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全是黑土地,肥沃著呢。
這個後來被稱為北大倉之地,就在自己手中攥著,如果還會因此而吃不上糧食的話,那才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沒說的,土豆、紅薯、玉米的高產種子全數發下去,要多少有多少。
耕牛發下去,一頭可比之數個壯勞力,可以大力的節約人力,借以開拓更多的荒田。
對於荒田,賈平安給出的政策就是,你隻要有能力,那所開發的田地就歸你所用,三年不用交稅、再過三年後隻需要交半稅,六年之後交全稅。
還有各種種地的器械,也一並下發到種田的百姓手中。
連打了這麼多勝仗,光是繳獲的各物資就不知凡幾。
折損的兵器全部回爐,重新打造成種地的器械,便可以滿足農民所需了。
空間隻是助力,不是全部。
真正想讓百姓歸附自己,還要讓他們自給自足。
隻有通過自己的努力,過上了好日子,百姓才會珍惜。
等到那個時候,若是再有豪紳出現,想要搶奪他們手中的田地,那時,都不用賈平安去動員了,這些得利的百姓就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成為他秦王最有力,也是最堅定的幫手。
曆來百姓都是最為善良的存在,隻要你真心對他好,他就會百分百的回報於你,對這一點,賈平安從不懷疑。
浩蕩的春耕工程就此開始。
除了必要的守備部隊之外,其它軍隊停止訓練,先幫著百姓把種子種下去再說。
便是賈平安、正妃林婉兒、側妃折佳慧等人也都帶頭下田,這就叫與民同在。
所有賈平安的學生都由小吏轉變成了地方大員。
提前數年的準備,現在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這就是大局觀。
整個北州,都因此而變得忙碌起來,陷入到了瘋狂的穩定發展之中。但在中原,大戰還在繼續,並有愈演愈烈之勢。
魯王死在了明縣,惹來夏光帝的大怒。
大夏主動與大統停戰,轉頭就與大涼開戰,除了報仇這個因素之外,還有夏光帝想要先解決了身後麻煩的想法。
總是有人在後背盯著你,換成誰,心裡都不會舒服。
詔州之地,大夏與大涼兩軍交戰。
初時,大夏並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大涼騎兵號稱戰力天下無雙,這不僅隻是說說,他們是真有這樣的能力。
同樣是騎兵的情況下,大夏兩名騎兵能對付人家一個,就算是勝利了。
就更不要說步卒。那是十個大夏步兵都不敵一個大涼騎兵。
大涼騎兵一入戰場,就以驚豔之姿亮相,向世人證明他們的騎術果然是天下第一。
大夏是打著為魯王報仇的旗號而來,最初卻被反壓製,被揍的不輕。
可是隨著大夏軍頂住了最初的壓力,更多秦州軍投入到了戰場之中,便是齊國的詔州軍、郎州軍也加入戰團,和大夏一起對付大涼的時候,對方的優勢就不再那麼明顯。
而這不過就是剛開始而已。
大夏的秦州軍兵鋒直指大涼銀州。
大夏的晉州軍兵鋒直指大涼古州。
戰爭變得擴大化起來,大夏強大的底蘊開始顯露出了它的威力。
一車車糧食和餉銀被送達戰場之上,大夏開始發力,向世人再一次闡述了什麼叫做打仗就是打錢。
反觀大涼這邊,明顯的後繼乏力。
這些年,大涼施行的是窮兵黷武之策。
看起來,戰力是強大了,可實際上國內的國庫早就空虛見底。
戰爭如果在短時間內結束,他們還可以承受。可是一打就是半年,大涼的貧窮就限製了他們騎兵征伐的腳步。
當騎兵連飯都無法吃飽的情況下,還指著他們能發揮出平時的戰鬥力,那的確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如果戰事順利還好,一旦進入到膠著的狀態,先不說外敵了,光是內部的種種矛盾,都會適時向外冒出來。
大涼國皇室,也並非是涼世宗馬洪雲一家獨大,他還有一個弟弟,定王馬嘯天,那也是人中之傑。
當初能成為大涼皇帝,馬洪雲也是仗著年長的原因,並非是他比定王能力強了多少。
定王這個人,也是極有城府。
沒有爭上帝位,不見絲毫的懊惱,反而是和其它人一起向涼世宗稱臣。
讓涼世宗想要懲治自己的弟弟,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怎麼著,人家都像你俯首稱臣,都主動低頭了,你還不放過他嗎?
如果是這樣,隻能證明你的心腸太過歹毒。
一旦給人形成了這種印象,誰還會全心的為你賣命?
