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跟我說。”
“我提醒過，是你想知道。”
“唉……”
陸良陷入沉默，久久無言，像接手一塊燙手的山芋，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半小時前，他還以為被威爾森輕視，畢竟現在還有什麼消息是他兜不住的。
果然，人呐，還是不能太飄。
還是應該時刻保持一個敬畏之心。
好奇心不止會害死貓，也會害死人。
“掛了，說不說，該怎麼說，現在開始由你決定了。”威爾森笑眯著眼睛，語氣中中難掩得意。
雖然是他幫助了陸良，但同樣給他上個天大的道德枷鎖，看到陸良扛不住的樣子，他就很高興。
畢竟認識幾年，頭一次見到陸良這麼無力的樣子，那感覺，就像三伏天，腦袋曬得冒煙，喝了杯冰可樂一樣爽。
“什麼時候開始？”陸良趕忙追問。
威爾森答道：“什麼什麼時候開始？不聊了，我困了，我要休息了。”
陸良臉色一黑，無奈歎道：“謝了，祝你長眠不醒。”
“心領了，但我相信明天的陽光，依舊會照在我的身上。”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陸良一臉惆悵，像條鹹魚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
他望著天花板，突然想起八歲那年，騎著父親的二八大杠，去往鎮上遊玩，不小心急刹，哢到蛋蛋。
彼時彼刻，宛如此時此刻。
都有種蛋蛋的憂傷。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總不能把960萬平方公裡的土地全部圍起來，進行嚴防死守吧。
且不說，能不能守得住，就算守得住。經濟發展還要不要？國際輿論還管不管？總不能因為一條無憑無據的消息就開啟s3賽季吧？如果開打，又該以什麼理由？
就在這時，一道門鈴聲響起，把陸良的思緒從天邊拉回現實。
徐嘉偉的聲音響起：“陸總，該出發參加現代與kakao的簽約儀式了。”
“嗯~~知道了。”陸良長吟，就像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的宅男，發出的無力悲鳴。
他去往浴室，洗了個頭，感受涼水從頭皮流過，企圖通過物理給大腦降溫。
半晌過後，陸良走出浴室，順帶打開了房門，讓徐嘉偉進來屋內等候。
徐嘉偉一怔，忍不住提醒道：“陸總，兩家集團的簽約儀式11點30分開始。”
現在十點半，趕過去也要點時間，陸良竟然還有心思在慢悠悠的洗頭。
“我就是去站台，亮個相，沒我又不是簽不了。”陸良慢悠悠吹著頭發。
徐嘉偉語塞，隻聽陸良問道：“嘉偉，以前有沒有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
“具體是什麼事？”徐嘉偉疑惑，突然感覺陸良今天怪怪的。
“什麼事都可以。”
“好像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你的人生就那麼一帆風順嗎？”陸良啞然失笑。
徐嘉偉乾笑幾聲，重新做出回答：“有問題，但都不是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算當時解決不了，以後就能解決了。”
“如果沒有時間呢？”陸良又問。
他當然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但是渾水調研已經開始預熱，短則個月，長則一年半載，他們的計劃就會開始實施。
時間，並沒有站在他這邊，就算明天突然爆發也不是不可能。
徐嘉偉思索良久，又答道：“那就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說完，他小心觀察陸良的表情，隻見陸良嗤笑一聲，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走吧，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陸良沒有再問，披上呢子大衣，走出房間。
他需要找個時間好好想想，實在不行就拋給個高的人，現在想多了也白瞎。
乘車去往簽約現場的途中。
陸良突然問道：“我的推特和臉書，賬號密碼都還記得嗎？”
