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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徐大真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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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試探,但從結果來看,普通仙人全力出手相鬥也不過如此了。

齊玄素和秦權殊並沒有分出勝負,雖然秦權殊動用了步入腐朽的南龍之氣,但並非直接將龍氣注入齊玄素的體內,而是間接侵蝕,到底隔了一層,起到的效果相當有限,還不足以左右勝負。

除非秦權殊能想辦法將大量的腐朽龍氣灌注進齊玄素體內,數量少了都不行,以齊玄素的龐大修為,些許龍氣根本不能動搖根基,隻會被瞬間化解。

就如拋開劑量談毒性,毒死人的劑量毒不死龍象之屬,南龍之氣再怎麼腐朽劇毒,也要足夠的數量才能讓準一劫仙人受製。

不過程太淵卻是趁機出手了,若論修為,儒門三大祭酒和佛門三大士相差無幾,距離三師一級隻有一步之遙,當然有插手的資格。哪怕是單打獨鬥,程太淵也不會一時半刻之間就落敗,這正是齊玄素要等姚武的原因,如果齊玄素一人進攻,遇到秦權殊和程太淵的聯手,很可能要大敗而歸,若是運氣不好,甚至有可能直接隕落。

既然程太淵出手,那麼何羅神作為預備隊當然也要出手,接應齊玄素撤退。

僅以境界修為而論,何羅神固然不是程太淵的對手,可程太淵想要擊敗何羅神,也不是簡單事情,更何況此時何羅神隻是接應,自然綽綽有餘。

隻見得一輪青月憑空出現,潑灑下青色月光,照亮了天地。

舉目望去,隱約可見青月中有亭台樓閣,好似天上宮闕。

程太淵見此情景冷哼一聲,隻見一輪紅日出現在他的身後,並不算大,隨著他一起升空,噴吐萬道霞光,將天幕映得瑰麗絢爛。

日月交輝。

道門講究陰陽相濟,陽不可壓過陰,陰也不可壓過陽。佛門講究無陰也無陽,把陰和陽都舍棄不要,隻剩下一個“無”字。儒門則是存陽去陰,隻有光明正大之意,而無半分陰私。

這輪紅日並非真實存在,也不是幻象,而是程太淵將儒門之陽修煉到極致後的某種意象。

程太淵身後的一輪紅日越來越亮,氣勢越來越盛,滾滾熱浪撲麵而來,好似要生出太陽真火一般。

不過這並非氣血之熾熱。

普通壯年男子的氣血如螢火,普通武夫的氣血如篝火,天人武夫的氣血如山火,人仙似一輪明月,陸吾神如一輪烈陽。

氣血是真實存在的,隻要靠近陸吾神,就會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灼熱之感,不能用火爐來形容,好似是身在火山口的旁邊,炙熱的地火不斷噴湧而出,讓人須發焦枯,皮膚生疼。

此等強大氣血之中不僅蘊含著無量生機,也蘊含著難以估量的磅礴之力,等閒鬼魅之流,隻要稍稍靠近,就會瞬間煙消雲散。

哪怕陸吾神死去,它的殘留氣血也會讓草木枯萎、大地皸裂、空氣扭曲,這是客觀存在的,不因主觀意誌而改變。

儒門之人的氣血並無此異常,這種熾熱之感來自於自身精神,也隻會作用於他人精神,不會影響死物,也不同於神仙和鬼仙的弄假為真,並不會改變現實。

因為此力量由心而發,儒門稱之為“心力”,是真實存在的,並無半點虛假可言。正是:此心光明,夫複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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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程太淵這個理學大祭酒為何學了心學一派的看家本領,那就不足道哉了,國師同樣精通“太陰十三劍”,到了此等境界修為,一法通而萬法皆明,不會再局限於一家一道。

麵對儒門之人的至陽,何羅神則是至陰,月神本就是太陰,何羅神又以海眼的陰氣成道,陰月亮更是陰上加陰。

何羅神引動滾滾陰氣,如雲海霧山,似潮起潮落。

兩股浪潮相互碰撞,使得四周空間呈現出扭曲的不穩定狀態,身在其中的何羅神隨之受到撕裂、壓迫、擠壓,有著明顯的扭曲,若非仙人不能以常理論之,隻怕就要當場身死。

何羅神畢竟不是正牌北落師門,隻是撿了北落師門遺留下來的傳承,對上曾獨尊於中原的儒門絕學,逐漸落入下風,繼而引火燒身,金身被紅光籠罩,仿佛燒紅的烙鐵,竟是出現了熔化的跡象。

