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提這些,我比你知道的更多,看得更加清楚。汪昂然那個老匹夫,做事不得人心,苗國之境,反對他的人數不勝數。他們還是更喜歡我們楊氏,希望我們可以回去,這就是我們的優勢,你懂嗎?”
“元甲呀,你現在在他的身邊,是可以影響到他的,這樣,幫我多勸勸好嗎?我相信你,可以做好這件事情的。”楊敏君似乎也感覺自己的話重了一些,又開始好言相勸。
“主子,您高看我了。”
“我沒有高看,我對你一直很有信心。”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天賦很好,事實不是也證明了,你很容易就突破到宗師境了嗎?”
“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不應該隻是做一個護衛。一旦苗國重建,你就是大功臣,到時候做大司馬也並非是沒有可能,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這不好嗎?”
楊敏君又開始繼續畫餅。
小院之中,賈平安聽到這些的時候,忍不住想著,她如果去做傳·銷的話,應該會有一番成績吧。
楊敏君苦勸,武元甲默不作聲,直到後來,對方開始逼他表態,這反而幫他做了決定。
“主子,這是屬下這一年多來攢下的銀子,數量不是很多,也有五千多兩,現在都給您,算是我最後能為主子做的事情。”
一遝銀票被武元甲拿了出來,放到了楊敏君的麵前。
“你這是做什麼?”楊敏君臉色有些發白,她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武元甲苦笑了一下,“屬下已經有了決定,要跟在公子的身邊,好好做事。其它的事情以後就不能再管了,希望主子可以理解。”
對楊敏君,武元甲無法說什麼絕情之言。
她再不濟,也是賈平安的生母。
憑著這一點,人家說不準何時就會重歸於好。若是自己現在表現的太過決然,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被算舊賬?
有些話,其實不用說得那麼明白,大家都是聰明人嘛。
武元甲放在了所有的銀票之後,一身輕鬆的就回到了小院。
小佳慧先一步離開,賈平安看到他回來之後,笑嗬嗬的說著,“沒銀子了吧。”
隻是這麼一句話,便讓武元甲神情大變。
他現在是宗師境,如果有人想要窺伺自己,他不可能一點的感覺都沒有,更不要說還想聽自己和彆人談些什麼了。
但公子偏偏都知道了,這是什麼神鬼手段,也太厲害了吧。
武元甲慶幸,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僅是從這一點上來看,老主子就遠不如小主子。
如果老主子還一心一意想要複國的話,那不管她去做什麼事情,都無法逃過公子之眼。
未戰,便已先敗了。
武元甲與楊敏君攤牌,徹底的站在了賈平安這一邊。這才是真正的大勢所趨。
大夏驃騎將軍車留文帶兵三萬奔向武原城而來。
王飛衝從情報人員口中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了賈平安。
征兵,必須要征兵。
既然大夏軍選擇了繼續征戰,他當然以要牙還牙。
什麼時候把大夏軍打疼了,打慘了。他們就知道自己的不好惹,那個時候才是賈平安可以放心離開淶水關的時間。
隻是征兵的事情並不順利。
開城之中,連設了五個征兵點,但根本就沒有人來應征。
夏和安負責這件事情,他也是跟賈平安做過了很多的事情,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比如說,他直接去了開城府大牢。
賈平安當初就是從牢裡撈人,為他所用。
即便是現在,黑衛中還有不少都是曾經做過牢的。
但讓夏和安想不到的是,去了監獄裡,那裡除了一些老人和婦人之外,竟然一個年輕男子都沒有。
這個結果讓夏和安大失所望之下,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知道無法在隱瞞下去,便報給了賈平安。
“不用繼續下去了。”賈平安聞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些地方的大族與豪紳,果然是隻有市場,沒有立場。
之前給自己送禮,恭賀他打了大勝仗,不是證明他們的關係有多好,隻是因為賈平安可以給他們帶來好處。
可是現在,賈平安征兵,要用開城的子弟去打仗,去戰場上搏殺了,這就觸動了到了當地士族們的利益。
不管是種田還是搞建設,男子永遠都是最主要的生力軍。
這也被人視為財富之所在。
甚至是被當地士族視為私產之所在。
賈平安要征兵,要招募這些人,就等於是動了他們的蛋糕,他們不反對才是怪事。
“公子,要停止征兵嗎?”夏和安一臉的不解。
“對,先停下吧,等著他們找上門來。”
夏和安不懂誰會找上門來,但很快,蘇正成就來了。
這位蘇家的家主,開城中影響力最大之人,笑嗬嗬出現在賈平安的麵前。
“蘇族長,有什麼條件不妨直接開出來吧。”
賈平安懶得繼續與對方虛與逶迤下去。
“安國公快人快語,即是如此,老夫也就直說了。”蘇正成談起正事的時候,也變得嚴肅了一些。
征兵的事情,果然是他們在背後搞的鬼。
按著蘇正成的說法,開城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包括人。
任何人想要征招他們,都首先要經過他們的同意,不然的話,不要說賈平安了,就算是守淶水關的王飛衝大將軍,也是一個兵源都招不到。
開城人願意當兵,是為了守護淶水關,保護開城的安全。
可跟著賈平安當兵,圖什麼?
