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德尊,想要約見我?”楊文東得知這個消息後,驚訝道:“不會是我們最近的掃貨,被他發現了?”
方先名自信滿滿的回答道:“楊生,不可能的,現在市麵上和黃的流通股很多,我這邊的行動也才剛開始,收購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經手的人當年也都是參與過九龍倉、牛奶國際的老手,用的也是成百上千不同小型賬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內就被發現的。”
“嗯你的那個團隊實力的確也還行。”楊文東點點頭,隨即道:“那看來就是祁德尊想向我求救了,和黃現在的債務情況,估計也快扛不住了。”
和黃是上市公司,每個季度都是要公布很多財務資料的,縱然一些方麵可以適當修飾,可能夠修飾的前提,本身也得差不多,那才能美化,如同女性化妝一樣,天生骨骼驚奇的,怎麼著也是不可能化成美女的,除非美顏把一些骨頭給去掉;
公司數據也是如此,至少明麵上的債務、利潤這些東西是做不了假的,最多可以通過一些手段轉移一下;
這些數據優化看,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看不懂,但對於專業大公司來說,一眼就能看出裡麵的漏洞。
方先名笑道:“我估計也是這樣,和黃的債務總規模差不多有20億了,短期債務接近8億,今年第一季度還出現了虧損,這種局麵之下,祁德尊的能力再強,也扛不住這個壓力了。”
“是啊,這種債務,就算是我也得慎重才敢接手啊。”楊文東淡笑著搖頭說道;
二十億港元的債務,本身的抵押品又不像置地那邊都是實打實的物業,雖然也有一些,但占比還是不太行的;
如果不是知道未來,知曉未來香港物業、地產市場的暴利,那即使是長興集團,正常情況下,也不會主動參與這種事的,畢竟要投入一大筆資金,即使看好地產市場,正常投資或者投資其他公司,會穩定安全很多;
也就和黃旗下還有大量未開發的物業地皮,以及一些特殊業務,才讓其成為未來原先曆史上的香餑餑;
原先曆史上李嘉成接手和黃的時候,它的價值和75年快破產的時候還是不一樣的。
方先名接著道:“那他大概率是想問我們借錢了。”
“先見見再說吧,看看祁德尊打什麼主意。”楊文東也不確定該怎麼做,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說吧。
第二天一早,楊文東便趕到了四季酒店,見到了曾經威風一時、但如今卻有些頹勢的祁德尊。
“祁德尊,好久不見了。”楊文東笑著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了。”祁德尊點點頭,笑道:“我這兩年來,實在也是不好意思再見各位和黃的股東了。”
“我們華人之中有句話,叫做勝負乃是兵家常事。”楊文東道:“經營公司,總會有成功以及失敗的時候,失敗了再從頭再來就行了,更何況現在的和黃,還談不上失敗。”
前世的內地,就是有數人在生意失敗後,東山再起,這些人的能力之強,讓楊文東也非常欽佩;
祁德尊笑道:“哈哈,多謝楊生安慰,隻不過以我的年齡,一旦這次失敗了,那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能夠再一次成功的,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年齡,年紀輕,像楊生這般,才有可能;
不過以楊生現在的成績,自然不需要考慮這種事了。”
“嗯,那你這次約我來,是有何事?”楊文東也沒有再囉嗦,直入主題的問道;
祁德尊的年齡也的確不小了,畢竟年輕的時候,還參與過二戰,對乾過小鬼子,也是因為這一點,這些年來,楊文東對其也算是禮待三分,不為其他,隻要乾過鬼子的,他本能的會尊重一點。
祁德尊道:“楊生,我希望長興集團能夠借貸我和黃5億港元,或者楊生你這邊安排銀行來借貸也行;
無論是中介費還是其他該給的費用,我絕對會以最高的額度。”
“5億港元?”楊文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既然都要通過我了,也就是說,沒有抵押物了?”
祁德尊搖搖頭道:“楊生,我也就不說什麼虛的了,和黃的財務狀況你也清楚,也是實在拿不出來價值5億的抵押物了;
但如今香港經濟開始回升,地產價格雖然沒有上漲,但按照以前的經驗,過幾年必然是能夠恢複的,隻要地產價格恢複了,那我手中的物業,價值必然也能夠提升,如此一來,風險自然就低了;
楊生你之前可是花費了那麼大代價收購九龍倉、還進行了私有化,如今也是投入重資建海港城,顯然也是一樣看好未來的香港地產吧?”
