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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陽光明媚,暖人的光線驅散了秋涼,草坪披著的白霜小帽也被換了下去,偶有鳥兒站在枝頭鳴語。
屋內,客廳同樣光線充足,陽台欄杆掛著衣架勾,晾曬著衣服。
抽油煙機工作的聲音很大,王慧賢在廚房內炒菜的聲音也很響,被玻璃門隔絕後,傳到客廳就小得多了。
與一切響動所不同的是,伊依的臥室十分靜謐。
發著燒的少女躺在床上,厚厚的被褥緊實地蓋在身上,眼睛緊閉,有時左側向頭,有時又右側,身子也會不安分的轉側。
她很難受,頭暈暈的,喉嚨很痛,眼睛也睜不開,渾身無力。
“咳咳咳。”
打破臥室安靜的是她的咳嗽,從昨晚半夜發燒開始,伊依就開始咳了,而且很厲害,咳到現在腹部都會隱隱作痛,不喝水壓一下會咳個沒完沒了。
少女轉頭,艱難地睜開眼睛,現在她的眼皮重得好像灌了鉛,哪怕是簡單的睜開眼睛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是如此的費力。
床頭櫃放了一杯水,是媽媽接給她的。
伊依不想喝水,不是因為彆的事,就是單純的不想喝。
渾身乏力的厲害,坐起來都會感覺肌肉酸澀,意識也沒法跟平常一樣清楚。
平常喝水隻需要簡單的喝水就好,而發高燒喝水,現在對於她來說就變成了好多步。
睜開眼睛,坐起來,伸出胳膊去夠杯子,要是夠不到還得往旁邊挪挪,夠到了才能喝上。
可以說,是很折磨了。
就算是這樣,伊依知道她還是得多喝水,促進新陳代謝,這樣才能好的快點,要不然某個人估計還得自己一個人上課好多天。
往後蛄蛹,蛄蛹兩下靠著床頭勉強坐起來,從被子裡伸出手,伸長了胳膊往水杯那夠夠。
她的床很大,床頭櫃到床中間的距離就有點遠了,伊依還得再往那邊繼續蛄蛹兩下,這樣才艱難地拿到了水杯。
也不知道,昨天他是不是也這麼難受,還不逞強說沒事,也不好好喝水。
不過他身體倒是真的好,吃了幾頓藥,前一天還發著高燒呢,第二天跟沒事人一樣。
伊依不會說,昨天夜裡她有多難受。
睡覺前還好好的,半夜忽然醒來,渾身都難受,閉上眼睛再怎麼睡都睡不著了,身體各處都燙燙的。
一量體溫,三十九度多,她趕緊吃了退燒藥,用濕毛巾擦擦臉和額頭,再擦擦手心手背,最後把毛巾架到內衣胳膊裡,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覺。
就算吃了藥睡下了,她昨晚上也一點不好過,根本沒法一覺睡到大天亮,總是睡了一會就莫名其妙的起來,閉上眼睛再睡,然後再次起來,再睡再起,一直零零碎碎地睡到天亮,非常折磨人。
伊依覺得發燒本來還不是很難受,但是這樣熬一晚上,這才讓人困乏無力,一點精神氣都沒法有了。
好在早上起來量溫度的時候,她已經降下來一些,降到三十八左右了。
昨晚伊依沒驚動王慧賢,因此她早上才知道自己女兒發燒了,還燒的怪高的,隻不過她不知道昨晚伊依燒的更高。
燒沒有徹底降下來,身體也依舊難受,伊依就隻能在家休息了。
媽媽早上還有班要上,她能做的也就是衝好藥包給她喝,再督促她多喝點水,用毛巾敷敷額頭,看到伊依睡下了她才走。
王慧賢不知道的是,她臨走的時候,伊依壓根沒睡,她就是不想讓媽媽太耽擱時間才假裝睡覺,讓她上班彆遲到了。
再就是,要是她不快點走,那某人上門送飯被撞到了可能會有一點點小小的尷尬。
伊依無端地笑著,雙手捧著水杯,杯底把被子壓出一個凹陷。
雙手端著杯,她閉上眼睛喝水,卻沒喝到。
睜開眼睛再看,伊依才看到水杯裡麵早就空空如也了,哪還有水,都叫她喝完了。
唔。