你是為了救母招惹到了大夏軍,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但你還想征兵,那就等於是提出了額外的要求,這就要付出額外的代價。
比如說,每招一個人,就要拿出多少的銀子或是物品來交換。等到打完了仗,還活著的人要歸還給開城各大族,賈平安不能帶走一人。
條件開了出來,蘇正成看向賈平安的時候,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
似乎剛才提出苛刻要求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果然,打仗就是,政客出彈藥,富人出食品,窮人出孩子。
打完仗,政客穩坐江山,富人更加富裕,窮人到墓地找孩子。
賈平安不由想到了丘吉爾曾經說過的這段話。
“不好意思,我拒絕。”
“拒絕?”蘇正成神色一怔,似乎是沒有明白。
“對,我不會給你們任何的好處。不僅如此,我們之間的生意從這一刻也會停止下去。”賈平安繼續的說著。
他做事的原則,是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都有好處,雙贏之局,才是長久之道。
可是現在,你分明就是要威脅我,甚至是勒索我,即是這般,我為何還要給你什麼麵子呢?
掀桌子就是嘍。
“安國公,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難道你要離開開城,將自己弄的爛攤子於不顧,你就不怕天下人的指責?”
蘇正成想到了某種可能,氣怒之餘,也有些害怕。
他真擔心,賈平安會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若是如此,就將是開城人要麵對大夏軍的兵鋒,這可如何是好。
“不用拿大帽子來壓我。我既然做了,當然會把事情做完。在大夏軍沒有退兵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賈平安搖著頭。
他的確可以一走了之,但這不是他的性格。
他的內心也不允許自己做個膽小鬼。
隻有弱者,碰到困難的時候,才會低頭,甚至是順從。
強者向來是勇於麵對困難,並想辦法解決困難。
不征兵就不征兵,憑著近七千的黑騎衛,憑著空間的支持,他對未來之戰依然有著十足的信心。
征兵隻是以防萬一。
即是彆人不給這個退路,那他不要便是。
接下來就算是自己辛苦一些,也不會把好處讓給其它人。
賈平安一拍兩散的做法,大大出乎了蘇正成的意料。
隻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會低頭,不然的話,豈不是要被對方給拿捏。
“嗬嗬,安國公好氣魄,即是如此,那老夫和開城人就等著你勝利的好消息了。”
“勝利是一定的,這一點不用有任何的懷疑。來人,送客。”
蘇正成是氣哼哼從安國公彆院離開。
跟著有關雙方沒有談攏的事情就在整個開城之中傳開。
大皇子彆院之中,他也收到了消息,此刻正在後院與人把酒言歡。
坐在大皇子對麵的不是旁人,正是大統英郡王陳金牛。
說來也是可悲。
陳金牛派人給賈平安寫了一封信,表示出了招攬與支持之意。然後他就被全城通緝了。
很多黑騎衛被派了出來,大街小巷的查找他的下落。
賈平安明顯是想要抓到這個人,借以與大統談判,要好處。
陳金牛不知道賈平安哪裡來的底氣做的這些事情。
得罪了大夏的同時,還想得罪大統,哪裡來的底氣。
儘管想不通,先保住小命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隻是他沒有選擇離開開城,這裡可是宣國對外的第一線,無比重要。
沒有離開,那就要選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大皇子彆院就是不錯的地方。
這位雖然是宣國的大皇子,可明顯失勢。
現在對方需要自己勝過自己需要對方。
兩個都是生活不如意,都有著不符合身份政治野望的人,這就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