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岑重這般的千夫長用得才是千層鐵,他手下的士兵,大多用的是百層鐵。十層鐵倒是沒有,怎麼說也是正規大夏軍,武器方麵基本上的保障還是有的。
氣勢不如人、數量不如人、兵器亦不如人
悲催的大夏軍騎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減少。
這一幕,讓跟在隊伍後的楊敏君等人一個個無不是睜大著雙眼。
何時,大夏軍竟然這般的不耐艸了?
這可是大夏軍騎兵呀,不是應該所向無敵的嗎?
就算是他們苗國強大的時候,其精銳力量破影軍麵對大夏軍騎兵,想要打出這樣的戰績,也是十分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
難道說,黑騎衛的戰力已經超過了破影軍不成?
就在楊敏君等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之中,岑重也由戰馬之上落了下來。
身中三箭,同時身上還有七個長槍捅出的窟窿眼。
他的確是儘力了,但形勢比人強,好虎架不住群狼。
岑重死了。
死不瞑目,仰天倒地,雙眼還在怒睜著。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他一定不會帶人來到淶水關外,自行尋死。
“抓緊時間,打掃戰場。”馮大勇樂嗬嗬看著眼前這一幕。
冷亦蕭與陳風行也帶軍趕了過來,臉上多少有些鬱悶之意。
頭功被彆人搶走了,想要再一次有表現的機會,就要等下一回了。
三千大軍打掃戰場,速度還是很快的。
沒有受傷的戰馬被牽了回來、掉落的大夏軍騎兵武器也收撿了回來,其中光是鐵箭就找到了數千支。
一名騎兵,攜帶十支箭矢是大夏軍騎兵的標配。
“箭矢、武器和戰馬都送給王大將軍。”賈平安大方的擺了擺手。黑騎衛用慣了竹箭,訓練的方式也是據此而生。
忽換鐵箭,會有不適應的感覺。
母子相視,相隔十八年後第一次見麵。
“且先下去休息吧,大夏援軍來了。”賈平安的目光隻是定格在了楊敏君臉上兩息之後,就彆轉了頭。
煽情,他是真不太會。
尤其是麵對著第一次見麵,毫無感情根基的楊敏君,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如果上一世的母親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賈平安會破防,會大哭吧。
楊敏君是巾幗女子,雖然有一肚子話想要說。可聽到大夏援軍已經趕來,也是拎得清輕重。
賈方豪及時走上前來,夫妻相視,似是有了感覺。
但這些,賈平安不管了,小佳慧推著輪椅讓他來到了近三千凱旋的黑騎衛麵前。
“你們很不錯,打敗了天下強軍大夏軍騎兵,你們是最棒的。”
一見麵,就是誇讚。然後沒說的,論功行賞。
冷亦蕭與陳風行所部,黑騎衛得二兩銀子的賞賜。
馮大勇所部,每人得五兩銀子的基本賞賜。傷者十兩,戰死者百兩銀子撫恤。
有錢,就是這麼豪橫。
除此之外,每殺一名敵人,得二兩銀子賞賜。當場兌現,絕不拖欠。
一萬兩千多兩的白嘩嘩銀子,當著眾人之麵給了下去,頓時全軍士氣再一次爆漲。
尤其是不遠之處看著這一切淶水關守兵們,眼睛這一會都紅了。
他們一個月才二兩銀子的軍餉,這還不能及時發放,多少是要扣上一些,是要給上麵的各級將領,這同樣也是軍中的規矩。
按說就算是一兩半的銀子,也足夠養活三口之家,問題是隨著戰爭的來臨,開城內的物價早已經上漲,銀子的購買力受到了削弱,使得很多人連養家這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
在看看黑騎衛,表現最差的也有二兩銀子。
表現好的,更是拿到了幾十兩銀子。那可是相當於他們一年甚至是幾年的全部收入。
羨慕、眼紅、妒忌
如果自己是黑騎衛的一員,那該多好。
“咳,通知下去,大軍準備開飯。”王飛衝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想要轉移大家的視線。
可讓他鬱悶的事情又出現了,同樣是開飯,黑騎衛是肉管夠,主食隨便吃。但他們呢,每個人都有限額,一人四兩米,零星肉食帶著一些的青菜。
就算是這點肉,還是早上賈平安送給他們的,想想真是可憐。
淶水關守將怎麼想,賈平安才不在乎。
他隻知道,跟著自己的兄弟們必須要吃好。
人家為你把命都給賣了,難道管飽不是應該之事嗎?
