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眼看大好形勢竟然被一群畜生徹底攪黃,憤怒無比的阿巴斯揮起彎刀,重重劈向一頭向自己奔來的犛牛!
但麵對著重達千斤的犛牛,他手中那柄往日間鋒利無比的彎刀,此刻卻隻堪堪砍開犛牛身上的那一層厚皮,再也難以往下砍去,更彆說將那顆牛腦袋徹底斬下。
“峰峰……”
挨了一刀的火牛受到了刺激!原先就瞪圓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了,幾乎都要瞪裂開來,一抹血色也迅速染滿它整個眼眶!
緊跟著,還不等阿巴斯將彎刀抽出,就聽從它口中發出一連串急促尖銳的吼聲,向著他們就頂了過去!
“不好,這牛瘋了!快,快躲……”
與阿巴斯同乘一馬的那顏河在聽到那奇怪的吼聲後,臉色就已然大變!
再看到兩支鋒利的牛角朝自己衝來,更是嚇得亡魂大冒!忙縱身一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而幾乎同一時間,被憤怒衝昏的阿巴斯也反應過來,也顧不上還卡在牛身上的彎刀,立刻學著那顏河的模樣,從馬背上慌忙滾了下來!
“唏律律……”
幾乎就在兩個人滾落在地的瞬間,一聲淒慘的馬嘶也在二人的身邊響了起來!
驚慌失措的二人再抬頭去看時,卻看到了讓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漫天雪花飄舞下,一頭脖領處卡著一柄彎刀的火牛猛的衝向了他們的戰馬,無數鮮血順著它脖頸處刀口汩汩而出,幾乎將整個牛身都染成紅色!
但這頭火牛卻仿佛渾然未覺一樣!隻顧著悶頭衝到那匹受驚長嘶的戰馬跟前!
然後將那兩支足有成人小臂長的牛角狠狠刺入戰馬胸前,狠命甩動牛角,將戰馬徑直挑飛到了半空!
“嗷……”
可憐的戰馬在空中胡亂的踢騰著,口中不斷發出一陣陣受傷哀鳴!
而在它的胸前處,無數馬血正從兩個血肉模糊的大洞中噴出,與半空中那潔白的雪花混合在了一起,組成一副妖豔且詭異的畫麵。
“快跑!”
看到這,兩人已經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因為那匹受了傷的火牛在挑飛戰馬後,又迅速將血紅的眼珠瞪向了他們!
從小生活在草原上,深知狂牛厲害的二人這時哪裡還敢遲疑?忙不迭的向一旁閃去!
不過,此時在他們周圍,早已經是一番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的模樣!
一大群火牛轟隆隆而過,剛剛還勢如破竹的騎兵在麵對這些火牛,隻能慌亂的四處躲避!
有些躲避不及的,就隻能眼睜睜的被火牛撞飛出去,然後等著他們的,就是數不清的牛蹄馬蹄,將他們的身軀,徹底踏成一地碎泥!
在這種混亂無比的情形下,阿巴斯和那顏河左突右閃,好不容易憑借著過人的身手,閃躲到了一片安全地帶。
至於那頭還卡著彎刀的狂牛,也在追逐兩個人的過程中,被從後麵衝來的同伴頂翻在地,然後又被狠狠地踩了幾腳,眼看是站不起來了。
“集合!集合!再次衝鋒!”
終於躲過了狂牛的報複,渾身都是雪水塵泥的阿巴斯來不及鬆口氣,忙大吼著讓隊伍集合起來。
但是,此刻跟著他衝進的騎兵隊伍,早就已經變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看這些人抓著韁繩,茫然四顧,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就知道剛剛的火牛陣,對他們的打擊究竟有多大!
也不知道他們其中多少手足兄弟,摯愛親朋喪命在剛剛的亂境之中。
不過,此刻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阿巴斯深知騎兵的優勢,就是速度!
而一旦失去了速度優勢,再強的騎兵,也會變成沒了牙齒的老虎,再無法發揮出原本該有的威力!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組織人手,再次對唐人發起衝鋒!
“集合!集合!繼續往裡衝!”
在阿巴斯喊完之後,那顏河此刻也跟著大吼了起來,想來他也發覺了情況的不妙!
但問題是,在他們手忙腳亂應對火牛的這段時間,蕭寒的這座大陣,並沒有傻愣愣的等在哪裡,等著他們解決好一切。
作為一軍統帥,還是一個無比年輕的統帥,蕭寒的經驗還是欠缺了一些!
這要是李靖他們,肯定會在攻城的時候,先將自己的前沿陣地布置的固若金湯,堅不可摧。
但蕭寒也不知是對自己的大陣過於自信了一點,還是對火炮盲目崇拜了些。
他在進攻的時候,並沒有改變陣勢,依舊是以烏龜圓陣向前。
所以,在看到阿巴斯等人棄城來攻,並且舍命撞開車陣時。
蕭寒也是著實被嚇了一跳,隻能慌忙下令讓人趕緊支援,將敵人擋住!
不過,在狗子他們出人意料的使用出火牛陣的時候,蕭寒終於也反應過來:
光靠人數去對付敵人的騎兵是不成的!
因為就算那些人勉強能攔下敵人的騎兵,也要付出無比巨大的傷亡才行!
要是用這麼多條人命,隻為了彌補自己的一個疏忽,那蕭寒估計以後做夢都不會原諒自己!
而不靠人命,他還能用什麼法子來阻擋敵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
不能用人,可以跟小東他們一樣,用畜生,用工具啊!
再說了,他們這個大陣裡什麼最多?自然是牛車也最多!
所以,當阿巴斯慌亂的奪過手下人的一匹戰馬,想要再次發起衝鋒的時候。
他卻駭然發現:
原本空曠的大陣內部,此時已經從四麵八方衝來無數輛牛車!
這些牛車被犛牛拖著奔來,瞬間將整片空地堵了個橫七豎八!
原本還能望見的唐人中軍,此時已然被這些牛車擋了個嚴嚴實實,他們再想要衝過去,談何容易?
“這,這怎麼辦!”
那顏河這時也奪了一匹馬,衝到了阿巴斯的身邊。
不過麵對著前方密密麻麻的牛車,那顏河也傻了眼。
這些牛車,都是被唐人從周圍陣牆趕過來的。
它們的作用,也不是想要在這裡構成一座新的城牆,而是單純過來堵路,讓他們的戰馬跑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