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眸聞言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輕聲道：“和千雪……分開？”
“你找到分離神魄的方法了？”
幽夜也露出驚訝的表情，這種事情簡直匪夷所思。
“這可是將兩個複雜糾纏在一起的神魂分離，如此難度可想而知。”
“稍有不慎，那可就是兩人都魂飛魄散的下場。”
“就算是曾經聲震整個靈脈界的九尾妖帝，在靈魂一道臻入化境的九尾妖帝都不敢說一定能做到。”
幽夜猛地抓住顧雲的手臂，眼眸怔怔看向男人：“你真的有把握嗎？”
“當然。”
顧雲能感受到幽夜的手在微微發抖。
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女帝，此刻竟流露出如此失態的反應，足見此事有多麼不可思議。
不過他態度卻很輕鬆，隻是淡笑一聲：“我像是那種會冒險的人嗎？”
“你還不冒險，連癡天魔帝都敢獨自麵對。”
幽夜輕哼一聲，顧雲的話，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此事在我這已經有了成功的先例了。”
顧雲平靜開口，混沌鼎飛出，隨後一道悠悠魂體也從中緩緩飄出。
正是空域龍帝。
隻不過她現在的態度頗為慵懶，上一次被迫推輪回妖帝的屈辱還被她銘記在心。
這段時間，正在勤奮刻苦修煉。
見顧雲身側又多出兩個未曾謀麵的美人兒，她都不禁撇撇嘴。
“你不會又想要我在後麵給你做支撐吧？”
“我告訴你沒門！！”
“這是，那條小龍？”
“不對，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好像，要大一些？”
幽夜好奇的戳了戳，但是由於空域龍帝乃是魂體，她的玉指直接穿透了過去。
當初在黑暗神宮，幽夜曾經與龍空月有過幾麵之緣，如今再見到和小傻龍有九分相似的空域龍帝自然立刻認了出來。
“你彆碰我！”
空域龍帝瞪了幽夜一眼，心中怒火還沒有發泄，她如何忍受得了其他女人觸碰。
上次那個賤種小矮子，自己都要氣死了！！
隻可惜，顧雲現在並不打算搭理她，隻是對紅眸開口道：“你看，這就是我曾經達成的傑作。”
“甚至她和空月原本就是一個靈魂，連接緊密程度比起你和千雪有過之而無不及。”
紅眸怔怔地望著空域龍帝的魂體，眼中閃過一絲恍惚。
隨後開口，聲音有些發顫：“如果分離了……千雪那丫頭會怎麼樣？”
顧雲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她會保留完整的魂魄和記憶，隻是失去你的力量加持。”
“不過有了佛母的傳承，想必她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從此之後你紅眸就可以重新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回到這個世界上……”
用完就扔，顧雲簡直就是大渣男，直接在空域龍帝發難之前，將她塞回了混沌鼎中。
“顧雲你個大王八蛋——”
悠揚憤怒話音環繞在山洞中，不過在場三人似乎都對此不甚在意。
“你在猶豫什麼？”
“你難道不想要獨立的生活嗎？”
幽夜不解看向紅眸，既然顧雲已經證明了事情的可行性，她認為此事不需任何猶豫。
紅眸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身上的衣飾都還是屬於那個傻乎乎的少女。
腦海之中無數湖麵如走馬燈一般閃過。
季千雪甜甜地叫她“紅眸姐姐”。
那丫頭笨手笨腳的，修煉天賦又差，什麼都做不好，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需要自己頂替，喂他提供幫助，簡直就是個沒用的“小廢物”。
可……可是……
想著，想著，晶瑩的淚花就在紅眸的眼中閃爍。
數百年的黑暗女帝生活。
數百年的枯寂仇恨歲月。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與千雪相遇這短短二十年讓人記憶深刻。
夜深人靜，少女的囈語。
見到顧雲，春心的萌動。
力量不足，懊惱的羞愧……
“紅眸。”
顧雲有些心疼，他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提議，卻沒曾想會讓紅眸哭泣。
將少女擁入懷中，他此刻隻想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我、我不想分離了。”
被顧雲抱在懷中，如一道閃電劃過紅眸心田，她抬起頭，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千雪那丫頭太笨了，就算有了佛母的力量，也還需要有人引導幫助，沒有我看著，指不定哪天就又把自己弄丟了。”
“而且……這種事情，還得和千雪商量著來，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了的。”
聽到這回答，幽夜驚訝地睜大眼睛：“你確定？這可是你重獲自由的機會！”
紅眸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這些年，與其說是我在保護她，不如說是她治愈了我。”
“那個傻丫頭……早就成了我最重要的妹妹。”
“有些事情你或許謀劃的很對，但是有一點你並不知道，支撐我活下來的從來都不是所謂的仇恨。”
“而是千雪在困境之中那永不服輸的信念，無論麵對怎樣的苦難，那個妮子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
“哪怕是心中自卑，認為配不上顧雲，也會拚儘全力，以那弱小的身軀找尋破局的方法。”
“她的力量雖弱，但是信念卻很強大。”
“我……我想，可能是我離不開她……”
“真的嗎？紅眸姐姐？”
忽然，季千雪的語調突然之間的變得很高。
“呀，千雪，你怎麼醒了！！”
紅眸俏臉微紅。
季千雪此刻就好像人格分裂了一般。
一半臉冰冷卻閃著紅暈，眼睛赤紅卻不斷躲閃。
另外一半稚嫩可愛，眼眸靈動，閃爍激動地光芒。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
“當然了！！”
季千雪很激動：“嘻嘻，紅眸姐姐，千雪也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說、說什麼呢。”
“顧雲會吃醋的。”
紅眸縮在了顧雲的懷中，半邊臉完全印在顧雲的臉上，像一小塊燒紅的烙鐵。
季千雪那隻眼眸則和顧雲對視，後者臉一下子也紅了。
“這種喜歡是不一樣的嘛……”
顧雲則是笑道：“既然想清楚了。”
“那就暫時不分離了。”
“不過這件事情之後是肯定要做的。”
“不管是千雪和紅眸，你們在我心中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是什麼因為對方才存在的所謂的混賬話。”
“當然，如果分開了之後，你們想要黏在一起，我也不會管的。”
“也不知道紅眸真實樣貌究竟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
幽夜輕哼一聲：“和這小豆丁一毛一樣，到時候你就相當於是自己造出來一對雙胞胎咯。”
“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