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春,寸勁拳。”
屋內,張遠抬手比畫的同時,說出了自己剛才所用的招式。
寸勁拳,也就是公眾熟知的寸拳。
拳武術分為“長拳短打”這最基礎的兩大類。
長拳的代表是通背。
而短打的極致就是寸拳。
寸拳用的最好的,就是李小龍。
而李小龍也是從詠春中,提取了這種短打拳法的精髓,再加以改造。
於承惠都說,寸拳練到李小龍這種程度,基本已到化勁了。
發力技巧幾乎達到了完美的程度。
李小龍是怎麼練寸拳的?
根據資料史實,這位常用一隻34公斤重的啞鈴做直臂前伸,並滯空至少30秒以上。
30幾公斤的啞鈴,彆說普通人,專業健美運動員來了想直臂前伸,還靜止不動,都是極其費勁的。
就這麼練,結果是李小龍以不到130斤的體重,能在掰手腕這項目上,勝過200斤的白人。
真正的“200多斤的英國大力士,都掰不動我一根手指頭”。
所以這門功夫和其他大多數功夫一樣,就是技巧與力量的結合。
技巧,張遠還差點。
薅的不夠多。
關鍵葉準派來的徒弟,寸勁拳水平也一般,無法讓他獲得更多。
但就和張遠不記仇一樣,眾所周知,這孩子勁大!
技巧不夠,力量來湊。
本也有一力降十會之說。
彆看影視劇中老把刺客描寫的出神入化。
好似身段靈活就能誤傷通關刺殺目標布下的重重防禦。
真正的刺客,不是搞偷襲,就是下毒用暗器,哪有上對抗路的。
靈活的走位就能戲耍勢大力沉的猛將,那都是遊戲和中幻想情節。
經典力學才是王道。
就連槍炮也是不斷提升火力,再提升精準度。
並且隻要力量夠大,精度也可以稍稍靠邊。
此事在“狙擊榴”這件神兵上亦有記載。
哪怕大炮從火藥推進,升級成了電磁炮,目的還是更快,更威,更遠。
力量即是正義。
張遠邁著小碎步,背著一隻手,就是有傷的那一隻,緩步上前。
將胳膊伸到對方麵前。
此時的池內先生還臥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
他的眼珠子瞪得就像倆島國點心,糯米大福一般,渾圓巨大。
此刻的太君,仿佛成為了一名哲學家。
因為他現在隻有三個問題。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到哪裡去?
他隻知道張遠說他衣服臟了,而後胸前一悶。
待到明白過來時,已經坐在椅子上了。
全程都是懵逼狀態,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沒看到對方的起手式,也沒見到掄胳膊擺腿。
嘶……那也就是說,人家肩不動,膀不搖,就給我崩這兒來了?
麵對張遠伸向自己的胳膊,他下意識的還想伸手擋。
怕人家還給他來上一下。
可一眯眼,又發現人家勾了勾手指,明顯沒有動手的意思。
張遠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扶島國友人站直身子。
“沒事吧。”
太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悶疼,好似有一團熾熱的氣體卡在胸腔內。
但呼吸,行動都正常。
“嗨。”他回了一聲,輕輕點頭。
“還練嗎?”
“不不不不……”
給太君急的直擺手,中文水平直線提升。
池內心想人家都沒怎麼動,我就退出去好幾米。
他要是動了,那我不已經死了?
現在停手,回國後我還能說是因為地太滑,我沒站穩。
要是再打,被揍躺下了,那連借口都不好找。
而且池內是真服了。
但凡實力差一點,都有的拚。
可差的太多了,便生不出憤恨來,反而會顯出尊敬。
再加上小本子的民族性格就這樣,畏威而不畏德。
服了就好……張遠鬆了口氣。
總算沒傷著他,自己也不算費勁。
他用寸拳,就是為了起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就像遊牧民族一到秋冬就會南下劫掠,千年如此。
可當農耕文明掏出馬克沁之後,遊牧民族就突然變得能歌善舞起來。
他用馬刀,你用官刀。
輸了他還是不服,想著來年再來。
隻有他用馬刀,你用792,他才能明白兩者之間的差距,好似不是訓練能夠彌補的。
太君也一樣,無論柔道還是小鬼子引以為傲的武士刀,其實都源自於大唐。
唐手和唐刀,在天可汗時期,流傳到了島國。
那時候的二鳳是東半球球長,小日子當然俯首稱臣,卑微學習。
可現在則不同,一直有倒反天罡的趨勢。
島國人一向想要證明自己才是華夏古文明的正統繼承者。
他想繼承的當然不是大清,而是盛唐強漢。
所以張遠知道,動拳動腳,拍攝時間還長,難免有不服的再來切磋。
倒不如用對方認知範圍以外的招式來解決,讓他生不出一絲“挑戰二周目”的心思來,更省事。
“好!”