生活不易,少女歎氣
下床去去廚房接水,這樣一個對正常人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她一想想就放棄了喝水的念頭。
床頭櫃到她的距離放在平常是近在咫尺,眼下對於伊依來說又是遠若天涯。
事已至此,擺爛啦。
空空的水杯被她擱旁邊,反正也沒水了,倒翻也沒關係。
轉個身子轉回來,伊依閉眼繼續躺著,就算睡不著也得這樣休息,要不然她這小身板,要是學著某人發高燒還看番,那多半過不了今晚就得醫院去。
“咳咳咳。”
她又開始咳嗽,咳得有點厲害,手捂上小嘴咳了半天。
喉嚨又痛又癢,咳嗽的厲害,她的症狀明顯就要比江小鬆重很多,或者他們倆得的感冒不一樣,伊依可能更傾向於後一種。
少女閉著眼睛,手往枕頭底下摸索,摸出來一板子小藥片。
小藥片是十二粒裝的,有十一個都是空的,就剩最後一個了。
伊依摸著最後一個突出來的小藥片,按了一下,把藥片按到手心,再含到嘴裡。
含片是好東西,能讓喉嚨好受好一會,還能奇妙地止住很厲害的咳嗽,從早上到現在她一直在含,這個東西除了苦得厲害,再沒彆的壞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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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是最後一粒含片了,含完可就沒了。
左手放在胸膛中間位置,手心裡攥著空空的塑料藥片板,右手握住左手。
伊依望著茵茵的天花板,閉上眼睛,喉嚨深處含著苦澀的含片。
含著含片的她,想到了早上江小鬆帶的稀粥。
他走了之後,沒一會她就下了床。
就算沒什麼食欲,不太想吃東西,伊依也還是拆開蓋子,喝了幾口用奶茶杯裝著的米粥。
米粥溫熱,滋味寡淡,但她喝著暖暖的,再吃一兩口他特意買的包子,伊依到現在都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餓,飽得很。
喝了幾口她就回床上躺著了,等到媽媽回來,還驚奇地問她早餐哪來的,而她在臥室裡跟沒聽到似得,睡得可沉了。
想到這個,伊依就有點期待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手機不知道丟到床上的哪個角落去了,她也懶得找了。
要是今天校領導不發瘋非要讓幾百號人排成一隊走,那他這會就該到十字路口了。
要是他不跟路上同學聊天,自個走,那樣估計這會就該到小區大門口了。
要是再自己走得快一點.......
躺在床上的伊依不知道江小鬆走到哪裡了,今天她不在,隻有他一個人走,說不定他就跟同路的同學邊走邊聊。
說不定還是女同學,可能還會長得有點漂亮......
“咚咚咚。”
伊依在床上胡思亂想,沒有聽到敲門聲。
王慧賢在廚房做飯,油煙機聲音太大了,她也沒聽到。
“咚咚咚!”
敲門聲更大了,門外的人似乎知道裡麵的情況,畢竟之前好幾次王慧賢做飯的時候都沒聽到他的敲門聲,給他跟她女兒關門外了。
這次的敲門聲大了很多,在臥室的伊依就聽到了。
方才還昏昏欲睡,躺在床上跟林黛玉似的少女咻一下蹦起來了。
也許是發燒,大腦反應有點遲緩,她坐起來後短暫地宕機一下,又咻得下床,拖鞋都不穿,光著腳就去開門了。
“你回家啦。”
少女的腳丫子白淨白淨的,又穿著簡約居家的睡衣,此時抬著頭望著回來的江小鬆,明明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卻還是憨憨地伸出胳膊,想要抱他。
“......”
