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下旬，陸良結束四天的京城之旅，即將啟程返回香江。
臨行前，張一明趕到機場，趁著登機前的空閒，詢問tk以後的發展。
正如當初陸良所預料的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抨擊tk，已然成為兩黨的政治正確。
何況tk還掌握西方的輿論喉舌，並不受兩黨控製，這更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無解，隻能扯皮。”陸良想了很久，最終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如果以前，他或許還會勸張一明，跟他一起投資這位，賭他下屆連任。
但自從知道流感之後，陸良再也不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這是文明的衝突，不死不休的鬥爭，非人力，非一家之言可以改變。
tk關乎他們接下來的計劃，就像把大流感冠以西班牙的前綴一樣。
他們不允許不受管控的輿論平台，在資本的土壤肆意發展。
這嚴重危害了他們的愚民之策。
“沒辦法嗎？”
張一明蹙眉，試探性問：“要不效仿油管怎麼樣？”
油管是全球最雙標的平台，如果博主上傳讚揚東大的視頻，就會被故意限流，反之則會得到隱藏的流量推廣。
如果下跪就能在歐美得以發展，那跪一跪也未嘗不可，畢竟生意嘛，不寒磣。
陸良臉色漸冷，但語氣依舊平淡：“你儘管可以試試看嘛。”
張一明心頭一凜，乾笑道：“我也隻是說說，哪能真這麼做。”
他聽出了言外之意，如果tk敢下跪，陸良絕對先把他的腿給打折。
近來，陸良雖然對抖音不聞不問，但他依舊是抖音明麵上的聯合創始人。
陸良對楊震元有提攜之恩，天星金融又有大把鈔票，曆經兩年發展，抖音字節早就不分彼此，掌握了核心技術。
如果陸良有想法，完全可以支持楊震元，讓抖音脫離字節。
陸良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沒開玩笑，可以試試？”
張一明一怔：“陸總，您不是在說反話吧。”
“既然牆頭草當不了，那就徹底的偏向一方吧。”陸良說。
張一明問：“哪一方？”
“還能哪一方。”陸良沒好氣說。
“直接聯係就好，為什麼多此一舉試一下？徒增罵名？”張一明不理解。
他都能想到要是tk嘗試跪一下，他恐怕將繼柳家之後，背上罕見之名。
陸良笑道：“你找她跟她找你能一樣嗎？tk被針對，本不是正常的商業行為，雖然這點危害對抖音無關痛癢，畢竟核心市場不在歐美，但上麵哪能一直坐視不理？”
tk被針對，跟花為事件還不一樣。
前者隻是失去市場，隻是少賺點錢。
後者是被要命，所以上麵對兩家被針對的態度也截然不同。
字節被針對了這麼久，國家沒有采取行動，讓張一明稍微跪一下，就是逼上麵介入。
陸良也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不滿，畢竟此前他為此煩惱了很久，最終才決定將消息上報國家。
結果，明明知曉對方會采取什麼計劃，上麵的人卻依舊選擇被動挨打。
正確的選擇，不代表就是對的選擇，特彆是站在理性的角度。
“理是這個理，但沒有其他辦法嗎？”張一明一臉不情願。
雖然被罵一罵又不會掉塊肉，但被罵漢奸，任誰都接受不了。
“那讓老楊來？”陸良玩味一笑。
“我來就我來吧，老楊整天處理抖音的事就已經夠忙了。”
張一明眼中充滿幽怨，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再者說，楊震元的腦袋太小，戴不上這頂帽子，最終大概還是會變成他指使的。
“就這麼辦吧！”
陸良拍拍手，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了看機場經理，飛機已經等了他有一會。
張一明咬著牙，扯著笑容，幾乎是從齒縫蹦出來幾個字：“陸總，再會！”
“再會。”
就在陸良去往香江的途中，忽有消息傳出，字節被爆有意剝離tk的股權。
“字節這是幾個意思？”
“老美隻是說說，還沒開始針對，直接光速滑跪了？”
“張一明他媽生他的時候，是不是忘記把卵蛋也帶上？”
“能不能學學人家花為？哪怕孟婉秋都被捕了，依舊鬥爭到底，不肯屈服。”
消息一經傳出，在國內互聯網各平台掀起軒然大波，引得無數網民討論。
哪怕稍微抵抗一下，最終乾不過，再認慫也行，下跪也得走流程對吧？
特彆有花為珠玉在前，字節光速滑跪的行為，顯得尤其令人所不齒。
消息經過數個小時發酵，已然成為國內互聯網熱度最高的話題。
