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伐謀者,攻心為上。”
聽著林弈說出的話,眾人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這是兵法中的內容,能進勇士營的除了自身武力之外,日常還要修習兵法和史書等等,哪怕是在進營之前大字不識,營中也會教會你識字斷句。
翰林院中更是派出了不少的翰林給他們講解兵書、史書,所提兵書他們或許沒法融彙貫通、運用自如,但一定是背全份了的。
“千戶大人,您是說焉耆城城主西日阿洪?”
“對!”
“若是能說動他,那的確能省很多事兒,可這種人物想要說動是極難的。”
“放心,我有安排!”
林弈神秘一笑,而後看向百戶楊海鵬:“楊海鵬聽令!”
“末將在!”
“你帶上木合塔爾即刻率領麾下百戶朝著苦水驛行軍,按照郭副千戶的計策,占據苦水驛的兩側。
衛拉特那邊的全部乾掉,雞犬不留,葉爾羌這邊的能不殺就不殺,還要留著和西日阿洪談判呢,但真要拚死反抗,那也不用留情!
整個過程一定要讓木合塔爾看到,明白嗎?
哦,在行軍的中途找個偏僻的地方帶著木合塔爾找個偏僻的地方給他演示一下飛雷炮、掌心雷和燧發槍,一定要將這三者的威力爆發出來。
占據苦水驛後放了他,讓他帶封信去給他父親。”
“啊?”
楊海鵬滿臉的錯愕,其他百戶也是有些懵,放了他們也能懂,可這演示火器做什麼?不是保留了火器的威力嗎?
副千戶郭倉先是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想不明白就先不想,執行軍令就行,快去準備,一刻鐘後出發!
其餘眾將也速去準備,再休整一個兩個時辰後也立刻出發。”
“末將遵令!”
“末將遵令!”
楊海鵬臉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立刻離去,其餘百戶也是快速散開。
待眾人離開後,郭倉看向林弈:“千戶大人,您說西日阿洪會同意嗎?”
“那誰知道!”
林弈搖了搖頭:“不答應也沒有關係,拿下了吐魯番盆地和焉耆盆地後,就能極大緩解境內所需了,到時候再打葉爾羌也就是費點事兒而已,我們能拖他們可拖不起。”
“也是!”
郭倉點了點頭,整個人也輕鬆了幾分:“那你先寫信吧,我去看看各百戶的情況。”
林弈擺了擺手,走到一側開始寫信。
一刻鐘後,一個百餘人的商隊離開了隊伍,朝著東麵而去。
三天後,這支商隊跨越了近四百裡地,到達了苦水驛十餘裡外的一處小山丘下,一路走來極為的通暢,除了博斯騰湖邊遇見了一些居民外,從湖邊到苦水驛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下來休息一會兒!”
楊海鵬看著馬背上的木合塔爾,淡淡說了一句。
此刻的木合塔爾臉色蒼白,這一路的急行軍他算是知道了這支大明軍隊為何能橫跨幾百裡的無人區了。
雖然他算不上是養尊處優,平日也有鍛煉,可這三天差點是將他的苦膽給吐出來了。
“計劃都跟你說清楚了,你若是配合,我們不僅留你一命,苦水驛的軍士也能保住性命。
若是不配合,那這苦水驛不僅是雞犬不留,我們抓到的幾百名俘虜也將徹底被滅殺,明白嗎?”
木合塔爾艱難的點了點頭,中途看見的飛雷炮、掌心雷、燧發槍等讓他不敢再有任何的敵視的念頭了。
他也見過軍中的火器,但那些火炮與大明展示的火炮相比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火銃完全是跟燒火棍一樣。
“既然明白了,那就休息兩刻鐘再出發!”
楊海鵬說完,朝著身後眾軍士揮了揮手,眾軍士熟練的取出自帶的食物大乾糧,就著水囊慢慢的吃著。
木合塔爾自然也拿到了食物,這三天吐了數次,肚子空空,可現在依舊是無心下咽。
兩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隊伍再次出發,按照商隊的速度緩緩前進著。
十餘裡的路程也就是半個來時辰的事兒。
“站住,你……”
“瞎了你們的狗眼了嗎?不認得老子了嗎?看清楚老子是誰?”
前方的木合塔爾怒罵著,一把拉下防沙圍巾。
這讓後麵的軍士們鬆了口氣,但手卻是依舊保持抬起,確保在第一時間能將藏在駱駝兩側行李囊中的戰刀抽出。
實際上,木合塔爾在怒吼之前心中也是反複權衡和糾結的,他很想衝過守衛,讓苦水驛中的軍士保護他。
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這種想法,這群人的戰力怎麼樣他沒有見過,但能橫跨上千裡地,精神麵貌依舊很不錯且令行禁止的作風都在說明這是一支絕對、絕對的精銳。
況且還有那些精良的火器在,哪怕是衝進去,也無非是晚死個一刻鐘而已。
“木合塔爾,你怎麼來了?”
“廢話,老子不能來?老子來給你們送補給你們還不樂意了?”
木合塔爾朝著得到消息的守將罵了一句,在守將臉色變色前又快速道:“阿塔(爸爸)得到軍令說說衛拉特部有小心思,就讓我親自跑一趟,
運送補給的同時再帶些人過來幫忙守護狼隘,免得被對麵的衛拉特鑽了空子。”
“原來如此!”
守將恍然大悟,隨手一揮,隘口的拒馬樁被搬開,帶頭朝著關隘內走去。
半刻鐘後,隊伍進了關隘的土圍內。
木合塔爾看著守將,指著正從駱駝背上卸下來的箱子:“這些都是新補充的火器,你將軍士們都招過來,讓這些隨同來的軍士給大家講解一下,儘快上手操作。”
“新火器?”
守將大喜:“我能先看看嗎?”
“廢什麼話,趕緊招人,等講解完了有你玩的時候,等安排完了,我好休息,快點。”
“我這就去!”
對於木合塔爾的不友善,守將也沒有生氣,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跟一個半紈絝子弟有什麼好生氣的。
不到半刻鐘,守將再次返回:“除了關口、山口監視和暗哨的二十八人外,其餘兩百三十人已經分散到兩側的四個土圍內了。”
“很好!”
木合塔爾點了點頭,看著身後的楊海鵬:“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