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眉頭輕蹙，問道：“能不能大致說一下，她今天的工作內容？”
“工作內容就是……”
程玉把所有情況，回憶著全都告訴了江辰一遍，她凝聲問道：“顧總她，到底怎麼了？”
“我如果知道她怎麼了，就不會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江辰說道：“程玉，我知道你對清瑤是百分之百的好，可我同樣也是，我感覺她肯定是有事……當然如果是我多心的話最好，但必須要排查清楚，前天的時候清瑤去見了韓英，就是在聖瑪麗醫院上班的那位，聖瑪麗醫院保密措施很好，如果我派人去查資料，肯定會讓清瑤知道，她沒有告訴我，讓她知道了的話隻會更加難查……你是清瑤的秘書，那邊想來肯定是知道你的，能不能麻煩過去跑一趟，去調取一下清瑤最近一次的檢查結果？”
程玉沉默了足足五秒：“就調查最近一次的檢查結果？”
江辰：“嗯。”
程玉說道：“行，我明天中午就去，到時候如果是電子版就發你郵箱裡，紙質版的話就再商量。”
江辰：“好！”
掛斷電話，江辰回到了宿舍裡收拾躺下，隻是躺了半天，他都沒有絲毫的困意。
與此同時。
世貿莊園。
顧清瑤也根本睡不著，她躺在床上，一雙美眸晃也不晃的看著天花板，空洞非常，時不時的落下兩滴眼淚，無聲而又落寞。
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她拿起手機看了幾眼，朋友圈裡剛好有人轉發這次複大110周年校慶的宣傳帖，點進去一看，許多張照片裡麵都有江辰的身影，他是那般的意氣風發，那般的……顧清瑤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撫過，才看到一半，眼裡的淚水已然徹底模糊了她的視線。
翌日，在昨天接到了江辰的電話之後，程玉也開始暗中觀察顧清瑤到底有沒有哪裡反常的地方了。
早早來了公司，但看樣子神色有些憔悴，她詢問了聲，顧清瑤說是昨天休息太晚，昨天確實是下班有點太晚，程玉一時間也有點不確定，到底算不算反常了。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程玉悄悄離開公司一趟，驅車前往了聖瑪麗醫院，以自己顧清瑤秘書的身份，取走了顧清瑤最新一次在聖瑪麗醫院檢查的報告信息，是紙質的，她拿到以後給江辰打了電話，江辰派甄子瑜過去在距離雙方都最近的地方跟程玉見到了麵，取走了那份紙質文件報告。
孵化基地，江辰的辦公室裡。
江辰拿著那些報告，翻來覆去的看，看不明白的就在網上搜，或者打電話找人問，足足研究了半晌，發現這份檢查報告的結果，壓根沒什麼問題，各項數據全都特彆的健康。
一時間，江辰有些迷惑住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跟程玉說了一下檢查報告沒問題的事情，接著告訴對方讓她多留意一點，為了顧清瑤好的事情，程玉並沒有去拒絕，隻是最後冷冷反問了江辰一句：“彆查這查那的，到頭來是你惹到顧總不開心了才是。”
“……”
聽到她這麼說，江辰還真一下子有些愣住了，掛斷電話之後，仔細回憶了許久許久，最終還是又排除了這個可能。
如果說真是自己惹了顧清瑤生氣的話，顧清瑤肯定不會這樣，怕是會抱著胳膊對自己生氣的可能更多。
至於說……或許是沈詩酒的緣故……
這就更不太可能了。
顧清瑤跟沈詩酒倆人之間，現在已經到了一種非常默契的程度，彼此心照不宣的都在刻意回避對方，不可能會因為彼此的什麼行為，而去像現在這樣的生氣，也壓根不會去冒犯到彼此，就算真的不經意間有了，也同樣不會導致這種……什麼都不說的情況出現。
難道……
真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江辰心下不解，但這種擔心始終消散不去。
