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晴了。
北虜炸鍋了。
“不可能!!”
“這不可能!!”
“猛克怎會敗給南虞!!!”
慕容古憤怒的咆哮聲,回蕩在中軍主帳之中,聚集在此的人群表情各異,一股壓抑的氣氛環繞此間,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以烏戈雅、兀謀罕為首的將校聚在一起,他們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的看著烏戈雅所持軍報,這上麵所書內容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特彆是烏戈雅。
自家結義大哥兵敗重傷,這讓他是很憤怒的。
可憤怒歸憤怒,但這卻未叫烏戈雅被衝昏頭腦。
久經沙場的烏戈雅,快速在腦海裡思索,到底是怎樣的強弓勁弩,能夠在兩百步開外發射,保持強勁的勢頭襲殺過來,仍然可以保持極強殺傷力?
烏戈雅想了又想,根本就找尋不到這類存在。
在嵐昆城一帶爆發的這場騎戰,連同部族軍在內折損了一萬三千餘眾,看似殺傷力最強的是南虞投入的重騎兵,可真要細究下來的話,是雙方發動騎戰之際,在快速對衝敵陣下,突如其來的強勁箭襲打亂了部族軍衝陣,以至負責彈壓的猛克所部,尚沒有太大反應下,出戰的南虞騎兵殺了不少部族軍將士,便刺激猛克所部窮追不舍……
當然,烏戈雅也不否認,南虞投入的重騎兵很厲害,特彆是他們配備的騎戰兵器,也是很陌生的存在。
這一係列的意想不到下,才造成了嵐昆城的那場騎戰慘敗,甚至要不是束剌歌及時指揮軍隊馳援,恐……
烏戈雅不敢想下去了。
“公主殿下!”
也是這樣,烏戈雅猛然抬頭,看向在王座旁坐著的慕容天香,可此時的慕容天香娥眉緊皺,似是在思索什麼,全然沒有聽到烏戈雅的聲音。
一道接一道的目光聚焦過來。
慕容天香依舊沒有任何察覺。
此刻的慕容天香,內心深處震驚之餘,在她的腦海深處,浮現出孫斌的樣貌,她是遠遠見過孫斌的。
在南虞皇帝召集文武諸臣,宴請她所在使團,還有西川使團下,這位名叫孫斌的南虞辰陽侯,慕容天香留意過,可是在慕容天香看來,孫斌他太普通了,就是位沒有任何特點的中年男人。
不似南虞的平國公韓青,成國公張恢,榮國公孫河那樣的銳氣十足,也是在那場國宴之上,南虞中樞得知了宗慶道叛亂之事,也是那樣,慕容天香聽到了她這輩子終身難忘的童謠。
“玉盤,玉盤……”
“寧安!!”
慕容古的聲音響起,叫慕容天香回過神來,這一刹,慕容天香看到所聚帳內眾將,一道道投來的注視。
尤其是烏戈雅的眼神,讓慕容天香娥眉皺的更緊。
“王叔。”
慕容天香看向慕容古。
“鳳羽司是你統轄的,南虞你也曾隨團深入過。”強壓怒意的慕容古,眼神冷冷的盯著慕容天香,沉聲道。
“本王想問你一句,在南虞軍中是何時配備了,能夠在兩百步開外發動箭襲,仍能保持極大殺傷的強弓勁弩?”
慕容古是很憤怒。
他不相信,排在六猛將之首的猛克,居然敗給了南虞人。
還是在騎戰上敗了。
可事實勝於雄辯,猛克也好,束剌歌也罷,斷然是不會拿此開玩笑的,尤其是其所統主力來戰拓武城,卻遲遲沒有取得進展下,這會給所部士氣造成多大打擊,這兩位是心知肚明的。
“侄女對此也不知情。”
慕容天香神情自若道:“鳳羽司是滲透有暗樁與眼線,但也不是什麼地方都能滲透進去的,受南虞武勳孫斌所統的上林軍,是一直駐紮在南虞國都外的離宮彆苑,那是個生人勿進的絕對禁地。”
“那南虞人所轄的重騎兵呢?”