至於彆人的羨慕,你可以報名來我黑騎衛嘛。
隻要你有這個膽子,我就敢收,不信就試試。
淶水關外,五陀山下,大夏援軍終於出現。
原武城守將,大夏軍五千夫長路高遠帶著一千騎兵,兩千步卒趕了過來。
與其一同前來的,還有齊國三千夫長鄔彬以及他手下的五百騎兵。
接到了求援的時候,鄔彬已經到了原武城,並做好了出戰的準備。
路高遠得知消息後,感覺事態嚴重,這才決定親自出征,軍隊的數量也是一再提升。
除了留有一千步卒守城之外,其它能來的都來了。
即便是親征,路高遠也沒有把問題想象的多麼嚴重。
五陀山可是三不管地帶,應該不會有人在這裡大動乾戈,大統軍也不會。
兩國現在正在另一處戰場上打生打死,現在並非是開辟新戰場的時候。
隻要大統軍不參戰,問題就不會太大。
什麼?你說這裡還有宣軍?
嗬嗬,宣軍是什麼東西,他們隻會縮在淶水關裡,根本就不敢出來,還談什麼威脅與戰鬥力?
帶著這般平和的心態,一路走來,直到入山,看到了一些大夏軍騎兵的屍體時,路高遠的臉色才變得難看起來。
還真有人敢向他們大夏軍出手,難道是大統要全麵開戰了嗎?
連被懷疑的資格都沒有,隻能說宣軍是真的弱。
一直到斥候來報,說是在淶水關下發現了大批大夏軍騎兵屍體時,路高遠的神色才變得更加凝重,然後三千多人的隊伍這就來到了淶水關下。
“請宣國守將出來說話。”臉色陰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路高遠騎於戰馬之上,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王飛衝滿臉的鬱悶,事情不是他乾的,卻硬是要找自己,這算是什麼事呀。
好在,賈平安善解人意,主動坐著輪椅出現,倒是讓王飛衝鬆了一口氣。這位安國公,還是很講義氣的嘛。
“宣國安國公再此,來將通報姓名。”賈平安一出現,跟在身邊的武元甲就替其發聲。
人設,人設很重要。
賈平安就是一個病公子,怎麼會有一副大嗓門呢?
宣國安國公?
這個稱呼讓路高遠滿臉的疑惑,但他還是抱了抱拳,報了姓名。
“路將軍是吧,請問,你們為何要派人追殺我們安國公的至親,你們意欲何為?難道是想與宣國全麵開戰嗎?”武元甲開了口,繼續代替公子發聲。
“至親?等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路高遠一頭霧水。
“怎麼,難道追殺楊敏君的人不是你們派的?”武元甲再一次替賈平安出聲。
“楊敏君是誰?”路高遠一時間被問懵了。直到一旁的鄔彬出聲解釋,這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苗國的長公主竟然是宣國安國公的母親?
那你要殺人之母,人家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當然是要反抗了。
等等,難道說殺了岑重的人不是大統軍,而是宣軍嗎?
路高遠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再出聲的時候,完全是興師問罪的樣子,“我一千大夏兒郎是你們殺的?”
“殺人者,恒殺之。”
這一次,賈平安沒有讓人代其發聲,自己開口說出了這六個字,也等於是承認了一切。
“你們竟然敢動我大夏騎兵,你們可想過什麼後果嗎?”
“敢傷我母親者,無論是誰,都要死!”
兩人針鋒相對。隻是一個騎在馬上大吼、一個坐在輪椅上溫和而言。
不用說,這就是談崩了。
路高遠十分生氣,下令準備攻城。
淶水關之上,王飛衝也下令把守城戰弩給推了出來。
這種需要兩人合力才能拉動的戰弩,以長槍為箭,一旦發射出去,殺傷力可以達到五百步左右。所遇之地,無人可擋。
路高遠看到連戰弩都給拿了出來,臉色就是一變。這是要玩真的了。
大夏軍雖然名聲在外,但這一次,他隻是帶來了三千多戰兵而已,怎麼可能攻下防守嚴密的宣國第一關呢?
鬱悶,頭疼
好漢不吃眼前虧準備撤軍。
“把那個叫鄔彬的留下來,他想要本國公母親的命,那我就要他的命。”輪椅上的賈平安再一次開口。
路高遠睜大雙眼,他沒有聽錯吧。
他們可是天下強軍大夏軍,他們不去找對方的麻煩,你就應該燒高香了,怎麼還想著主動來找我們的麻煩呢?
不等路高遠想明白。一支又一支的黑騎衛出關而去。
六支黑騎衛,全數派了出去,迎著路高遠直迎而上。
宣國竟然要主動棄堅關而出,路高遠眼中興奮,認為機會來了。
然當看到出關的騎兵數量一次性就達到了六千餘眾時,臉色又變得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