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專案組滿心懷揣著對指紋比對能帶來重大突破的熱切期望時,技術科那邊卻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數據庫裡,暫時並未匹配到與現場提取指紋相符的信息。
這一消息,讓辦公室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陳隊長雙眉緊緊蹙起,稍作沉吟後,陳隊長猛地抬起頭,直直地看向會議室裡的每一位警員,斬釘截鐵地說道:“既然咱們現有的數據庫裡沒能匹配上這枚指紋,那就把搜索的範圍往外擴大。立刻聯係周邊城市的警局,毫無保留地共享這枚指紋信息。依我看,這凶手極有可能是流竄作案,咱們絕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
坐在一旁的李靜,身為專案組裡心思最為細膩、行動最為敏捷的警員之一,手中的筆飛速在筆記本上記錄下隊長下達的每一條指令。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深入分析行李箱底部黑色汙漬的技術人員,腳步匆匆地走進辦公室。
還未等站穩腳跟,他便迫不及待地大聲說道:“陳隊!經過我們實驗室裡一係列詳細、嚴謹的檢測,行李箱底部那團黑色汙漬的成分,與下水道裡的汙泥成分完全一致。這下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了,廢棄下水道就是凶手的拋屍路線!”
這一重磅消息,瞬間吹散了彌漫在辦公室裡的沉悶氣息。
陳隊長聽聞,微微點了點頭,他沉穩有力地說道:“很好,這無疑是案件偵破過程中的一個關鍵進展,既然已經確定了拋屍路線,那咱們就沿著這條線索,往深裡挖、往細裡查,從下水道出口開始,一直到發現行李箱的地點,仔仔細細地排查周邊區域,任何一處有可能與案件相關的痕跡,都絕不能放過,哪怕是蛛絲馬跡,都可能成為撬動整個案件的關鍵支點。”
頓了頓,陳隊長接著補充道:“另外,之前咱們拷貝下來的監控錄像,所有人重新排查一遍,在拋屍時間段內,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哪怕隻是行為舉止稍有異常,都不能輕易放過,必須重新深入調查,把他們的身份背景、行蹤軌跡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話語落下,陳隊長的目光轉向葉默:“葉隊,您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
聞言,葉默點了點頭,隨即又加了一條方案。
“對了,重新張貼新的懸賞公告,重點讓市民提供一下,南民橋附近出現過的可疑人員,這個人在拋屍之前,肯定去踩過點,而南民橋有個台階,恰好可以從那裡進入下水道,我相信這個人怪異的行為,一定會引起路人的注意的。”
於是,在隊長明確的指示下,警員們迅速行動起來,再次兵分多路,各自朝著目標奔去。
與此同時,陳隊長則腳步匆匆地來到了王政局長的辦公室,準備向他詳細彙報案件的最新進展。
王政局長看到陳隊長走進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體猛地前傾,臉上寫滿了關切與急切,連忙開口問道:“怎麼樣?葉隊長來了之後,咱們這棘手的案子有沒有取得實質性的突破?”
陳隊長聽聞,情緒略微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王局,您這次請來的葉隊長,那可真是太神了!在他的大力協助下,咱們不僅成功確定了嫌疑人的拋屍路線,甚至還在現場發現了嫌疑人留下的指紋!”
王局長聽到這話,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居然連指紋都找到了?”
陳隊長連忙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基本上可以確定了,王局,葉隊長從現場遺留的垃圾當中,憑借他那過人的洞察力,推斷出還有其他目擊者存在,而且,您絕對想不到,他僅僅隻用了一個下午不到的時間,就成功找到了那位關鍵目擊者。”
王局長聽完,震驚之情溢於言表,不禁感歎道:“這就是‘天眼神探’的含金量啊!說實話,我原本還想著,即便葉默能力再強,麵對這麼複雜的案子,也不一定能在短時間內取得重大突破。沒想到,這才過去短短一天,就已經有了如此關鍵的線索。你們接下來,一定要全力以赴,毫無保留地全力配合葉隊長,他說怎麼做,你們就堅定不移地執行。”
陳隊長連忙應道:“那是自然,王局。我們專案組目前做出的所有決策,都是在和葉隊長充分溝通、並經過他同意之後才實施的。不得不說,葉隊長的破案思路,和咱們傳統的調查方法相比,確實有著很大的不同,總能另辟蹊徑,找到那些容易被我們忽略的關鍵線索。”
王局長微微頷首,接著問道:“對了,那指紋比對的結果出來了沒有?”
