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
啪啪啪……
片場，張遠與池內博之的打戲連續拍攝了數日。
當中還有一兩天因為下雨而耽誤了，隻能先拍彆的戲份。
魔都這片的冬天是又冷又潮，讓香江團隊的劇組成員非常不適應。
衣服外邊是涼的，保暖內衣裡邊是熱的。
工作起來一熱一出汗，都捂在裡麵，又濕又粘。
因為氣溫和濕度，還一直乾不了。
像是一張帶著冰碴子的狗皮膏藥，無法被撕下。
與其揣著厚衣服，張遠覺得還不如像他們這樣身著戲服短打，冷是冷了些，可沒那麼悶。
張遠一個攔手，擋住小鬼子的劈掌，同時高抬膝蓋，頂住了對方的側踢。
手上用的是標注的詠春八手。
而腳上用的腿法，則有講究。
像是與詠春八手中的攤手對應的攤腳，但又有區彆。
詠春拳大致分為三派。
佛山詠春，硬門詠春，古勞詠春。
其中硬門詠春最特彆，不打木人樁，不強調技法，而且很“反常”的以剛猛見長。
詠春可是偏“柔”的功夫，這一派卻硬橋硬馬。
那是因為硬門詠春結合了洪拳的手法，突出了練身和練氣。
剩下的古勞詠春和佛山詠春，其實算是一脈兩支，梁讚先生都是其中的正經傳授。
隻不過古勞詠春也叫偏身詠春，是梁先生晚年改良的進一步收縮詠春的體態和動作，讓其更適應狹窄空間使用。
而最“正統”的佛山詠春，則又搞出了“內鬥”。
後來《葉問》第三部中，有一位張晉扮演的角色，叫張天誌。
人物是虛構的，但他在片中向葉問發起挑戰，質疑對方的拳法正宗這件事，是真的。
因為佛山詠春，分為了高低腳兩派。
其代表分彆是梁讚和陳華順。
而這兩位剛好是葉問的師爺和師傅。
梁讚比較傳統，擅用低腳詠春。
所謂的低腳，就是動作緊湊，幅度小，且不會有高抬腿，架腿等防禦或進攻姿勢。
陳華順則更擅長用高腳詠春。
老爺子倒不是故意和梁讚一這位師傅較勁，非得青出於藍。
而是陳華順這人不一樣。
但凡是學詠春的，大多身高不超過1米7。
因為身材高大的，就去練洪拳了。
那玩意才帶勁呢，最吃體格。
可陳華順老爺子最早是在錢莊做賬房的。
所以他還有個外號叫“找錢華”。
錢莊，當鋪有個規矩，那就是高台大櫃。
那櫃台一定比普通買賣要高上許多。
這樣可以防止“客人”伸手打劫，就和現代銀行裝防彈玻璃一樣。
還有就是我高你一頭，你得仰著腦袋看我。
顧客又是來借錢或者典當的，本就氣弱，如此更被生壓了一頭。
這就是種心理戰術，用心理上壓過你，好在買賣上占便宜。
老祖宗幾千年儘玩人了，這種事尤其拿手。
彆說古代，有些地方辦事大廳的櫃台都故意做的讓人橫豎不舒服。
站又站不直，蹲又蹲不下。
讓你窩著，伏著才能辦事。
為啥這樣？
其實一樣道理。
那這櫃台有多高呢？
有最高的能到普通人下巴磕。
高是裡外都高，所以工作人員一般會在裡邊備個小板凳，或者木台階。
可陳華順乾這活，他站平地。
你就知道這位有多高，多壯了。
傳說身高1米9。
清末明初那年代，島國那頭1米7就叫小巨人，能在軍隊裡當儀仗隊使。
說實話，那個年代，華夏百姓吃的還不如島國人呢。
人家至少已經開始工業化。
所以華夏人身高也不濟。
光緒年間，華夏男性平均身高不到165，放現在全國都是三等殘廢。
你就知道陳華順小一米九的身高在那會兒有多震撼了。
傳說黃飛鴻曾找梁讚先生比試。