徐嘉偉一怔，翻看隨身筆記本，翻翻找找總算是找到：“都有記錄，隻是太久沒有登陸了，可能要重新驗證一下。”
“那幫我驗證吧。”
陸良眯著眼睛，臉上寫滿不爽，他現在急需一個可以發泄的途徑。
幾分鐘後，一個全球粉絲三千多萬，但已經沉寂三年的推特賬號被重新點亮。
陸良直奔渾水調研創始人卡茲格尼曼的賬戶，在評論區留下一句優美的中文
“煞筆孤兒仔。”
徐嘉偉在旁觀看，看到陸良的留言，眼角直抽抽，突然也不敢吭聲，跟著陸良快兩年，頭一次見到他有這麼大怨氣。
陸良推特詐屍的消息，很快登頂推特的熱搜詞條，並引起各國網民熱議。
“天老爺，良子詐屍啦？”
“愚蠢的孤兒？這是陸先生的留言嗎？還是被盜號了？”
“中英互譯背大鍋，這麼優美的中文，竟然翻譯的這麼優雅。”
“愚蠢的孤兒，已經算是人身攻擊了，這還能算優雅嗎？”
“嘖嘖，你們不懂這句話的含金量，中文博大精深，如果是陸良本人發言，渾水調研恐怕要涼涼。”
老外們一臉懵逼，隻能求助官方。
陸良被盜號風波越演越烈，以至於官方不得不出麵澄清：“是陸先生本人。”
隨著推特官方發布澄清公告，消息迅速反饋到線下。
一時間，卡茲格尼曼收到無數投資人的來電，無一另外都是申請贖回基金。
渾水調研雖然此前戰績亮眼，凡事被他們盯上的中概股，無一能幸免於難。
但陸良的戰績則更加誇張，現在還在做空霓虹，當一國之相都不得不下台。
雙方如果在市場進行對衝，渾水獲勝的成功率恐怕不足一成。
卡茲格尼曼頓時如臨大敵，迫於無奈隻能求助黑石集團：“蘇世民先生，陸良的反應這麼大，我們如何是好？”
“態度強硬點，想要贖回投資人，就讓他們贖回吧，反正最後有我們負責兜底。”
蘇世民眯著眼睛，察覺有些不妙，但說不上來。
按理說，陸良的反應不應該這麼大。
不過也有可能是卡茲格尼曼的行為，觸怒了陸良，他想借此殺一儆百，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與此同時，高麗時間上午十一點半。
現代聯合kakao舉辦新聞發布會，雙方攜手，一起拓展線上金融支付業務。
三星李在容，天星陸良，特邀出席，消息傳到國內，但隻在小範圍內傳播，沒有掀起太大波瀾。
網友們依舊在祝賀ig奪冠，並吹捧小王的大手筆，順帶再討論陸良在推特的暴躁言論。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依舊是一副盛世景觀。
雙方合作敲定的當天下午，陸良接到來自老馬的電話。
他沉聲說：“陸總，恭喜也佩服，您做到了螞蟻沒有做到的事。”
支付寶雖然在東亞深耕細耘多年，但隻是浮於表麵，並沒有做到真正的紮根。
由三星支持的kakao，就像互聯網行業的攔路虎，把所有想進入高麗市場的外來互聯網企業全部阻攔在外。
包括螞蟻集團也隻能跟他們合作，才能讓支付寶得以在這個國家發展。
然而現在，攔路虎被陸良打服了。
甚至連李在容都不得不親自出麵，為雙方的合作搖旗呐喊。
老馬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江山代有才人出，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馬總，您打這通電話，應該不是專門過來道喜的吧？”陸良失笑。
“今年雙十一跟二十周年慶合並，準備往大了搞，陸總有沒有時間抽空賞個臉？”
老馬笑了笑，直接講明來意，突然長歎一聲：“那天，也是我退休的日子。”
他是個愛麵子的人，否則也不會抽時間去拍一部電影，來時既然默默無聞，那走時要轟轟烈烈。
“十號的晚上嗎？”陸良問。
“晚會七點半開始，舉辦地在杭城的阿狸園區。”
“好。”
“再會。”
“再會。”
結束通話，陸良頓感心情複雜，老馬要走了，小馬避世不出，他的前麵即將空無一人。
雖然好像還有許老板，但恒太3000億市值變成如今6000億，並讓許老板將無可爭議蟬聯首富，試問誰不知道，他陸某人當居首功。
“向前走，彆回頭！”
陸良重拾心情，掃去心頭陰霾，舊時代的落幕，預示著新時代即將到來。
黎明前，總會經曆一段黑暗，他有信心破開黑暗，再領獨領百年風騷。
夜裡，
陸良搭乘飛機從高麗返回香江。
航行途中，大洋彼岸的紐約。
佛蘭納裡代表通用天星，溫超代表天星金融，雙方攜手召開新聞發布會。
對外公布，正式啟動通用天星的上市企劃，估值暫且定在300億美元。
消息一經公布，全球金融圈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