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
季千雪驚呼出聲，佛光化作屏障擋在顧雲身前。
想要將癡天魔帝的攻擊的阻止。
然而那道黑煙卻在半空詭異地折轉，繞過佛光屏障速度極快撞入顧雲的身體之中。
“怎麼可能？！”
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季千雪的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她的佛光本該隔絕一切邪祟，以癡天魔帝現存的力量絕無任何可能突破才是。
可現如今……
“前輩，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季千雪和紅眸兩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間響起，都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想要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此刻的顧雲的身體僵在原地，雙眼緩緩閉上，周身開始泛起詭異的黑紫色紋路。
看著這一幕，佛母也有些無奈。
“如果是全盛時期，我尚且能抑製一二，現在……”
“我的意識也快要消散了。”
季千雪聞言，嬌軀劇烈顫抖，淚水奪眶而出：“不……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她不敢相信，這一年來一直支撐自己的信念就是顧雲，如今好不容易有再次相見的機會，她不想就是這樣的生離死彆。
她不顧一切地衝向顧雲，卻被一股狂暴的魔氣震退數步。
“千雪！！”
“彆衝動！！”
紅眸急忙叫住她，她心中也很難受，但是相比較季千雪，她的年歲更長，情緒也不那麼容易出現波動。
“唉……”
佛母唉聲歎息。
“癡兒啊癡兒……”
她不明白季千雪和顧雲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這感情的存在對於季千雪的未來而言是好是壞。
但是她也已經沒有時間了，百萬年來，也隻有季千雪這麼一個無垢之軀出現，即便佛心有瑕疵，她也隻有捏著鼻子認了。
現在麵臨這種情況，她也覺得難辦。
一不小心，這個新生的佛母可能就會因為這個男人，墜入無儘的深淵。
就好像她心中存在的那一道帶有無儘雜念的靈魂一般。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動用這最後的佛力，勉強護住他的身軀。”
最後，佛母還是選擇相信後輩的選擇，她已經是舊時代的殘影，新時代的未來還得由這些新人們來創造。
“哈哈哈……”
可是，就在佛光籠罩顧雲的刹那。
癡天魔帝的聲音從顧雲體內傳出，帶著得逞的獰笑：“佛母，你的力量還是太弱了。”
“現在……”
顧雲——或者說占據了他身體的癡天魔帝緩緩抬起手，欣賞般地打量著這具充滿混沌之力的軀體。
他忽然轉頭，那雙紫眸直視季千雪，目光如刀般鋒利：“你可以做出選擇了！”
“是將這小子和本帝的一道分念一起淨化……”
隨著他的話語，顧雲的右手突然不受控製地抬起，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力道之大，讓他的臉色瞬間漲紅，青筋暴起。
“還是就這麼讓本帝借助這美妙的身軀發展起來……”
左手卻又溫柔地撫過自己的臉頰，動作輕柔如同情人間的愛撫。
這種極端的反差讓人毛骨悚然。
“將整個靈脈界……攪得天翻地覆！！”
最後一個字落下，一股恐怖的魔氣從顧雲體內爆發，將周圍的佛光都逼退數丈！
季千雪臉色慘白，踉蹌著後退兩步。
佛母的聲音響起：“千雪，不能再猶豫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將癡天魔帝的這一道分念毀滅，帶給她的損傷遠超滅掉她的分身。”
“說不定能成為靈脈界對魔族反擊的關鍵轉折點！”
季千雪的手劇烈顫抖著，佛光在她掌心明滅不定。
“千雪！！”
佛母急切開口，百萬年了，從來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這一刻，她心中更是確定，果然這所謂凡人的情情愛愛隻會是阻礙成事的關鍵。
“我、我做不到……”
她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哈哈哈……”
癡天魔帝的笑聲更加猖狂：“這就是所謂的佛母傳人？連這點決斷都做不了？”
“千雪！！”
佛母恨鐵不成鋼：“既然你下定不了決心，那就讓為師來做這個惡人吧。”
“把身體交給為師，為師尚存一絲餘力！”
她已經做好殺身成仁的打算。
“不、不行，不要……”
季千雪的意誌開始與佛母對抗。
佛母實在是不解，為何在這一步上會有這麼多阻礙，能夠滅掉癡天魔帝的一道分念，將戰無不勝的三大天魔帝的組合撕開一道口子，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付出多少代價都不足惜。
若是換成她居於顧雲的位置，也會讓季千雪毫不猶豫動手！
“我不會讓顧雲出事的！”
季千雪倔強的聲音傳來。
“你這丫頭！難道要為了一個人，讓整個靈脈界陷入萬劫不複嗎？”
“在我心中，他比整個世界都重要！”
季千雪嬌聲嘶吼，有些歇斯底裡，這一刻，她又展現出獨屬於她那最極致的韌性。
就連佛母都不禁怔了一下。
最後輕歎口氣：“丫頭，對不起了，隻能麻煩你先睡一下。”
既然勸不了季千雪，那也沒有繼續耗下去的理由。
她正要動用全力，卻能感覺到季千雪身上又突然傳來另外一股強橫的靈魂力量。
一直作壁上觀從不作聲的紅眸在這一刻出手。
“你不許動他！”
“你……”
佛母要被氣死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隻知道意氣用事。
季千雪也就罷了，這紅眸的靈魂閱曆可是已經超過五百年，為何還會這般小兒心性。
“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
兩人聯手，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佛母已經無力強行動用季千雪的身體的力量，隻能無奈開口。
紅眸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你若動了他，才是真正陷靈脈界於萬劫不複。”
“你就對他這般自信？”
佛母嗤笑一聲：“也不看看他現在的狀態，那可是癡天魔帝，三大天魔帝中在靈魂一道上走的最遠之人。”
“被她所纏上，就算是同等修為的半神也不可能抵擋……”
“哼，那是因為那些半神都是廢物。”
“你就好好看著吧，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你們這些老東西可以隨意想象的了。”
“我們……會將你們當初所放棄的，一點一點，全都奪回來！”
“就在，這個少年的帶領下！”
“沒錯！”
季千雪本人說不出這些話，此刻在紅眸當了嘴替後，也是萬分激動。
“你們……”
“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對這麼一個連半神之境都沒能達成的小子有這般的自信。”
佛母都有些無奈。
“半神之境嗎？”
紅眸看著顧雲身上發生的變化，淡笑一聲：“在他麵前，什麼七神八鬼的，都隻有飲恨的份。”
“這癡天魔帝選擇吞噬他的意誌，還真是……自討苦吃！”
“什麼？！”
驚呼之聲幾乎同時響起。
其中之一，中正平和，來自佛母。
另外一道，歇斯底裡，來自……癡天魔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