梁先生雞賊，知道自己個子小，而且年紀也大了。
又知道黃飛鴻沒見過他，便派陳華順替代出手。
比橋手，陳華順的技術遠沒有黃飛鴻好，輸了一籌。
可之後陳華順硬破了黃師傅的羅漢掌鐵閘關門和八卦棍。
單純勁大，體格大，一力破萬法。
此役後出了大名。
這才有了所謂的高腳詠春一說。
因為這老爺子一抬腿就是“高腳”，身高擺在那裡。
因為他腿長，手長，所以高腳詠春相對低腳詠春開合更大，這樣陳老爺子才能發揮身體優勢。
葉問雖然個子不高，但跟著陳華順學，練的也是高腳。
好處是，動作大，拍戲是真好看！
張遠一個高腳攤腳把小鬼子的踢擊擋了出去。
他也手長腿長，使這個正合適。
“難得的是，他動作大，但速度和靈活性依舊不差。”梁曉龍在旁看著，感歎到。
黃巨龍這幾天沒走，已經主動擔負起保鑣的工作。
聽到這話，抿嘴點點頭。
“可不是嗎……”
因為沒走，所以晚上找時間與張遠練過了。
一練，龍哥的腦中又升起了那個疑問。
“他找我來是乾啥的？”
“我怎麼覺得他不需要我保護呢？”
拳頭勢大力沉，速度還快的出奇。
體力也相當驚人。
所以龍哥估摸著，和他打消耗戰是不行滴。
此事眾多女星亦有記載。
張遠怕的不是彆人找他練。
而是有人搞偷襲。
傑克馬的保鏢為他擋過槍子。
俞敏洪也被槍指過，雖然後來發現是假槍。
吾先生被好幾把槍頂著頭。
明晃晃看著人家舉槍我還能蛇皮走位一下。
可要是有人搞偷襲，我怎麼辦？
掏出來就崩你一下，練過金鐘罩都玩完。
彆說真槍，或者土噴子，就算是高壓氣槍給你來一下也受不了。
貼身保鏢就是乾這個的，畢竟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隨著身價越來越高，張遠得考慮這種意外的可能性。
打著高腳詠春，連拍了十幾遍動作。
“葉導，時間差不多了。”張遠一收勢，對葉偉性說道。
“好，這一組提前收工。”
已經滿頭大汗的池內博之鬆了口氣。
幸好提前下班，否則得累死我。
和張遠拍打戲，相當於他個16t和50v8比賽跑高速。
池內博之那邊6000轉，發動機都快乾紅溫了，張遠還在2000轉巡航呢。
給他累夠嗆。
坐下就喘，連水都不敢立即喝。
“華夏人都是這個體能。”
“當年我們在這裡撐了八年，那是相當不易了。”小鬼子琢磨著。
至於為什麼今天早收工。
因為今日，為08年的最後一日。
也就是跨年！
張遠倒不是有約會，而是有工作要忙。
央視那邊春晚他上不去，可地方台他還是能上的。
光是今天跨年晚會，給他發通告的就有十幾家地方台。
最高報價到了一首歌4分鐘，100萬，還是稅後。
沒辦法，《畫皮》拿下3億多票房後，他已經成為現階段最熱門的年輕影星了，身價當然得漲。
可越是這種時候，越得愛惜羽毛。
所以他沒有挑那些高價的接，而是挑人情接活。
接了魔都台和芒果台兩地的晚會工作。
先去魔都開場，然後直接去浦東機場坐飛機，倆小時落地，再去芒果台趕跨年前的場子。
就這一晚上還得跑倆地。
這兩家和自己關係好，得維護。
就要了十來萬，聊勝於無。
地方台對跨年晚會挺重視。
因為地方台春晚各地都在搞，分流了很多央視春晚的收視率，尤其是南方地區。
於是央視就借機搞了一波，讓上頭出了條例。
給的由頭是“趙本衫”。