“我是看好香港的未來,但香港的未來,與和黃是兩回事。”楊文東搖搖頭說道:“經濟體發展的再好,其內部也有會破產的公司,反之再差的經濟,內部也可能會出現厲害的公司,這兩者之間,可並不對等。”
祁德尊聽完後,眉頭一皺:“楊生是不看好和黃的未來嗎?”
楊文東則淡漠問道:“和黃的未來什麼樣,不應該是你告訴我嗎?現在和黃的負債超過20億,市值卻隻有十個億,你說我該如何看好?”
知道未來是一回事,但他顯然不可能現在表現出來,祁德尊之前的能力的確很強,但能力越強的人,在無視風險的時候,反而能夠造成更大的隱患與破壞。
祁德尊聞言之後,道:“楊生,和黃的債務的確很重,但我們手中也是有很多優質資產的看,黃埔、均益倉、港燈手中也有著很多優質地皮,這些加起來,可是不低於九龍倉,甚至置地的。”
“我知道,可是你能夠控製的了他們嗎?”楊文東笑著反問道。
“嗯”祁德尊聽完後沉默了;
他控製不了這些公司,固然這些公司被他以股份方式控製,但也隻是名目上而已,這些公司自己還是有獨立經營權的,
這也是早期和黃擴張時期不得已為之的方法,那個時候他想的是擴大公司的規模,哪怕隻是名義上的,這樣就可以拉高自己公司的市值,然後以此為抵押進行借貸發展;
也正是因為不過分奪權,才使得和黃在擴張的過程中順風順水,那些被收購大部分股票的公司管理層也不反對,反正自己還是獨立的,頂多掛一個大財團旗下的名義罷了。
但如今和黃這個總公司出了問題,那些獨立的子公司,怎麼可能會反向幫助?
曾經祁德尊也想過從港燈手中借錢來緩和一下自己的資金壓力,但直接被港燈的管理層給拒絕了,對此,祁德尊也毫無辦法,除非真的發動管理權爭奪戰,但眼下他也沒這個精力,而且和黃現在的結構正是因為對下放權,一旦開始爭奪其中一家,那必然會引起整個商業王國分崩離析。
楊文東也同樣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優雅的喝著自己手中的茶;
過了一會,祁德尊打破了平靜,問道:“楊生,和黃的情況,你我也都很清楚,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如果熬過去了,隻要地價恢複到了72年,那一切也都不是問題了,對吧?”
“對,理論上是這樣,可什麼時候能夠恢複到72年呢?”楊文東接著問道:“和黃如今的負債,加上你現在需要的資金,差不多有25億了,以如今負債的利息,一年就是差不多3個億的利息,這樣下去,時間一長,即使地價恢複,恐怕和黃的資產全賣了,也未必夠吧?”
石油危機之後,全球陷入了通脹,為了壓製通脹,歐美各國開始加息,這也導致了全球債務成本的提高;
香港這邊的貨幣與歐美關係密切,還是理論上自由流通的,歐美加息,那香港也隻能加息,不然彙率絕對會扛不住。
祁德尊又被問住了,這的確是最大的問題,隨即道:“楊生,既然這樣了,那你說,怎麼樣才肯幫一把和黃?”
“你也應該知道,利息回報什麼的,對我來說意義不大,我並不在意這個。”楊文東緩緩道:“你想讓我幫助和黃,我更看重的是投資收益;
哪怕冒著巨大的風險,但如果最終能夠獲得很高的收益,那對我來說,才是值得賭一把的。”
到了超級富豪的級彆,隻要不是做銀行的,那真沒幾個人會在意“利息”的,甚至即使是銀行,也是借用彆人的錢出去放利息,而不是用自己的。
“你是想獲得和黃更多的股份?”祁德尊自然也明白了楊文東的意思,便直接問道:“那你想要多少股份?”
楊文東伸出四根手指,道:“我可以出資5億投入和黃,但要再獲得和黃40的股份。”
“40?”祁德尊臉色大變,聲音很憤怒的說道:“楊生,你這是趁人之危,想要吞下整個和黃?”
楊文東則是淡笑說道:“那如果我不拿這麼多的股份,你又有什麼能夠吸引我,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幫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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