翌日，江辰忙完之後，再度準備動身前往了顧清瑤那邊，結果給顧清瑤打電話，顧清瑤卻說她馬上要動身出差去香江了，大服務器那邊需要談，還有那邊的外銷市場也有些事情要她去處理，預計得有幾天才回來。
江辰應完，給程玉發了消息，讓她千萬留意顧清瑤的情況，帶好保鏢，旋即約見了陳政，讓他帶了計院的一眾院長副院長主任過來，大型服務器的開發，對於江辰來說，已經差不多到了迫在眉睫的程度，他前段時間就已經製定好了服務器的開發計劃，名字就叫做抖樂雲，跟al雲的模式差不多，到時候可以分出去一部分進行出租獲取長效收益，屆時不僅抖樂現有的服務器壓力能夠得到釋放，顧清瑤那邊也同樣就不用再去租用香江那邊的服務器了！
對此呢，江辰也早就有了計劃，他投資，服務器為他擁有，而複大計院這邊負責開發，能夠獲得20的外租服務器收益。
江辰是已經算好了的。
學術積累是最重要的，在積累的同時，還能夠獲得收益，他們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如果要再聊聊，這個標準江辰也有聊的餘地，畢竟這是他的母校，如果說聊不妥的話，那江辰就要轉而去浙大那邊了，相比於複大，浙大的計算機科學是更加優秀的學科，浙大不同意的話，還有京城那邊，這條件其實已經很豐厚了，總會有人甘之若飴。
當然，也沒有太出乎江辰預料的，並沒有人反對，很簡單的就談了下來，為此，江辰還主動又提高了2給學校。
進行完這些方麵的事情，答辯方麵的一係列事情也就拉開了帷幕。
辛苦準備了好久好久。
但當答辯真的通過的那一刻，卻是並沒有人能夠太開心的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
接下來，他們是真的要這個生活學習，成長快樂，憂傷煩惱了四年的學校了……
很長一段時間。
學校門口的大排檔全都滿著，叫霸王小龍蝦、迷迭湘這些地方反倒都少了許多顧客。
迷迭湘跟霸王小龍蝦這些都連鎖到了全國去，想吃的話，在哪裡都有機會，可是這陪伴了他們四年的大排檔，離開了學校之後，就很難再有機會吃到了。
同時。
坐在一張桌上吃飯的人，也再難說有機會，能夠再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嗚嗚，罵了隔壁的，你哭個毛，搞得老子也繃不住了！”
“去你的，明明是你先哭的！”
“哥幾個，我打算留在魔都創業，你們願意幫忙嗎？願意的話，如果能成，咱們好哥們真就一輩子了！”
“俺媽讓俺回去考公務員，說有個小妮兒不類，前些日我回去見了見，相了相，是真不類，但人家要公務員才x哩！”
“好吧……不過才x哩是啥意思？”
“就是要公務員才嫁呢！聽他說了四年方言了，不類你都能聽懂了，這你聽不懂？”
“他之前哪說過這詞兒……”
“你怎麼自己偷偷喝？草你個嘴的，都是aa的飯，你偷偷喝占我們便宜……”
整個大排檔都滿是吵吵嚷嚷的聲音，還有人的嚎哭聲不絕於耳，很多大一大二學生都投來了茫然的眼神：
“他們哭啥呢？”
“不知道啊！”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段令人開心的日子，因為馬上就能夠放暑假回家了，他們覺得距離彆離還遠，體會不到如今這些大四學長的感覺跟心態。
可當初的大四學長學姐們，也都是這種心態跟想法啊！
距離……真的還遠嗎？
“害！”
左邊是哭成一團的一桌，右邊是詫異不解的學弟們的眼神，清楚的看著這一切，高梓飛咋舌了聲，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對著江辰示意了一下，陳俊駿跟苟玉桂見狀，也都是相同的動作，一杯啤酒，一抬脖子，一飲而儘。
誰也沒有說話，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如果沒有江辰的話。
他們現在跟左邊的那桌人，應該也彆無二致。
對分彆的不舍，對從小到大一直進行著的學生身份的不舍。
更還有對馬上要步入社會，展開一段全新人生的迷惘。
這些人，不過是他們這些馬上要畢業的大四學生的縮影罷了……