慕容古不死心道:“這個總不能……”
“南虞是有重騎兵,可據束剌歌派人所遞軍報來看,這支重騎兵似不一樣。”不等慕容古把話講完,慕容天香出言打斷道。
“如果侄女沒有記錯的話,在南虞人首次奇襲嵐昆城時,彙聚的幾股騎隊追殺的南虞羽林軍中,似有一股重騎兵跟這次受孫斌所轄上林軍中的重騎兵是一樣的。”
“侄女的推測要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同一兵種,如此的話,這支重騎兵隻怕是孫斌組建起來的。”
“廢物!!!”
“廢物!!!”
沒有得到任何有用情報的慕容古,再度憤怒的怒喝起來,隻是這話到底是何意,那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
慕容天香壓著心頭的怒意。
今下這種形勢,不能跟慕容古頂撞。
慕容天香敏銳的察覺到與南虞的這些戰事,自始至終都在被南虞人牽著鼻子走,不管是最初的試探,亦或是在拓武城的戰事,再或是於嵐昆城的戰事,南虞人就是在以快打慢,如此才導致了今下的境遇。
孫斌!!
在慕容天香的心底,再度浮現出孫斌的樣貌。
直覺告訴她,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她此前沒有太在意的南虞武勳,可是其迸發出的威脅實在太大了。
“大王!!”
烏戈雅的聲音響起,一道道目光聚焦過去。
“今下這等態勢,我軍必須要儘快奪占拓武城,重創在此的南虞諸軍!”烏戈雅聲音渾厚道。
“可惡的南虞人此前一直在釣著我軍,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前線戰況會對我軍愈發不利的。”
“本王難道不知這些嗎?”
慕容古皺眉道:“可是這該死的宗寧,先前與我軍交手下,卻一反常態的當起了縮頭烏龜!”
“駐紮在拓武城外的南虞軍,不似此前與兀謀罕的那支南虞軍,他們更為狠辣,我軍幾次發動的攻勢全都被破掉了。”
兀謀罕低下了腦袋,露出羞愧的神色。
同時在兀謀罕的心底生出怒意。
該死的南虞人!!!
想他也是六猛將之一,死在他手裡的強敵不計其數,可在這拓武城,他卻狠狠的栽了個跟頭!!
這對他而言是奇恥大辱!!
“大王,組織部族軍死戰吧。”
在此等態勢下,烏戈雅單膝跪地,朝慕容古行禮道:“末將願率本部彈壓,無論如何要從快拿下拓武城,不然的話,末將擔心南虞人還有後手,真到那一步的話,我軍就會更被動了。”
一言激起千層浪。
聚在帳內的眾將,無不震驚的看向烏戈雅。
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接下來將會是不死不休的存在。
而這對南虞怎樣,他們不會多想。
可此次隨軍的部族軍,隻怕是要傷亡慘重了。
“好!那就叫你來戰!”
慕容古猛然起身,指向單膝跪地的烏戈雅,厲聲道:“本王要聚在此的南虞諸軍全都死在這裡!!”
“末將領命!!!”
烏戈雅沉聲喝道。
‘這一切真的會順利嗎?’
看到此幕的慕容天香,心底莫名不安起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尤其是聯想到大都及北疆的種種,慕容天香這內心深處就更是不安了。
……
“殺啊!!!”
“殺啊——”
振聾發聵的喊殺聲回蕩在拓武城這片天地間,如黑潮般的北虜軍隊,似發瘋一般朝拓武城外的滅虜軍各部發動猛攻。
火在燒。
血在流。
空氣中彌漫的氣味刺鼻且難聞。
而在此等迅猛攻勢下,城外各處營寨的寨牆被燒毀不少,這使大批北虜騎兵突破缺口,朝營寨中衝殺進來。
不過在麵對挖設的寬溝,還有組織嚴密的滅虜軍盾陣,槍陣,這些被彈壓的北虜部族軍將士,不斷地倒在血泊裡。
“給老子保持住!!!”