因為本山大叔每年上春晚的節目都會現在地方台試演，看觀眾反應，現場效果來打磨作品。
網絡發達後，就有偷拍上傳的。
央視便找了這個借口壓了一波地方台。
再加上各地春晚越來越火，地方台搶人導致明星報價越來越高。
可央視給的錢很少，搶到後來都搶他頭上去了。
便立了規矩。
後來地方台春晚都會和央視錯開，不再同一日上線。
明星也樂意，可以多跑幾場賺錢。
但無形中是削弱了地方台春晚。
所以此消彼長，跨年晚會就愈發受到重視。
著急忙慌的先趕到魔都台，換上衣服，帶上耳返進行彩排。
與舞者們配合進行舞台走位。
練習兩遍後非常順利。
魔都台這邊的晚會導演也和同事說，你瞧人家，乾啥都行，要不怎麼人家是大明星呢。
不久後，主持人開場，然後他便上台。
就唱了首《青花瓷》。
反正唱這歌他不用交版權費，周董和他要不著。
不光要不著，張遠每年還得向他要錢。
平日裡雖然不多，但演唱方麵的屬性還是有薅的。
再加上現場混響，配樂，對他來說這活難度不大。
唱完後，邊和台裡領導打招呼，邊脫演出服。
都沒來得及卸妝，便匆匆下樓，跳上商務車就去趕飛機。
這節奏讓貼身跟著的黃巨龍都有點不適應。
當年劉曉慶都沒有這麼忙的。
慶奶那是啥時候的事了。
而且劉曉慶又不做生意，沒必要逼的自己那麼忙。
直到上飛機了，龍哥還有點懵。
“怎麼，不習慣嗎？”
張遠還帶著化妝師，就在飛機上給他卸妝再重新畫。
兩邊的要求不一樣。
魔都這邊是錄影棚，芒果台那頭是露天的，服裝，妝容都得改。
“有點。”
“過陣子就好了。”
“哎！”
龍哥也是爽快人，簡單應了聲便轉過頭去。
張遠用餘光瞟他，發現這位即使在飛機上也沒放鬆警惕，非常敬業。
當年慶奶在“進去”前，其實就有過不少事情和官司。
多次遇到過張遠的“同款待遇”，就是有人要綁她。
都是龍哥給攔著的，六七個大漢近不了身。
想到這裡，張遠突然八卦了起來。
“哎，你既然跟著劉曉慶老師好幾年，那有沒有遇到過她和薑紋約會？”
搞點八卦壓箱底，以後薑紋再蛐蛐我和許晴的時候，好有個說道，還擊。
龍哥搖搖頭：“我去那會兒她們已經分開了。”
“而且劉姐對我不薄，她的私事，我不方便談。”
“哦……好。”張遠沒再追問。
想來也是，劉曉慶和薑紋是在89年開始同居的，當年拍《陽光燦爛的日子》，啟動資金還是慶奶給薑紋投的。
類似現在的李湘和王嶽論。
隻不過李香和慶奶都是大女人，可王嶽論和薑紋就差遠了。
龍哥去慶奶身邊時已經是00年前後了，那會兒薑紋已經和法蘭西女人結婚了，兩人當是分開的。
不過02年慶奶進去後，還是薑紋求爺爺告奶奶，四處找人，又花錢才給保釋的。
顯然他的心裡還有她……
當時劉曉慶全家都進去了，出來時本來前呼後擁的圈內好友也沒人理她了。
就仨人找她吃飯，接風。
除了薑紋，還有陳佩斯和朱時茂。
這種時候就見人性了。
張遠估計龍哥肯定知道些什麼。
不過張遠對他守口如瓶的態度相當滿意。
這叫職業道德！
他能守住前任雇主的秘密，就也能守住我的。
不像林誌玲那安保還“裡通外國”。
兩小時後，航班在深圳落地。
張遠一刻不停，坐車來到芒果台跨年晚會的後台。
然而到地方後，張遠卻發現本該井井有條的準備現場，如今亂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