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你怎麼不把她帶上來呢!讓一個女孩子家家在外麵等著!”夏母激動地說道,“快去快去,快把她叫上來吧。”
夏守看到老爸老媽的表情,壓力再次翻倍。
但想到長痛不如短痛,夏守還是開口道:“不在外麵。”
他本來想說“不在外麵,就在裡麵”的,但後半句話還是沒敢一口氣說出來,但這反而延長了他的折磨,就像心軟導致菜市場砍頭隻砍了一半似的。
然後,坐對麵的夏父夏母都愣住了,玩著手機,半開小差的夏良也不看手機了,抬眼看向夏守和上官炎。
“哎那個啥,今天咱們一塊兒出去看電影吧?聽說有一部很好看的電影。”夏良開始沒事找事,眼神在上官炎和夏守之間不住亂瞟。
但顯然,這種明顯拙劣的調虎離山計不會起任何效果,在夏母還沒想明白夏守話中含義之際,夏父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他看了看夏守,又看了看上官炎,隨後直接拿起茶幾上還沒涼的茶水一下子潑到了夏守臉上,整張臉漲得通紅。
“哎呀你乾啥呢!!”夏母連忙去拉自己丈夫。
而夏父伸手指著夏守鼻子,吼道:“是怎麼回事!說!怎麼回事!!”
夏良慌了神,夏母仿佛也明白了什麼,極度震驚且詫異地看向夏守,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上官炎一眼。
平日裡總是笑意盈盈的上官炎此時也安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沒有笑容,相當鄭重嚴肅。
夏守深吸一口氣,仿佛:“我和炎姐在一起了!”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炸藥最後的導火索,夏父驟然暴起:“我夏安明怎麼生了你這麼個逆子!!你他媽的自家人也下得去手啊你!我,我宰了你!!!”
“老爸!老爸你消消火!”夏良撲上去按住自己父親。
夏安明卻像是力大如牛,直接把夏良甩到一邊,抄起茶幾上的茶壺就向夏守的腦袋丟去,上官炎起身抱住夏守的腦袋,茶壺打在她肩上,茶水濺了一身。
夏安明見狀一愣,口中咆哮:“小炎你閃開!我,我揍死這小子!”
雖然夏守到現在為止,才說了一句話,但夏安明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來所有事的來龍去脈,他太了解這兩孩子了,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是誰的問題一目了然。
他用腚眼子想想也知道,是自己這兒子精蟲上腦,盯上了自家姐姐,而小炎從小就寵溺夏守這孩子,畢竟夏守是她兩次從狗嘴裡救下來的,再加上女怕纏郎,她被夏守一纏二磨,拗不過也就給了。
在腦子裡這麼一梳理,夏安明登時全明白了,本來想不通的事兒也全都想通了。
怪不得小炎相親這麼多次不成,一點都沒戀愛的想法,原來根源是夏守這兔崽子!
誰他媽能想到,自家的白菜被自家的豬給拱了!
一旁的夏母腦子一轉過來,立刻去拽自己的老公:“老夏!老夏你發這麼大火乾嘛,倆孩子這不也挺好的嗎?”
“你懂什麼!你光想他,不想想小炎她爸媽怎麼想!人家養女兒是給你兒子……”夏安明後半句話沒說出口,轉而狠狠瞪著夏守。
如果光是想著自家,兩小孩情投意合,他做家長的舉雙手雙腳讚成。
但這不是他們一家的事,他們怎麼和上官炎的父母交代?
人家又會怎麼想這樁事呢?
夏守是他們兒子,他們當然可以拍著胸脯擔保,說夏守是個好孩子,但畢竟這是自家兒子,不是彆人家的。
上官炎的父親也同樣是男人,他會怎麼揣測夏守這小子的想法?
八歲,相差八歲啊!
這事怎麼成的了呢?