“箭雨壓住了!!”
拓武城北牆上,宗寧的怒吼聲不停,聚在左右的親衛,是組織了嚴密盾陣,以此將宗寧保護好。
“噗……”
“啊!!!”
“咻咻咻——”
即便是在城牆之上,也避免不了遭到城外的箭襲,箭矢沒入身體的聲響,慘叫聲,破空聲等混在一起,宣示了如今的戰況何其慘烈。
‘孫斌,你他娘的真不是人啊!!’
聽到這些的宗寧,心裡止不住的在罵,‘你他娘的在嵐昆城打爽了,乾掉北虜不少騎兵,老子卻要承受北虜主力猛攻!!艸!!!’
直到這個時候,宗寧才回過味來,這孫斌在當初為啥對他講那話啊,這是還沒開打就算到了啊。
嵐昆城大捷的消息,他是五日前收到的,那時候不止是他,還有拓武軍,南軍先驅,包括他所轄滅虜軍,都在為這一戰而感到振奮和激動。
跟北虜展開騎戰,滅了北虜一萬多,這是真他娘的提氣!!
而且拓武城外的北虜大軍出現的一些異動,讓宗寧他們也都知道,以慕容古為首的高層定是知曉了嵐昆城之戰。
宗寧料到慕容古定會報複,甚至想一鼓作氣攻克拓武城,這樣所部主力就能疾馳嵐昆城,把孫斌所統大軍包圓了。
宗寧會叫其遂願了?
那肯定不能啊!!
這不是他的性格。
可讓宗寧沒有想到的,是慕容古居然會如此發瘋,連著幾日,不惜一切代價的猛攻拓武城及城外駐軍。
隨軍參戰的部族軍,是一批接一批的被彈壓出戰,這是跟他們玩起消耗戰了啊。
“公爺!!”
在宗寧心裡怒罵之際,拎著刀,不時揮動戰刀,以磕飛來襲冷箭,朝宗寧快步走來的霍欒,表情嚴肅道:“等今日之戰結束了,叫城外的滅虜軍進城吧,這樣在城外耗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先等眼前的戰打完再說!!”
宗寧眼神冷冷道:“老子倒是要瞧瞧,他慕容古,還有那烏戈雅,還他娘的有什麼本事!!”
“可……”
霍欒欲言又止,看到宗寧的表情,到嘴邊的話沒有講出來。
霍欒知道,宗寧這是叫慕容古他們積攢更多怒火,隻有這樣,等到他們扼守拓武城不出,慕容古他們才不會輕易分兵馳援嵐昆城。
牽製住北虜主力,就是他們要乾的事兒。
雙方的博弈其實才剛開始。
看似雙方出動不少兵力,可實際上呢,北虜在拓武山脈的駐軍,大虞在北疆沿邊的駐軍,可還是有很多沒有出動的。
在北疆待的時日不算短,眼下的陣仗,讓霍欒生出一種錯覺,這他娘的跟太宗朝的那一戰太像了,也是那一戰,韓青一戰成名,躋身到大虞勳貴之列,甚至霍欒還有種錯覺,這都快趕上太祖朝後期,發動的那兩次大戰了。
你說他興奮吧?
那肯定興奮。
鬨不好,他也能憑此大戰敕封爵位,當然這要看天子了。
但你說他怕吧?
還真有點。
因為到現在,他都看不透深入敵腹的辰陽侯,到底是想要乾什麼,這樣耗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啊。
……
夜悄無聲息的來了。
拓武城內。
巾幗第五校尉部駐所。
“啊——”
“叫喚什麼!!咬住木棍!!”
“繃帶!!!”