“好樣的!”
“真精神!”
那幫在旁看戲的大老爺們此時也鼓掌喊好起來。
本就是湊熱鬨來的,如今看到小日子被打服了,自然群情激奮。
但高興的,大多是不懂行的。
真懂行的那幾位,全都咽了咽口水。
不光狠,還準!
洪金保,陳誌輝他們都眼睜睜看著。
心知那一下若打自己身上,恐怕和這小日子也不會有任何區彆。
關鍵那椅子還是張遠親手搬去的,那就說明他知道自己差不多有多大勁。
力氣大,控製力還強,讓這幫前輩高人汗顏。
“艸……”吳驚也在旁呆呆的看著,沒想到自己兄弟有這手。
之前在《畫皮》劇組也沒看他練這個呀?
“怎麼樣?”洪金保側過腦袋,看向一旁被他領進劇組的樊少黃。
虛竹用力點了點頭。
要不人家是主角呢……
給池內桑領到一旁休息,又與其坐著一塊聊了會兒。
沒多久,盧靜珊趁沒人,悄悄跑上前來。
“你剛才好厲害啊。”
“很帥啊。”
張遠見對方雙眼之中直冒小星星,心覺不妙。
之前拍《狼牙》時他可基本沒露過功夫,都那麼膩歪了。
現在小露一手,人家又是武行家族出身的,就好這口。
那不完犢子了!
“謝謝,你先去休息吧。”
“好,那我等你。”對方朝他笑著擺擺手。
之後洪金保再喊小日子去和其他武行加班集訓,這位沒有絲毫意見。
張遠也與陳師傅提前套招準備。
頭天正式開拍,工作不算太累。
給安排拍攝了一些文戲。
主要拍攝內容,為葉家宅子中的一些日常生活。
張遠也與演葉準,也就是自己兒子小朋友,和飾演妻子張永成的熊戴琳好好熟絡了一番。
高門大院,獨門獨棟。
房子是標準的南洋風裝修。
家裡有管家,仆人,標準的富家少爺形象。
這點還是比較還原的,葉問本身就是有錢人家出身,否則就不會在光緒年間,便有錢去念中學。
也是在中學中,他才經過同學介紹,認識了著名武術家梁讚先生的兒子梁壁。
梁家可是開藥堂和綢緞莊的。
什麼叫窮文富武?
古時候沒錢,練吃飯都成問題,蛋白質都不夠,還練個屁啊。
包括任達樺飾演的周清泉也是真實存在的。
且片中戰爭時期接濟葉問,葉師傅因此報恩,教導周清泉兒子和外甥等人練武的事情也是史實。
隻不過劇本中教導所有紗行的男女老少練武就是戲劇誇張手法了。
武不外傳,沒人會輕易亂教的。
但劇本中也有和事實不符的地方。
就比如熊戴琳飾演的張永成。
真人是位標準的傳統女性,容忍丈夫一切行徑,以男性附庸存在的舊時婦女。
可葉偉性在劇本中,將葉問設計成了有點……按照川蜀地區的說法,叫“耙耳朵”。
張永成反倒是家裡比較強勢的那位。
雖然對外會給麵子,但時不時會帶點勁,有脾氣的那種。
葉問則被塑造成了怕老婆的形象。
張遠了解對方這麼設計的目的。
所以在演日常戲份時,也特意軟著,文著來。
現在高門大院,一頓十幾個菜,是為了襯出日後戰時節衣縮食的淒慘。
如今怕老婆的形象,是為了襯托對抗外敵時的勇武。
在家我唯唯諾諾,打鬼子我重拳出擊……要的就是這種反差。
這樣人物更可愛。
“好啊。”葉偉性拍完一鏡後,便朝洪金保豎起了大拇指。
張遠這種溫馨和諧,鬆弛和煦的態度,正是他想要的。
男人嘛,該軟的時候軟,該硬的時候硬。
現在很軟和,但葉導並不懷疑之後拍打戲時,張遠會硬不起來。
畢竟之前打池內時的表現,他可看在眼裡。
“晚上你可能要忙一下。”搞定一鏡後,葉偉性來到他身旁。
“除了與陳師傅套招外,還要和樊少黃也對一下。”
“我們要先把葉家大宅中的幾場打戲拍完。”
“沒問題。”
“那就好,我讓梁師傅來幫你們。”
這裡說的梁師傅,是片子的現場武指。
洪金保掛的是武術導演,是動作的總負責。
但實際陪練,指點演員還得另有他人。
大哥大年紀不小了,讓他成天陪著熬夜也不現實。
而這位梁師傅就負責與演員直接溝通。
對方不光是老資格,也張遠雖然沒見過麵,但也不算太陌生。
因為這位梁師傅叫梁小熊。
名字聽著挺可愛,但細想就會覺得有些耳熟。
因為他是梁小龍,也就是“火雲邪神”的親弟弟。
人家也是老武指了,乾了許多年。
也經常客串一些角色。
比如這片子裡,他就出演了被金山找暴打的忠義館館主。
你還真彆說,挺上道。
這種挨打戲最容易受傷,人家自己上。
梁小熊比他大哥麵善,脾氣也好很多,挺好說話。
約好晚上來酒店房間碰頭,再找地方套招便好。
收工吃飯,張遠照例請全劇組一塊吃了頓,聯絡感情,方便之後的合作。
吃人嘴軟,說話也好聽些。
吃完後,他回到自己房間。
盧小姐已經裹著浴袍,顯然早就洗完澡在此等候。
張遠撓撓頭,控製住欲望。
這時候不能小頭控製大頭,否則容易惹出更多麻煩。
對方墊著腳尖走到他身邊,揚起腦袋。
“我準備了一件很性感的泳衣。”
“你要不要看?”