夏守大學才畢業,小炎就已經三十歲了,等夏守二十五歲,上官炎就已經三十三歲了。
夏守二十八歲年富力強,小炎都高齡產婦了,現實可不是拍電視,靠真愛無敵就能克服難關,現實是很殘酷的。
況且,還要考慮上官炎父母那邊。
親家公也是男人,男人什麼心思,他能不知道?
到時,上官爸爸一定覺得,是他們夏家這小兔崽子,看自己女兒年輕漂亮,對他好得不得了,於是小頭控製大頭了!
甚至夏安明自己也有一點這種想法。
雖然他很想信任自己兒子的品行,但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見過聽過多少事?
現在的確還好,但等倆孩子年紀一大,夏守三十歲,上官三十八歲,膚馳色衰了,到時夏守是什麼想法,那隻有天知道。
世界上出軌的男人還少嗎?哪個男人不是父母的兒子,就因為他是自己兒子,就覺得他不會出軌,那是盲目自信!
這麼一想,夏安明更覺得對不起上官炎父母了。
夏安明瞪著夏守,越想越氣。
他要怎麼和上官老哥交代?
難道說:哎呀親家,真不好意思,你女兒小時候救了我兒子兩次命,結果我兒子把你家女兒給偷了,雖然咱這孩子年紀比你女兒小八歲,賺錢不會賺,本事也沒有,但起碼也是小炎看著長大的,您家就收了吧。
媽的,這話怎麼說得出口,即便腦袋裡過一遍都讓人羞得想上吊自殺!
夏安明越想越氣不打一處來,怒瞪的眼珠子幾乎要憋出血來。
夏安明胸膛呼哧呼哧地起伏,手裡小茶杯攥得快裂了。
短短幾秒鐘,夏安明心裡已經把未來十年會發生的事全都想了一遍,想到未來的雞飛狗跳,想到夏守未來嫌棄上官炎人老珠黃,想到這混賬將來還會做出各種畜生事兒,他就恨不得去廚房拿菜刀把他活劈了!
“爸!消消氣,消消氣!”
夏良抱著夏安明的大腿,兩隻手擒住父親的手,拚命給夏守做眼色,讓他趕緊跑。
但夏安明看到上官炎緊緊抱著夏守,護著他的模樣,氣得怒火攻心,幾乎快要暈過去,心中憐愛地委屈道:多好的女娃呀,都這時候了還護著這小兔崽子,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爸,消消氣。”上官炎喊道。
上官炎這一聲,就像往火場裡投了一顆滅火彈,夏安明張著嘴,站在那硬是沒有出聲,本已冒到喉頭的臟話,硬生生給憋住了。
一旁無助的夏母,也反應過來這不是一件單純的喜事,表情也變得苦楚慌亂。
“這……我們總該想辦法呀,老夏你光發火也不是事兒啊。”夏母輕聲勸說道。
夏守縮在上官炎懷裡,心裡一萬個臥槽跑了過去。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看起來很慫,但他真的不是怕,他隻是覺得這樣是讓情況最快平息的辦法。
他現在當然可以掙脫出炎姐的懷抱,像一個男子漢一般大喊一聲:“一人做事一人當,炎姐我娶定了,有什麼都衝著我來!”
他是有勇氣這麼做的,但那樣的後果可能會很糟糕,說不定……看老爸這架勢,說不定真的會把他弄殘廢。
老爸的眼神好陌生,從小到大這是最最嚇人的一次,夏守總感覺老爸在盯著自己的腿。
夏守的考慮並不是錯覺,夏安明的確在看著夏守的腿,他覺得如果自己現在把這逆子的腿給弄折了,以後結了婚也不會亂來了。
要不是考慮到不能讓小炎養個殘廢,他真一腳就下去了。
夏良連忙站到兩方中間:“爸,都冷靜冷靜,咱們,咱們坐下來好好談嘛,事已至此。”
“你他媽給我滾開!我教訓你哥,有你什麼事兒!”
夏安明一把推開次子,走到上官炎和夏守跟前,手指頭頂著夏守的鼻子,連連點頭,怒笑著威脅道:“好,好啊……今天非把這事兒給我捋清楚了,否則你彆想站著出這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