陳隊長回答道:“已經出來了,很遺憾,和咱們現有的數據庫裡的指紋沒有配對成功。從這一點來看,凶手以前大概率沒有前科,這次極有可能是首次犯案。”
王局長聽後,臉上露出一絲擔憂,身體再次前傾,急切地追問道:“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光有一枚指紋,這案子想要繼續推進,難度可不小啊。”
陳隊長有條不紊地回答道:“王局,我們已經製定好了計劃。一方麵,擴大搜索範圍,聯係周邊城市警局共享指紋信息,就怕這凶手是流竄作案,多撒網,說不定就能有收獲,另一方麵,既然已經確定廢棄下水道是拋屍路線,我們已經安排警員對下水道出口到發現行李箱的周邊區域,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並且重新張貼懸賞公告,徹查南民橋附近出現過的可疑人員,任何有用的線索我們都絕對不會放過。”
看著大家如此有乾勁,王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好,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這案子在社會上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必須儘快破案,給廣大市民一個滿意的交代。”
從王局長辦公室出來後,陳隊長深知時間緊迫,腳步匆匆,馬不停蹄地趕回指揮中心。
此時,負責排查監控錄像的那組警員,連夜開始進行調查。
他們全神貫注地對著電腦屏幕,一幀一幀地仔細回溯過往畫麵。
長時間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他們的眼睛酸澀不堪,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輕輕紮刺,但他們深知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
畫麵裡,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車輛川流不息,每一個身影的一閃而過、每一個車輛的行駛軌跡,在他們眼中都可能隱藏著解開案件謎團的關鍵密碼。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天邊才泛起一絲魚肚白,負責沿著下水道出口搜索的警員們,便迎著清晨的薄霧,毅然決然地投入到了艱苦的工作之中。
下水道周邊的環境,惡劣到了極點。
雜草肆意叢生,長得比人還高,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阻擋著警員們前進的步伐。
蚊蟲在空氣中嗡嗡亂飛,不一會兒,警員們的臉上、手上便布滿了被蚊蟲叮咬的紅包。
地麵因為長期積水,泥濘濕滑,每走一步,都感覺雙腳像是陷入了沼澤地,稍有不慎,便會滑倒在地。
然而,麵對如此艱難的環境,警員們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他們手持專業設備,彎著腰,眼神專注地仔細探測著地麵的每一處角落。
不放過任何一處凹陷、一道劃痕,或是其他任何可疑跡象。
汗水順著他們的額頭、臉頰不停地滑落,很快便濕透了他們身上的警服,警服緊緊地貼在他們的身上,與周邊散發著惡臭的汙水、汙泥混雜在一起,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但他們對此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堅定的信念。
不管再辛苦,破案都是他們義不容辭的首要目標,一定要將凶手繩之以法,給受害者一個公正的交代。
而在專案組的另一個角落,葉默正獨自一人陷入沉思。
經過對案件諸多細節的反複推敲與分析,他在心底愈發篤定,嫌疑人大概率是常年居住在這附近的本地人。
就像之前找到的關鍵證人釣魚佬陳東一樣,對那條複雜隱秘的路線了如指掌。
而且,從種種跡象判斷,凶手的拋屍時間,極有可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這樣既便於隱藏行蹤,又能利用黑暗的掩護,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可是,一個縈繞在葉默心頭的疑問,卻始終揮之不去。
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凶手在屍體已經在行李箱中放置了長達一個月之久後,突然選擇將行李箱轉移位置,扔到那個天橋底下呢?
更讓人費解的是,既然凶手知道那個位置時常會有釣魚人陳東出沒,存在被發現的風險,那他為什麼不另選一個更加隱蔽、安全的地方拋屍呢?
這種看似矛盾的行為,猶如一團迷霧,籠罩在葉默的心頭,讓他覺得十分不理解。
最奇怪的一點在於,陳東這些年來一直走那條路去釣魚,然而就連他都不知道,還有其他人走過那條路。
然而,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調查組人員有了新的收獲。
上午十點鐘,辦案民警小王來到了葉默辦公室。
“葉隊,我們在走訪調查過程中,遇到了一名熱心市民,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葉默原本正專注於桌上堆積如山的案件資料,聽聞此話,整個人瞬間如彈簧般從座位上站起,追問道:“快說說,他到底提供了什麼?”
小王微微喘著氣,解釋道:“我直接把她帶來警局了,葉隊您在問詢這塊那可是專業中的專業,所以想著讓您親自和她聊聊,挖掘出更多關鍵信息。
”葉默果斷點頭,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好,我這就去接待室。”
言罷,他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擱,腳步匆忙,迅速朝著接待熱心市民的接待室趕去。
踏入接待室,葉默的目光瞬間落在那位提供線索的市民身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約莫四十歲上下的女士。
她身形修長,氣質溫婉,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雙眸透著知性的光芒。
一身簡約而不失格調的著裝,簡約的襯衫搭配修身的西褲,舉手投足間儘顯文雅,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市井之人,倒像是在校園裡教書育人的大學老師。
葉默見狀,臉上立刻浮現出熱情且誠懇的笑容,快步上前,主動伸出手,說道:“您好,我是負責這起案件的隊長葉默,非常感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寶貴時間,專程來警局為我們提供線索。”
女士嘴角微微上揚,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輕輕握住葉默伸出的手,輕聲說道:“您客氣了,配合警方辦案,本就是我們每一位市民應儘的責任和義務,今天一早,我看到你們張貼的懸賞通告,上麵提到正在尋找一名頻繁出現在南民橋附近的可疑人員。這不,我一瞧,突然就想起年前我曾遇到過的一個怪人,感覺和通告裡描述的情形有些相似,所以趕忙過來跟你們講講。”
“太感謝您了,請您務必詳細講講當時的具體情況。”
說著,葉默連忙拿出記錄本,準備將這位女士提供的信息記錄下來。
這時候,女士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是南方大學的老師,同時也是一名環保學者,去年的十一月中旬,我在珠江邊散步,見到一群愛心人士,正在往珠江裡放生,我走近過去一看,發現他們往珠江裡放生清道夫魚,而且一放就放生好幾百條,我當時就很生氣,這種魚類作為入侵物種,在我國水域中生長迅速且缺乏天敵,會破壞生態平衡,於是我就走上去跟他們科普,讓她們不要放生。”
“結果反而還被對方罵了一頓,還說我阻止她們放生,會遭報應的,她們還說,那些魚是她們拿去寺廟裡,請大師念過經的,必須要放生。”
“我當時很生氣,於是就打電話報了警,後來警察過來,處理了這件事,口頭上警告了放生的人。”
“我也因為這件事心裡頭很不舒服,來到南民橋附近,我又見到一個人,他拿著手電筒,在那個橋底下不知道在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