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軍營處,火把四處可見,周圍人頭攢動,士兵們訓練有素地來回穿梭在營帳間,手中皆是抱著一柄長槍。
蕭時身著一身與其餘士兵無異的小甲,一手舉著火把,四處觀察了一番,而後低頭走到一個營帳前。
蕭時剛想要走進去,便被守在營帳門口的小頭目攔住。
小頭目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來者何人?此乃糧草重地,不得隨意出入。”
蕭時瞟了小兵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我奉命前來檢查,速速讓我進去。”
那小頭目湊近一看,蕭時手上的令牌上,刻著一個虎頭,表麵掠過一絲浮光。頭目兵立刻正色向蕭時行了個禮。
“小的不知,您是長陵王的人。”
說著,小頭目就將身後營帳的帳簾打開,蕭時走了進去。
好一會兒,蕭時雙手空空地走出營帳,麵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身後,一股濃煙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
幾個間隔的營帳外,一群士兵正來回穿梭。隻聽見一個領頭的士兵開口問道:“所有的糧草和兵器都檢查完了嗎?”
他的身後,一個士兵低頭答道:“都檢查完了。”
那領頭士兵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去通知下麵的人,即刻啟程。”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漫天火光而起。那領頭士兵扭頭看去,大驚失色。
“發生何事?!”
一小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向那領頭士兵一抱拳,上氣不接下氣道:“頭兒,我們的五十糧倉和八十兵器庫,全被燒了!”
領頭士兵滿臉震驚,厲聲喝道:“什麼!”
在他身後,一直低頭那士兵緩緩抬起頭來,輕笑一聲。
那張露出的臉,赫然正是蕭時。
蕭時聽見自己想聽的消息,便轉身向後走去。
領頭士兵看向四周,語氣急切地喊道:“快!快去滅火!”
那小兵湊上前來,語氣急切地說道:“頭兒,事發蹊蹺。方才一位拿著虎頭令牌的大人前來,說檢查糧草,沒過多久那營帳便燒了起來。小的一時不察,待那黑煙飄上天,周圍的營帳便全都著了。小的擔心——”
那領頭士兵皺眉思索好一會兒,忽地好像反應過來什麼,轉身看向不遠處的蕭時,手指著他喊道。
“給我抓住他!”
登時,四周的士兵都衝向蕭時。蕭時餘光一掃,也不再扮作低頭做小的模樣。足尖輕點一個縱身便飛出了軍營。
門口處,魄風正坐在一匹馬上焦急地看著門口,他的身邊,一匹馬正不住地在原地打著響鼻。
魄風心中焦急,口中不住喃喃道:“這都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便飄落在另一匹馬的身上。追在後麵的領頭士兵看那二人就要跑走,急忙喊道。
“放箭!”
箭勘勘擦過蕭時的馬,蕭時策馬揚鞭,幾個呼吸間,二人便跑得沒了影。
千裡之外,楚延正在大殿內不住地焦急踱步,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
一名內侍快步而入,他跪在地上,低頭不敢直視楚延。
“報!昨夜淮北糧倉和武器庫被、被悉數燒毀。”
楚延聞言,大為震驚,雙眼驟然睜大。
“你說什麼?!”
楚延的眼神震顫,手扶在旁邊椅子的扶手上,好一會兒才找回鎮靜。
“何人所為?”
地上的內侍搖了搖頭,“屬下不知,隻那人手裡拿著我們營內最高級彆的虎頭令牌。雖繞了許多路,但看起來像是向京城而來。”
楚延一臉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虎頭令牌京城莫不是楚弈那小子”
過了一會兒,他忽地身形一定,神色肅穆,“不對,隻怕是那位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打算。不行,不能再等了。”
說著,楚延看向跪在地上的內侍,目光如炬。
“去,帶上人,務必將人截殺在京城外。”
內侍點了點頭,卻有些微遲疑。
“王爺,那要如何與陛下說?”
楚延緩緩踱步,思索片刻後,開口道。
“作亂流民自淮北而來,準備大舉襲擊京城。”
楚延目光微閃,語氣冷凝。
“全數射殺。”
侍衛領命而去,夜色下,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宮牆之外的黑暗之中,而楚延則繼續坐在空曠的大殿裡,目光深邃,沉沉看向遠處。
嵩山之外,月黑風高,蕭時一行人麵覆黑紗,如夜中幽靈,疾馳向周國的疆域。他們的身後,是一隊緊追不舍的士兵,馬蹄聲與喘息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的樂章。
“這次,定要斷了他們的糧草供應,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蕭時低沉而堅定的聲音在夜風中回蕩,他的眼神如同寒星,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一行人正行至一座古樸的亭子旁,突然間,一群身著黑衣的侍衛如同鬼魅般從暗處湧現,將他們團團圍住。蕭時等人毫不畏懼,三人並肩向前,如同三把銳利的劍,直刺向敵人的心臟。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聖元軒的方向疾馳而來,正是剛剛歸來的柳時衣。她身姿輕盈,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卻也在這一刻,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放箭!”
一聲冷酷的命令響起,萬箭齊發,如同密不透風的黑色雨幕,向柳時衣鋪天蓋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