當大家都開始防著皇權的那一刻,皇權不穩,甚至是距離更迭也就不遠了。
定王就是抓住了這個心理,讓皇兄無可奈何自己。而在私下裡,他強交有權貴與將軍,暗中發展著屬於自己的勢力。
對這些,涼世宗可以感覺的到,但找不到實在的證據,就一直引而不發。
現在,大涼與大夏交戰了,且形勢越發不利,他就更顧不得自家的家事,而是把外患放在了頭等大事上。
派使者前往大統,請求他們出兵相助。
為此,涼世宗願意付出代價,戰馬一萬匹、牛羊五萬頭。
說起來,大涼與大夏會打成這樣,大統才是始作恿者。
魯王是被大統二皇子所殺,但最後責任卻是落在了大涼的頭上,他們冤呀。
而且,當時雙方說好了,共同對付大夏,呈兩麵夾擊之勢。可結果呢?
轉頭大統就與大夏停了戰,又把大涼給坑了一把。
此時此刻,涼世宗可謂是恨透了大統。但現在,為了生存下去,卻又不得不低頭去求人家,這就是現實。
弱者就是如此,即便是知道你被人利用了,也隻能受著。
低頭吧,一切為了現實。
大涼低頭,請求大統出兵,但統武帝呢?
他自有小九九在心。
現在的大涼與大夏打了起來,當然是他樂意看到的,但這還遠遠不夠。
大夏畢竟是這片大地最強大的國家,即便是大統也是比之不了。
大統要的是大勝,而不是慘勝,大涼可以更多消耗大夏的實力,這是他樂於見到的。等到大夏的底蘊被動搖之後,他才會出兵,可絕對不是現在。
統武帝還在等,等著大夏露出了頹勢,等著自己二兒子那邊傳來更好的消息。
昆都。
原苗國的都城,現齊國的國都。
陳金龍就在昌都一處不起眼的小院中,見到了齊成宗汪昂然。
“虎皇子,我承認你膽量很大,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扣下了,並交給了大夏皇帝嗎?”
汪昂然看著眼前這個小輩,眼中帶著戲謔之意。大統是真看不起自己呀,竟然派一位皇子前來談判,自己現在可是齊國的皇帝,再不濟你也要派來一位太子來吧。
“你不會的。如果你是如此的短視之人,就不會有現在的成就。”陳金虎同樣是臉上帶笑。
這個汪昂然是什麼德性,他早就調查過。
有奶就是娘來形容他一點也不過分。
原本的苗德宗對他好吧,把全國的軍權都交給了他,且一點猜忌的意思都沒有,這可是極為難得的事情。
可結果呢?
他用彆人對他的信任造了反,自己當了皇帝。
這樣完全沒有道德底線的人,隻要給他足夠的利益,發生在他身上任何的事情,都不用太奇怪。
真抓了自己?
無非也就是得到夏光帝的獎賞,那還會有什麼?
為此得罪了大統,這樣做真值得嗎?
熟重熟輕,陳金虎相信對方會衡量,這才是他敢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自然,他既然能來,當然是有底牌的。
就像是麵前的汪昂然,對於他提出的,隻要齊國願意反夏,大統就會承認他的地位而不滿,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陳金虎就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底牌。
“楊敏君。”
隻是三個字而已,就讓已經起了半截身子的汪昂然重新坐了下來。
“虎皇子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隻要你願意反夏,我們大統就會把楊敏君親自送到你的麵前,由你處置,如何?”
汪昂然不說話了。
相比於大夏與大統兩上國之爭,汪昂然其實並不在意,他隻想安心的當齊國的皇帝,並沒有爭霸之心。
但想坐穩這個皇位,有一個人是必須要解決的,那就是苗國長公主楊敏君。
隻要這個女人還在,齊國一些人就還抱有著幻想,不可能真對他忠心。
楊敏君就像是肉中刺一般,讓汪昂然睡覺的時候,都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說做夢時都想殺了這個女人。
隻可惜,並不容易做到。
聽說楊敏君在外麵竟然還有一個兒子,且能力不俗,還自稱了秦王,讓宣國朝廷都無可奈何。
宣國距離齊國太遠了一些,汪昂然就算是想做一些什麼,也是鞭長莫及。
當然,齊軍是出動過的,隻是吃了敗仗。
“她在宣國,聽說他的兒子有些能力,你們能把他抓過來嗎?”汪昂然心動了,這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當然。不瞞齊國皇帝陛下,楊敏君早已經離開了宣國,現就在杭都,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陳金虎說起這些的時候,眼中都是自信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