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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錦繡坊的掌櫃，一把做生意的好手。
相公死後沒幾年，她憑一己之力，將錦繡坊做成全京城最大布莊。
夫家兄弟眼紅她的家產，聯手設局，在除夕夜將她投入枯井。
對外宣稱她謀害親夫被發現，和野男人私奔，並借機吞掉她全部財產。
許是天意，除夕夜沈雁歸的夫君在宮中赴宴，她抄捷徑回府見阿娘，半道聽到動靜，順手救了她。
見麵時，沈雁歸戴了麵具，仗著身高優勢、處事又穩，沉聲謊報年齡，幾次明示暗示下，讓她認清身邊豺狼真麵目。
杜清徐請她吃酒致謝，沈雁歸給她支招清理門庭，順帶讓她幫著弄幾個新身份。
她們提前聯手。
一方麵，沈雁歸借她的手，暗中將沈家銀錢和鋪子，轉到自己手裡。
另一方麵利用信息差賺錢。
她打小便有做掮客的經驗，這人有貨物、那人有需求，她在中間牽根線，賺點小錢補貼家用。
前世這時候她在京城，四處尋找賺錢的機會，攢了許多消息，奈何那時候荷包比臉乾淨，現在這些信息，全都可以用上。
她花三千兩買了城東一處臨街三層帶院子的酒樓，並加了兩千兩，將相鄰帶花園的三進宅院一並拿下。
杜清徐說她太衝動。
這年頭賺錢難，如此大的鋪子和宅院，沒有幾年賣不出去。
很容易砸手裡。
半個月後，沈雁歸轉手十倍賣出去，淨賺四萬五。
杜清徐目瞪狗呆。
人賺錢賺個辛苦錢，錢生錢才有可能得富貴。
與此同時，兩家酒坊迅速開業。
其中所用酒方，都是她前世不斷改良的，備受好評。
加之與清音閣合作，京城的第一場雪落下時，酒坊的酒直接賣斷貨。
她知今年冬日冷、來年倒春寒，收了兩家瀕臨倒閉的炭窯作坊，臨時加窯，日夜燒製銀骨炭、紅羅炭。
又將改良後的防凍瘡藥大量製作出來。
杜清徐每每看她花錢如流水，都按著太陽穴，膽戰心驚。
可自冬月，各商鋪賬冊出來，一筆接一筆的營收，又讓她歎為觀止。
沈雁歸並不滿足於眼前，趁熱打鐵，組建商隊前往西域。
一開始杜清徐是反對的，因為西邊還在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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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歸稱自己有朝廷內部消息，“至多半年，西邊的仗就要結束，我們年後出發，從京城一路到西邊，恰好能趕上兩國互通友好貿易。
若能成為第一批通商之人，把絲綢茶葉帶出去，將他們的珍寶玉石帶回來，絕對。”
她手往桌子上一拍，“大賺特賺！”
杜清徐還有些遲疑，沈雁歸將物品清單擺在她麵前，其上注明采購價和京城出售價。
這是暴利。
杜掌櫃不是沒見過銀錢的人，可她從未見過這般會賺錢之人。
她雙眸圓睜，強烈動搖。
沈雁歸知道西戎哪家鋪子的玉石質量最好、價格最便宜，連過去最安全的路線，也是千百次總結出來的經驗。
然而頭一次，她二人必定要有一人親自過去。
前世西域商路是沈雁歸親自跑通的，但她現在走不了。
杜清徐是唯一人選。
為表誠意，沈雁歸願在原本約定的分利基礎上，再讓兩成。
杜清徐看著單子，再看向沈雁歸，斬釘截鐵拒絕：
“不必讓，我去！”
事實是，一切料想更順利。
臘月底，沈庭忙裡得閒來靜心齋，順道帶來個消息。
西戎使臣來了。
沈晏修聽罷，由衷誇讚，“才十七歲就能獨自領兵，於陣前斬殺西戎那位戰無不勝的大將軍王，這征西大將軍果然少年英才。”
征西主帥乃當今皇上的幼弟。
前世他十八歲蕩平西境，斬殺西戎大將軍王，一舉打到西戎王都。
西戎王連夜派使臣，帶著金銀珠寶和美人，快馬加鞭送到大夏京城，還把最寵愛的兒子送來當質子，以修夏戎之好。
後來他回京，隻用了一年時間，就送幼帝登基，自己坐上了攝政王寶座。
十七歲……整整早了一年。
沈雁歸正出神，聽到哥哥喚自己，“是吧，妹妹？”
“啊？”她反應過來，避開哥哥的目光，“我怎麼知道？”
“不知道？”
沈晏修煞有介事點著頭，“妹妹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能理解、能理解。”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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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年，很快便到了春闈。
殿試傳臚，沈晏修乃欽點狀元，成為本朝第一個三元及第，也是本朝年紀最小的狀元郎。
打馬遊街那日，歡聲雷動，喜炮震天，遍街張燈結彩。
沈晏修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袍，腳跨金鞍紅鬃馬。
鑼鼓開道、鞭炮齊鳴，禁軍護衛，前呼後擁，氣派非凡。
烏泱泱的人堆，他昂昂若仙鶴立於雞群。
大家小姐站在樓上，朝著心儀的兒郎投香包。
沈雁歸瞧著，幸得香包裡沒有石頭，否則哥哥今日非頭破血流回去不可。
“我哥我哥！這是我哥！！”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快樂瘋癲了，扛著晏樂，邊喊邊往隊伍前頭衝。
小晏樂看著近在咫尺的哥哥，雙手握拳，扯著嗓子嘶吼：
“哥哥！！！”
小奶音都快扯成破鑼嗓了。
沈晏修嘴角噙笑，因著已經過了最重要路段，他有意引著紅鬃馬往街邊來，一伸手，將晏樂拉到馬上。
小晏樂歡喜，小短腿敲著馬鞍，小手抓著空氣，讓沈雁歸也上去。
“姐姐來！”
姐姐來不了。
姐姐跟著隊伍跑。
前頭鑼鼓開道，沈雁歸一路跟著往前，一身使不完的牛勁兒。
轉彎的地兒人太多了，她迎頭撞上一個人，胸膛無比結實。
她想後退致歉，卻被人群推著向前，動彈不得。
眼前人倒是壯得跟堵牆似的，紋絲不動。
沈雁歸感受到大豬蹄子環住自己的腰，努力掙出一隻手。
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隔世相望，她一拳砸過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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