王慧賢還在廚房做飯呢,這會正在往他們這看,借江小鬆一個膽子他也不敢。
而且瞧著伊依她現在蠢萌蠢萌的樣子,他知道她還在發燒。
“你是不是還燒著,多少度了?”江小鬆側身躲了一下,朝犯有點呆了的伊依使眼色。
“三十八度吧,好像。”
“那有點不太好,吃退燒藥都不能退下去,還這麼高。”
樓道的風呼呼的吹,江小鬆進來關上門,這才發現她光著腳丫子。
“你拖鞋呢?怎麼光著腳就出來了。”
“喔,忘掉了,聽到你敲門我就出來啦。”
伊依說著,又光著腳丫子,布靈布靈地回臥室去了。
江小鬆看著她進了臥室,輕歎口氣,很發愁。
剛回來口有點渴,他拉開玻璃門進廚房。
“小鬆啊,你這會怎麼樣了,燒徹底退了嗎?”王慧賢這會已經炒完菜了,在煲湯,邊看火邊問他。
“我沒什麼事了,燒是徹底退了,也沒什麼不舒服的。”
“唉,你身體真好,伊依要能跟你一樣就好了,她每次感冒發燒都要好幾天才能好。”
倒了杯水,江小鬆聽到這話想了想,問她:“她燒好像沒退,要不然去打點滴吧,好的能快點。”
“唉,就是因為她身體有點弱,每次感冒發燒都打針,每年要打好多次,後麵慢慢打點滴效果也不好了,最近幾年就不打了,要不然一手針眼,身體也越來越差。”
“原來是這樣。”
江小鬆不知道這事,他以前就知道伊依宮寒,平常很忌生冷,但不知道她身體不太好,感冒發燒每次都會比較折磨。
“那,要不然多請幾天假好好休息吧。”他說。
“也隻能這樣了。”王慧賢歎氣。
廚房案板旁邊放著幾個隻咬過一兩口的包子,她看到那些包子,扭頭問著正在喝水的江小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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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鬆,早上是你給她送的早飯嗎?”
水壺是保溫的,因此水是溫熱的,冷秋喝點熱水很好。
“嗯,她說她發燒了,很難受,我想她肯定沒吃飯,順手帶過來的。”
江小鬆很平穩地喝完水,回答著。
王慧賢也沒什麼意外的,點點頭,繼續看湯的火候了。
出了廚房,江小鬆到伊依臥室門口。
女孩子的臥室他沒隨便進,就站在門口,透著門縫看她。
伊依沒有乖乖睡覺,睜著眼睛望天花板,身邊空空的水杯很顯眼。
他嘴角抽了抽,本來想轉身回自己臥室休息去的,但終究沒走,就站在她臥室的門前,敲了敲門。
“噔噔噔。”敲門聲很輕。
“你進來呀,敲門乾什麼呢。”
伊依的聲音很小,很悶。
“怎麼不休息,你躺著跟天花板玩乾瞪眼?”
“睡不著。”
江小鬆到她床跟前,看到她拖鞋亂擺,就擺正擺好。
“你水杯怎麼打翻了?”他問。
“沒,我喝的時候才發現是空的,就放在這了。”
伊依的聲音很好聽,平常說話很輕盈柔和,像一隻溫柔的白兔,現在她聲音卻變得朦朦朧朧,又小又悶,明顯是嗓子不舒服。
拿著杯子到廚房接了滿滿的一杯水,江小鬆端著杯子,往伊依跟前靠近些端給她。
“要多喝水才行。”
“好嘛。”
都不用伊依自己伸手,她輕輕低頭,江小鬆就自動調整角度,讓她能喝到水,也不會撒到身上。
她喝得不多,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他也沒強求,畢竟昨晚他自己也差不多是這樣。
水杯放到床頭櫃,江小鬆注意到她左手裡攥著什麼,細看發現是個藥片板。
“把這東西攥手裡乾什麼。”
“喔,總感覺手裡不抓個什麼心裡不踏實。”
“那也不能抓這個,劃傷了就不好了,來,給我。”
江小鬆攤開手,讓她把藥片板給他。
伊依鬆開小手,卻沒把小塑料板給他。
少女的小手忽的就握住了他的大手。
她的手很小,隻能握住江小鬆前半截手掌部分,但就是這樣,她也滿足了。
和往日不同,今天伊依的手很熱,尤其是手心部位。
摸著他的手,一點點涼意慢慢滲透向她。
江小鬆愣神之際,伊依又握地緊一些,朝他憨憨地笑著。
“這個比硬邦邦的塑料板子握著更踏實。”
“......你躺好吧,少說話。”
聽得出來她嗓子不舒服。
用另一隻手把用完的塑料板收拾掉,江小鬆拿近一看,也看
到了,這個空的板子是讓嗓子能舒服點的含片板,跟他兜裡的差不多。
“我這還有一板,你先用吧。”
“你特意買的?”
“問老師要的。”
“特地問我要的呀。”
“誰給你去要,是我嗓子也不舒服,要是不去要一板,嗓子難受的我課都聽不好。”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