江辰也把滿滿一杯啤酒，一飲而儘，說道：“子瑜姐通知你們了沒有？”
“通知了。”
高梓飛開口回答，陳俊駿和苟玉桂也都分彆點頭：“我們打算就這幾天就過去入職呢。”
“這些職位，都是我給你們挑的，也有一部分針對你們的性格情況。”
江辰笑著說道：“好好乾的話，升職的機會很大，我等著你們一路高升，來到我左膀右臂的位置……當然，你們在基層還有一個任務，如果有什麼職場潛規則出現，有人吞你們的工作成果什麼的，就來告訴我，我去幫你們扮豬吃虎，爽他一把。”
“哈哈哈哈！”
三人全都被逗樂了。
江辰這話，當然是胡扯的。
年華悅動的工作氛圍，可謂是全世界所有公司裡，最輕鬆的也不為過，在這種氛圍下，公司的員工也好管理層也好，都會一定更加嚴格的恪守本分，不過集團大了，人多了，什麼情況都有，當然不能僅僅靠著員工所謂的“一身正氣”，江辰說出這種篤定的話來，是因為他親自製定的人事模式跟工作模式，他前世的公司就是如此，早已經試驗過了，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除此之外，還有對不公事情，進行投訴的方式。
這個，每個大公司集團都有。
但江辰沒有再讓這一點隻存在形式當中。
他在不同層級全都設立了投訴舉報的郵箱跟電話。
往上一層投訴如果還是解決不了事情，那麼還能再上一層，甚至直到江辰這裡來，純純的公開化、透明化。
至於說會不會讓人人自危……如果問心無愧，為什麼會自危？虛假投訴的情況，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但如果真的有委屈，必定是有能夠得到伸張的機會！
而集團成立到現在，員工也越來越多，投訴的情況，還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更多的，還是一種威懾。
就像那句話江辰之前從老媽的書裡麵，看到過她手寫下來的，不知道是出自誰之口的一句話：
“——旗幟鮮明為守法者撐腰壯膽，讓違法者寸步難行。”
江辰這是在幫所有人。
可以和諧有愛，但也必須要有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一條界線的上方，這樣才能讓人們，都更好的堅守住他們自己的底線。
“我打算留在魔都，你們呢？”
“我想創業！”
“我……我還是回家先待幾天吧。”
“怎麼了？你怎麼這麼頹啊？”
“你們都沒去實習，我已經去一家企業實習了一段時間了，轉正的機會都沒有，尤其是我們這種學金融的，沒有金融圈子的人脈，真就舉步維艱……我以前真覺得我無所不能，以後肯定能成大器，但現在……我就想先回家吃一段時間老媽做的飯……”
“不會吧？咱們怎麼說也是名校畢業啊！”
“那些同期實習生，也都是名校畢業，或許不如複大，但人家是富二代，能帶來的東西，哪裡是一個單單複大的窮學生所能相比的？”
“哎！”
以前沒有人不向往長大，想要逃離學校，真到了這一刻，沒有人能夠做到沒有不舍，當然不舍的同時，每個人也都更有滿腔的熱血，滿懷的誌向。
就像江辰所說的那樣。
結束，亦是一個新的開始。
這段人生畫上句號，新的一段人生，已經開始落下了筆畫。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每個人都躊躇滿誌，心比天高，可現實又總會給每個人狠狠地一個耳光。
話都聽在耳朵裡，三人再度舉杯看向了江辰，跟剛剛一樣的一飲而儘，一切儘在不言。
如果不是江辰。
他們這所謂名校畢業的學生，有真的能夠找到一條好的出路嗎？
人這一生，需要一個貴人。
他們很慶幸自己這麼幸運，大學一入校，就遇到了足以改變自己一生的貴人！
江辰再度將自己杯子裡的酒喝完，笑著說道：“哦對，你們馬上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我呢，給你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