曾經的胡建之光，胡建首富，如今也被稱為胡建之恥。
“難為張總了。”
飛機落地去往中環的路上，徐嘉偉彙報著網上輿論，突然有點同情張一明。
張一明雖然也是資本，但陸良的資本實力明顯比他更強，所以才能逼他做出這種決策。
陸良淡然說：“他有什麼好同情的？既然坐上那個位置，有些責任必須承當，不然不如換老楊。”
“陸總教訓的是。”
徐嘉偉訕笑，趕忙承認自己的錯誤，眼角餘光突然看向平板，不禁一怔。
他趕忙說道：“陸總，白宮那位又更新推特了。”
“說什麼了？”陸良問。
徐嘉偉麵露古怪：“宣稱政府不允許任何美利堅公司收購tk。”
陸良一怔，氣笑了：“這老東西，比我想象的還不要臉。”
意思很明確，原本他們還準備收購tk的業務，給一筆錢讓字節滾蛋。
結果剛發話，字節就認慫，那不好意思，他們現在不打算給錢了。
“難為張總了。”
上一秒，還在指責徐嘉偉的陸良，這一秒，也不由得生起同情之心。
可以預料，消息傳到國內，將會有多炸裂，不亞於糞車在鬨市爆炸。
畢竟光速滑跪也就算了，關鍵彆人還不領情，想直接白嫖。
詮釋了什麼叫做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
關鍵是一夕安寢也沒有得到，也不知道那老東西是沒睡，還是剛醒。
美利堅時間的淩晨三點，還在網上高強度衝浪，並迅速做出回複。
陸良思前想後，決定給張一明發個微信消息，以表心中愧疚。
他說：“張總，您還好嗎？”
聊天界麵顯示，張一明一直在輸入中，感覺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回複一個張學友的表情包：食屎啦你。
陸良哭笑不得，看出他的無奈：“下次去京城請您吃飯，跟您好好賠個不是。”
做都做了，他不會後悔，如果重來一次還是會這麼做，隻是有點不好意思。
然而，消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一個紅色的感歎號！陸良被張一明拉黑了。
陸良啞然失笑：“行吧，也算是有個發泄的途徑，最起碼不會被憋壞。”
很快，白宮那位的言論就傳到國內。
畢竟相較前麵那位，現在這位，在國內互聯網還是有很多粉絲，很多網民都把他當成電子寵物，時刻關注他的消息。
消息一經傳播，讓張一明本就不堪的風評，變得就像茅坑的石頭，又黑又臭。
與此同時，陸良回到天星金融大廈的交易室，字節的事，被他高高掛起。
畢竟也算不上什麼大事，純粹是發泄心中的不滿，逼迫上麵下場支持。
當務之急，還是要以做空霓虹為主，畢竟再過四天，就是結彙日了。
“怎麼樣？”陸良喚來孫玉濤。
他剛在飛機上，有觀察股票外彙兩市的行情，昨天布置下去的50億美元做空資金，頗有壓實駱駝最後一根稻草的意味。
昨日美日外彙收盤價止於128日元，日經225指數跌破19000點大關。
但今天開盤，也不知道哪來的資金，直接在兩市拉起一根大陽線。
導致他們昨天追加投入的50億美元資金，就像打水漂一樣。
原先161億美元的盈利，目前隻剩下120億美元左右。
“陸總，情況不太樂觀。”
孫玉濤眉頭緊鎖，就在剛剛，霓虹有消息傳來，告知今天開盤大漲的緣由。
兼易偉打出民粹這張牌，宣稱這次護國守衛戰，將發起50萬億日元的國債。
他自己帶頭認購5億日元，做出殊死一搏的姿態。並稱如守護不利，將辭去代理相一職，讓更有能力的人上台。
儘管是代理首相，但畢竟也是首相。
剛上台就擺出堅韌不拔的姿態，讓億萬民眾以為終於等來了明主，霓虹大興指日可待。
於是，天還沒亮，東京證劵交易所門前就大排場龍，紛紛開戶，發了瘋似的衝入股市。
股市高漲，收回19500點的失位，又有50萬億日元的救市資金正在籌備。
於是外彙市場，也應聲大漲。
“這群人真好騙，這就信了？”陸良麵露疑惑，安三明顯是把這位當成替罪羊。
50萬億日元，4000億美元，不是說民眾拿不出來，而是兼易偉沒有號召力。
況且本土機構也不會選擇認購，因為他們隻想跟陸良一樣作為收割者登場。
而且有陸良的存在，以往作為認購日債主力的東大，大概是不會介入。
結合種種，這一期國債，
注定會以募資失敗而告終。
“或許不是好騙，隻是沒得選吧。”
孫玉濤若有所思，持有不同看法，覆巢之下無完卵。
有錢人還可以委托金融機構，進行資金避險，甚至在事後進行收割。
但普通人沒得選，他們隻能希望國家越來越好，貨幣越來越值錢。
所以哪怕知道是在畫大餅，也不得不吃下這個大餅，維持經濟的穩定。
“或許吧。”陸良淡然一笑，同情並不能成為他們手下留情的理由。
大魚生來就是吃小魚，小魚生來就注定被大魚吃，弱小就是原罪。
昨晚喝太多了。
三點回來想碼字。
結果安靜下來，就直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