串通了，就連我哥的秘書多半也被買通了！”
常雯看著那些凶神惡煞的保鏢，以及那些戰戰兢兢的員工，擔憂問道：“這事要不要跟三舅說一聲？”
“彆！”
“不要！”
張北、張南接連出聲。
張念搖頭道：“算了，我爸最近忙得很，就不拿這種小事煩他了。”
常雯、張逸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讓他們的三舅來過問此事，那幾個貪得最多的管理層，怕是要家破人亡了！
時間悄然來到下午5點，陳淑婷又帶著兩隊保鏢來到港島科技公司。
陳淑婷來到張北、張南他們麵前，微笑道：“回家吃飯了，這裡交給他們處理就行！”
“小媽！”張北有些猶豫的說道：“要不先讓那些普通員工回去，他們貪也貪不了多少錢。”
陳淑婷收起笑容，略顯嚴肅的問道：“該發的工資，你發給他們沒有？”
“發了！”張北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般。
“那就行了！”陳淑婷轉身看向那些忐忑不安的員工，冷漠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錯事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更何況，我們此時還在跟他們講法律，已經夠仁慈了！”
陳淑婷執掌和平集團這麼多年，在港島出席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場合，早已經是港島家喻戶曉的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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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港島張家的各種黑色傳聞，以及旗下最強打手組織保護傘公司的威懾力，令港島科技公司的員工感到了很大的壓迫力！
這不，就在陳淑婷留下一隊保鏢給那些會計、律師打下手，轉身準備離去時，員工隊伍那邊就有人受不了了。
“我舉報，我們組長收了遊戲開發部經理的錢，將各款遊戲的在線人數都虛增了60%！”
“我也舉報，我們財務經理跟總經理秘書去酒店開過房，還把開房費拿回公司報銷！”
“我，我舉報我們運營部經理……”
張北聽著身後不斷響起的舉報聲，臉色複雜的被張逸攬著肩膀，無奈向公司外麵走去。
“小媽，這事你不會跟我爸說吧！”張念笑嘻嘻的挽著陳淑婷的右臂，問的輕鬆，心中卻有些忐忑。
陳淑婷拍了拍三丫頭挽著她的手，“說還是要說一聲的，不過你爸不會管這種小事。”
“那就好！”張念笑嘻嘻說道：“我真怕我爸一生氣，揍這個笨蛋大哥一頓！”
陳淑婷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張北，淡淡說道：“這種事很難避免。”
“保護傘公司曾經也出現過大量貪汙公款的情況，之後加強了對各公司的審計、風控，這些事情才少了很多。”
“即便如此，每年還是會查出一些貪汙公款的蛀蟲。”
“所以，這事怪不得你哥，隻能怪那些人太貪！”
張南在後麵問道：“小媽，你說我那個環球貿易公司，要不要也請審計公司每年查一下賬？”
陳淑婷正色說道：“你要是想把公司做大，審計、風控、法務都應該配齊，但這些都是你們公司沒有的。”
在一隊保鏢開路下，陳淑婷帶著這些晚輩上了車。
一行人隨著車隊，高調開向羅湖口岸。
他們今天之所以不坐船回去，主要還是為了安全著想。
如果每次都是坐船回去，就會讓有些人瞧出規律，進而找到可乘之機。
陳淑婷回到家，見到張和平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說出張北那家公司的破事。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陳淑婷從張和平那裡得知太空艙實驗正在收尾，年後就會發射2號壽元太空艙後，這才簡單提了一下張北的公司問題。
張和平聽到這事後，隻是微微點頭說道：“我早就通過銀行後台，發現他們公司賬上很多錢轉了個彎，進了他們公司的幾個員工賬戶，隻是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遲鈍！”
張北聽到這話，愕然的看向父親張和平，卻不料跟父親的雙眼正好對上。
下一秒，張北就低下了頭，沒敢跟父親的目光對視。
“你空了，幫他物色幾個職業經理人打理公司，讓他抓技術就行。”張和平隨口對陳淑婷吩咐了一句，倒是沒對張北有過多情緒。
陳淑婷遲疑道：“要不，讓小北去給唐為當副手，跟著他學幾年。”
陳淑婷的想法很簡單，覺得兒女們都大了，公司遲早要交到他們手上，尤其是張家這個大兒。
“沒必要！”張和平直接給否了，“和平集團不會交給他們，讓他們拿家族信托基金的分紅就夠了，免得他們想東想西的。”
張和平忽然說這麼嚴肅的家產問題，令張北、張南、張念他們都不由坐直了身體。
對於繼承不了和平集團的事，他們幾個倒是沒有多餘想法。
因為，此時的張和平看起來，也才30出頭的樣子。
加上他正在研製的壽元藥劑，還不知道他能活多少年呢！
所以，每年有幾千萬鎂元分紅就不錯了，反正他們又不喜歡奢侈的生活。
馬秀珍默默聽著兒孫們的交談，感覺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卻一時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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