程太淵再次催動“心力”,紅光更盛。

與之相對,何羅神則是竭力招引青色月光,相較於熾熱逼人的赤紅光芒,這些青光沒有絲毫的溫度,冰寒徹骨,與紅光碰撞在一起,如水火相克,最終雙雙消散無形。

赤青二色交織,明暗變化不定。

何羅神也化作青光強行突破至程太淵的麵前。

麵對何羅神的貼身近戰,程太淵身後紅日開始迅速放大,似大日降臨,不過又不同於佛門的大日法相,既不影響現實死物,也不存在破綻,不會被人仙以真實氣血攻破。

一瞬間,程太淵身周隻剩下純粹的光明,無一陰影藏身之處,何羅神也不得不顯出身形。

何羅神傾力一擊,打得所有光明隨之扭曲破滅,甚至就連空間都出現了極為細微的裂痕。

隻是何羅神的手掌剛剛觸及到了程太淵的身體,便呈現出赤紅之色,又有熔化的趨勢,可見紅光溫度之高,威力之盛。

程太淵身後的紅日仍舊變大不停,赤紅光芒普照十方,隻見一輪巍峨廣大到無法形容的紅日冉冉上升,徹底壓過了青月。

最開始的時候,青月還能掙紮幾下,可隨著日上中天,青月很快便消失不見。

何羅神雖然輸了,但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在兩人交手的時候,齊玄素已經擺脫了秦權殊。何羅神自然不再與程太淵硬拚,而是護著齊玄素回轉大軍之中。

見此情景,秦權殊和程太淵也不好再追。

一則是齊玄素未傷元氣,戰力強大,二則是道門大軍也不容小覷,雖然沒有大掌教親軍,但隨行的參知真人不在少數,數萬道士、靈官、黑衣人結成陣勢,配合各種重火器,真要孤身陷陣,也討不到好去。

城中守軍見皇帝陛下和宰相大展神威擊退來犯之敵,而且還是道門大掌教,士氣大振,紛紛開始大聲歡呼。

秦權殊簡單招手致意,沒有在城頭久留,轉身回了平陽府的府衙。

程太淵緊隨其後,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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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府衙,兩人都沒什麼喜悅之色。

秦權殊負手站定,背對著程太淵說道:“說是擊退了齊玄素,實際上是齊玄素主動退去,些許南龍之氣最多讓齊玄素難受一時,卻是無法長久,齊玄素騰出手來後,隻消一時半刻便能徹底化解,現在的局勢仍舊不容樂觀。”

程太淵歎息道:“老臣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陛下駕臨平陽府,到底是解了平陽府之圍,隻要咱們據城而守,便是齊玄素也沒什麼好辦法,老臣真正擔心的還是潞安府那邊。”

秦權殊道:“那邊隻有王大祭酒一人,你是擔心他寡不敵眾。”

程太淵道:“剛剛得到消息,齊玄素將姚武調到了西線,所以潞安府那邊還是兩位仙人,若論單打獨鬥,無論是姚齊,還是姚武,都不是王大祭酒的對手,可如果是兩人聯手,王大祭酒難免凶多吉少。”

秦權殊亦是歎息:“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人手上捉襟見肘,吳光璧死後,金公祖師龜縮在南洋,與蘭合虛眼對眼,打定主意不再踏足中原。張氣寒叛變,景真明被俘,人手就更加不足。就在不久前,北線的澹台震霄和張氣寒已經從對馬島發兵,在新羅半島登陸,西道門大軍加上張氣寒親自勸降,新羅各府縣幾乎是望風而降。用不了多久,澹台震霄和張氣寒就要進入遼東地界。”

程太淵道:“遼東是本朝龍興之地,卻是不好輕言放棄,所以陛下把李長歌、李長詩派到了遼東,抵擋澹台震霄和張氣寒,國師那邊少了一個景真明,也要派人,已經快要無人可派了。”

秦權殊點頭不語。

程太淵忽然道:“徐大真人怎麼樣?”

秦權殊怔了一下。

這位徐大真人與徐大成、徐小盈的徐家並無關係,正如齊玄素跟齊教正的齊家沒什麼關係。徐大真人出身前朝宗室,也是正兒八經的天潢貴胄,在齊玄素改製之前,就已經是平章大真人。隻是跟石大真人一樣,因為要做最後衝刺謀求飛升,所以徐大真人很早之前就不管事了,哪怕道門出了玉京之變,也不能動搖徐大真人的求道之心。

畢竟仙凡之彆也是生死之彆,隻要能夠成仙,便可逍遙自在,天下分合,道門興亡,與我何乾?

程太淵接著說道:“我聽聞徐大真人在不久前終於成道,且已經脫胎換骨,暫時還未飛升,若能將他請來,便可解燃眉之急。”

秦權殊道:“話雖如此,隻是如今形勢不容樂觀,恐怕徐大真人未必願意出手相助。”

程太淵道:“總要試一試才行。”

秦權殊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淩閣和謝知世暫時不能離開帝京,隻能讓遼王走一趟了。”

程太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明知遼王無能,但此時著實是無人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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