張遠是控製,控製,再控製……
“你先坐下,我們聊聊。”
“怎麼了?”對方有些好奇。
“是這樣的……”張遠思考著措辭。
“我們兩個分開有段時間了,對吧。”
“是啊,所以我特意來找你。”盧小姐翹起二郎腿,坐到床沿上。
“前陣子,我被網傳掛了,你知道嗎?”
“什麼,還有這種事,你怎麼了?”對方突然緊張起來。
“你看,你根本不知道。”張遠算是逮著理了。
因為他清楚記得,網傳自己被炸死那陣,盧靜珊並未聯係他。
“你不關心我。”
“我發生了什麼,你都不知道。”
被對方逼著說了下大概。
“我之前一直在北美工作,沒有看國內的網絡和新聞。”對方有些愧疚的咬著嘴唇回到。
“是啊,你很忙。”
“我也很忙。”
“但如果關心對方的話,再忙也會知道的。”張遠做無奈狀。
他今天來了個陰陽顛倒,把小仙女的話術用到女人身上。
“對不起,可是……”
“你彆說了,解釋就是掩飾。”
張遠還抽了抽鼻子,做傷心狀。
“而你不打招呼就跑來片場的行為,也很不好。”
“會給我帶來很多麻煩。”
“你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又不考慮我的感受,又不關心我。”
“我覺得,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
張遠一套絲滑小連招,把感受和關心頂在最前頭。
怎麼樣,很難頂吧?
盧小姐微微蹙眉,幾番張嘴後,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
“你不會是想找借口把我甩了吧?”
張遠:……
完了。
一通操作猛如虎,結果人家一秒破招。
這也不好使啊。
張遠心說也怪我。
盧靜珊的性格偏假小子,很爽快,不是那種黏膩的範。
“你這麼說的話,就有點冤枉我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
“其實吧……”
嘩!
張遠還未說完,對方一抽腰間的綁帶,整件浴袍立馬鬆散開來,從其肩膀滑落至酒店房間的厚實地毯上。
張遠:!!!
老肩巨猾,這誰受得了!
上回李金茗來這套我就差點沒頂住。
那還是沒吃過的。
這位可是嘗過的,食味知髓。
自己對小日子用的招數是一力破萬法,被她學會了!
人家也不和你嚼舌頭,直接開大。
張遠是控製,控製,再控製……有點控製不住了。
哼!
盧靜珊驕傲的一眯眼,隨後便伸手幫他解開上衣扣子。
人家都這麼熱情了,我回絕也不太好吧。
有事等休息完再聊吧。
正當張遠意誌力逐漸薄弱,馬奇諾防線將被繞過之時。
房間外忽傳來幾道敲門聲。
“可能是梁師傅和樊大哥。”
“我約了他們聊工作的。”
張遠一腦門子汗。
差點著道,幸好有人來。
“你等等再開門,我穿衣服。”
對方趕忙撿起浴袍,就要往浴室跑。
邁了兩步後,又返回來,在他麵頰親了口。
“不妨礙你工作,我等你哦。”
張遠在其躲入浴室更衣後,很不是滋味的前去開門。
對方直接,自己又心軟。
關鍵她不是壞女人,張遠也不好做浪子狀。
心中煩悶著打開房門。
可迎來的,卻不是梁小熊和樊少黃幾人。
“你們是誰?”
“你好,張遠先生,有人要見你。”
“請跟我們走一趟。”
幾位身穿便服的大漢,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