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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秦峰好奇地問,畢竟已經很晚了。
“睡不著……”楊雨欣出來後先是緊張地朝四處看了看,確認沒有狼才在秦峰身邊坐下,不過即使坐下也還是四處張望,可以看出來楊雨欣剛剛受到的驚嚇有多大,也可以看出她此刻多麼地緊張。
“前麵嚇到了吧?”秦峰問了句廢話。
楊雨欣沉默不語,良久後才抬頭道:“其實我剛剛已經打心眼裡認為我要死了,那種臨死之前的恐懼感讓我很熟悉,八歲那年我躲在櫃子裡看到我媽被殺時也有過這種臨死之前的恐懼感,今天是第二次體驗。”
“我一直都以為我不怕死,甚至於有時候還會偶爾地想著要是死了會是一種什麼體驗,但是剛剛試過了才知道,原來我還是怕死的,而且非常怕。”楊雨欣說到這笑了。
“秦峰,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已經隻剩下一堆骨頭了。”楊雨欣說這話時眼神很真誠。
“用不著說謝,在這咱們可是隊友,要死也得一起死,再說了,我是男人,要死也得我死在你前麵。”秦峰開著玩笑。
“你怕嗎?”楊雨欣問。
秦峰忽然覺得楊雨欣說話的語氣和眼神都跟之前完全不同,在他印象裡楊雨欣似乎從來沒這麼“溫柔”跟他說過話。
“怕,說不怕是假的,雖然我長得算是牛高馬大,但是對方畢竟是一頭畜生,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狼。”
“你看,我現在腿還在打顫。”秦峰指了指自己的腿,楊雨欣定睛一看,秦峰的大腿的確還在輕微地顫抖著。
“那你當時為什麼還往前衝替我擋在狼前麵,你就不怕你死在這嗎?”楊雨欣問道。
“我可是gcd員,你沒看過電視劇嗎?gcd哪有拋棄戰友看著戰友犧牲的?”秦峰再次開了句玩笑。
楊雨欣聽完秦峰的回答之後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追問。
“其實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前麵也說了,現在咱們是隊友,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狼攻擊不管不顧,我做不到。”
“而且我還是個男人,保護女人是本能。”秦峰知道楊雨欣問這話的意思,所以特意解釋了一下,以免楊雨欣多心。
“你用不著解釋得這麼清楚,聽過一句話嗎?隻有心虛才解釋。”楊雨欣笑著道。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衝上去救我的,我的命是你救的,而且你是不顧自己的生死上去救的我,所以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心目中的h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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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我欠你一條命,我早晚會還你的。”楊雨欣鄭重地說道。
秦峰皺眉,笑著道:“你彆說得這麼滲人好不好?”
秦峰以為楊雨欣是在開玩笑。
楊雨欣也笑了,並未做過多解釋。
火爐的木炭燃儘了,沒有了溫度,加上太晚,所以更加地涼,坐在那的楊雨欣有些發抖,於是縮了起來,盤腿坐在躺椅上,縮成一團。
“太晚了,風大,你去帳篷休息吧。”秦峰勸說著。
楊雨欣搖頭:“我……不敢進去,害怕,坐在你身邊我才感覺踏實一些。”
秦峰點點頭,他能理解楊雨欣心裡的恐懼,彆說楊雨欣一個女人了,他現在心裡還在後怕。
秦峰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站起來披在了楊雨欣的身上:“裹一下,擋點風。”
“你不冷嗎?”楊雨欣問。
“你前麵不是說我身材很好嗎?我可不是白鍛煉的,這點冷算不了什麼。再說了,我感冒了喝杯熱水就好了,你這身子可不行,披著吧,我不冷。”秦峰開了句玩笑。
楊雨欣也沒客氣,把秦峰的大衣緊緊地裹在身上,還聞了聞,笑道:“全是煙味。”
“不過還挺好聞的。”楊雨欣接著道。
秦峰知道楊雨欣在開玩笑,也隻是笑了笑。
“市長大人,你來沙洲也好幾個月了吧,問你一個問題,你就當我是沙洲市民代表,或者你把我當成人大代表,接受我的質詢。”楊雨欣緊緊裹著秦峰的大衣問。
“什麼問題?”
“你對沙洲怎麼看?”楊雨欣問。
“你指哪方麵?”秦峰抽著煙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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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方麵都行,你以你一個市長的角度或者說是身份來說。不要有壓力,隻是閒聊。”楊雨欣道。
秦峰笑了笑,大口抽著煙,隨後才道:“沙洲……對於我來說是個新事物,也是個新課題,更是從未遇到過的巨大挑戰。”
“沙洲的問題很嚴峻,而且這嚴峻程度隨著我對沙洲認識的加深而加重。”
“我這麼說吧,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我也算是有著豐富工作經驗的老同誌了,並且我是從基層一層一層爬上來的。”
“我從科員到鄉長、經開區管委會主任、縣長、縣委書記、副市長一直到現在的市長。我可以說我自己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
“但是再豐富的工作經驗到了沙洲也不適應,沙洲問題之多、問題之嚴重是我之前從來沒遇到過,也是從沒想到過的。”
“在我看來,沙洲就像是一位癌症晚期的病人,雖然從表麵上看似乎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彆,但是其實在身體裡癌細胞早就已經全身擴散了。”秦峰一邊抽著煙一邊道。
“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楊雨欣問。
“有,甚至比我說得更嚴重。”秦峰點頭。
“我怎麼感覺沙洲挺好的,沒發現有什麼特彆嚴重的問題,除了治安比彆的城市差一點之外。”楊雨欣道。
“我剛剛也說了,沙洲就像是一名癌症晚期的病人,從外表看其實沒覺得和正常人有什麼不同,最多也就是身體瘦一點罷了。”
“如果等到病人自己感覺自己不舒服了,痛了,其實就已經徹底沒救了、”
“你作為一名沙洲普通的老百姓,之所以覺得沙洲還行,那隻是這癌症還沒到病人自己有直觀感受的時候,但是其實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擴散感染了。”
“等到哪天連沙洲普通老百姓都開始切身感受到沙洲問題的嚴重了,那就說明沙洲已經徹底沒救了。”秦峰歎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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