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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劉！你說蕭寒那裡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一個狼藉一片的牧人部落當中，程咬金坐在已經布滿積雪的地上，看了一會前方熊熊燃燒的大火，突然間側過頭，問了旁邊的劉弘基一句。
而劉弘基這時，正仰頭喝著繳獲來的馬奶酒，聞言放下皮囊，抹了一把嘴邊的酒漬，嘿嘿笑道：“蕭寒？他能有什麼問題？你放心，那小子怕死的很！沒絕對的把握，他才不會把自己放在危險當中！”
“但是……”程咬金雖見劉弘基說的毫不在意，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但眉頭卻依舊緊皺著：“但是那些土穀渾人也不是吃素的！彆忘了，他們也有火器！”
“我可沒忘他們有火器！”
聽到程咬金這話，劉弘基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盛。
就見他繼續一邊朝嘴裡灌著馬奶酒，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蕭寒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聽過，驢子之所以比人跑得快，那是因為它有四個蹄子！但是有一天，它突然學起人來，用兩隻蹄子跑路，那都不用人追，它自己就會把自己絆倒！
我敢跟你打賭，要是那些蠻人這次不用火器，隻跟他們以前打仗一樣，一窩蜂的蒙頭狂攻！蕭寒說不定還有些麻煩！
但他們想要學蕭寒，用火器進攻，那這些沒腦子的蠢貨，隻能是死的更快！論起火器，蕭寒那不是他們的祖宗，而是他們祖宗的祖宗！”
“打賭？老子才不跟你賭！”聽完這些話，程咬金的眉頭，總算是全部舒展開來。
不過很快，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把牛眼一瞪，怒聲喝道：“不對，上次你輸給俺的賭注，到現在都沒給吧？快！給錢！”
“哦？啊！什麼錢？”
劉弘基沒想到程咬金記性這麼好，連那麼久的事情也都記著！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時，更是一骨碌從雪地上爬起來，打著哈哈道：“那個，時辰不早了！快，咱們趕緊去下一個部落找老段彙合！老顧！老顧！彆管那些婦孺了！把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咱們這就出發！”
說罷，劉弘基早就拍拍屁股，跑的沒影了，看的後麵的程咬金大怒，跳起來指著劉弘基消失的地方，破口大罵！
被徹底毀去的土穀渾部落旁。
無數騎兵如鋼鐵洪流般，破開這漫天風雪，衝向下一個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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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後，那衝天的烈焰依舊在熊熊燃燒著。
在烈焰周圍，則是橫七豎八的土穀渾男丁屍體，以及一大群土穀渾婦孺瑟縮在一起，嚶嚶的哭泣著。
不對這些婦孺下手，這並不是程咬金他們心軟。
能從屍山血海當中，一路殺到將軍之位的，心軟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他們之所以不殺這些婦孺，隻是因為這些人殺不殺，都已經沒有意義！
這些人的牛羊已經被他們帶走了，帳篷，家當，乃至牧草，也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沒有人能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熬過一整個寒冷的冬季！更彆說這個冬季，還罕見的下了大雪！
短短兩天時間，伏俟城周圍，劉弘基，段誌玄，程咬金三支隊伍或分或合，瘋狂的衝毀一個接一個部落據地！
當土穀渾皇帝允伏得知這個消息後，他的伏俟城，早已經變成了一座孤城！
這還不算，那些被毀去家園的婦孺流民，這時也也紛紛湧到了伏俟城下，正瘋狂的拍打著破舊的城門，想要進城求得一條生路！
“這些該死的唐人！”
伏俟城的城牆上，允伏望著城下那些衣衫不整的流民，一雙眼睛幾乎都要瞪出血來！
他怒聲吼道：“阿巴斯呢！他不是去狙擊唐人了麼！怎麼還有這麼多唐人在這裡為非作歹？”
“回陛下話！”允伏身邊，一個麵部五官看起來，都是漢人模樣的官員轉了轉眼睛，忙上前行禮道：“阿巴斯將軍是已經率領十萬大軍，迎擊唐人的部隊了！並且從信使送來的消息來看，他已經將唐人的部隊擋在了荒漠上，不日就該攻破敵陣，大獲全勝了！”
“放屁！”允伏聞言，心頭的怒火更是衝霄而起！
他伸手指著遠處雪中一道若隱若現的煙柱，尖聲叫道：“把唐人部隊堵在荒漠上？那這些唐人騎兵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是從地底下蹦出來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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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那漢人官員這下子，被懟的有些啞口無言，遲疑了半天，這才試探著答道：“想來，這應該是唐人當中，逃出來的一部分散兵遊勇！大王放心，隻要阿巴斯將敵人的陣營破掉，再回頭收拾這些唐人騎兵，不是易如反掌麼？
彆忘了，這可是在咱的地盤上，還能讓那些唐人占了便宜去？陛下當務之急，是要妥善安排城下這些流民婦孺，免得被他們影響了軍心民心……”
安排前來躲災的流民，這在中原官府看來，早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當然，可能在一些官員心中，他們也不願意將流民放進城中，徒生事端！
但就算不讓人入城，可給災民建一個窩棚，發點米糧衣物，這確是必須的事情！
若哪個官員不這麼乾，以至於餓死凍死災民，隻要禦史一彈劾，這官員立刻就會被摘去腦袋上的烏紗帽，被貶成庶民！
可這麼理所應當，司空見慣的事情放在土穀渾，卻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在這裡，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東西分享給陌生人，哪怕他們的皇帝允伏，也不願意！
在他眼裡，這些不能給他帶來稅收，財富的流民，根本不配當他的子民！
而既然不是他的子民，那他憑什麼，要出錢出力，還要冒著危險，去收留這些家夥？
所以，就聽允伏冷笑一聲，不屑道：“唐人攻打他們部落時，他們不奮力反抗！現在部落被毀了，倒是想起進城避禍了？通知所有人，外麵的流民當中，混有唐人的奸細，一個都不準放進城裡！違令者，全家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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