“快點——”
這處開辟的傷兵急救地,空氣中彌漫著很濃的血腥味,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傷兵,甚至有些還斷臂,斷腿了。
在這傷兵之中,是一名名巾幗在忙碌,有些更是來回不停的奔跑。
“艸!看來是要自己動手了。”
在一處角落,董衡捂著受傷的右臂,血順著指縫不斷流淌,疼的直哆嗦的他,嘴唇泛白,臉上身上冒著虛汗。
“我幫你吧。”
李斌聽後,輕歎一聲道。
“逞什麼能!”
陪著二人過來的徐彬,皺眉看了眼二人,但瞧見眼前忙碌的一眾巾幗,徐彬低聲道:“我來吧!”
“那就拜托了。”
李斌正色道。
“你行,當初巾幗第五校尉部進修……”聽到這話的董衡,笑嗬嗬的看向徐彬道,可話還沒講完,就被徐彬瞪了一眼。
“少他娘的說幾句吧。”
李斌皺眉斥道。
董衡聳聳肩,沒再多說彆的。
“等著。”
徐彬沒有深究,低聲道:“我去拿器械來。”
“嗯。”
李斌應了聲,沒有再多說彆的。
這次他跟董衡過來,是背著人的,不然的話,他倆隻怕是要被勒令休養,可眼下這仗打成這樣,叫他們待在城內,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李子,你說明日,北虜會發瘋猛攻不?”
看著眼前的傷兵,董衡走上前,低聲道。
“你覺得呢?”
李斌看了眼董衡,“辰陽侯像釘子一樣,釘死在嵐昆城,還把猛克打成了重傷,換做是你,想不想攻克拓武城,繼而殺去嵐昆城?”
“那還用說?”
董衡興奮道:“要是我的話,肯定會啊,可惜,小爺我是大虞人,北虜想去,那是癡心妄想!”
彆看受傷了,彆看在拓武城不斷廝殺,可董衡這心裡是很提氣,娘的,先前憋的窩囊氣,終於他娘的撒出來了。
狗娘養的北虜,先前趁著大虞虛弱時玩那一出,隻要是有些血性的那都不能忍。
“咚咚咚!!!”
正說著呢,突然響起的擂鼓聲,叫二人驚住了!!
擂鼓聚將!!!
“艸!!”
二人相視一眼,眼睛瞪的極大,隨即便轉身就跑了起來,跑著的時候,二人還不忘怒吼提醒,“徐彬!!快點!!!”
擂鼓聚將,三通鼓未至,軍法從事!!!
同樣聽到擂鼓聲的徐彬,手裡拿著一些器械,速度極快的朝二人跑去,聽到二人的怒吼,徐彬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卻是一暖的。
這擂鼓聲一直在響,拓武城內的將校,除卻那些領命負責值守的,沒有送去巾幗第五校尉部駐所的,全都朝鎮北將軍府彙聚。
“這他娘的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啊。”
“該不會是要出城奇襲北虜吧?”
“你傻啊,鬨這麼大動靜,你當北虜是聾子啊!!”
“那是怎麼回事啊?”
當不少將校趕來時,朝將軍府正堂趕去之際,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誰都不知為何突然就擂鼓聚將了。
“你倆受傷了?”
本朝正堂跑去的宗織,瞧見李斌三人,眉頭不由微蹙起來。
“這不重要。”
李斌警惕的看了眼左右,低聲道:“抓緊進去吧。”
人是不斷的增多。
很快,鎮北將軍府正堂人滿為患。
宗寧坐於主位,霍欒站在其身旁,二人表情很是嚴肅,這叫聚在此的眾將,心底生出各異思緒。
隨著最後一通鼓落下,霍欒動了,他在查聚集的將校人數,在此等氛圍下,端木玉、舒玉慶等一眾將校,無不是挺直腰板的站在原地。
很快,霍欒的聲音響起。
“將軍,人齊了。”
本坐著的宗寧,迎著道道注視,緩緩起身,“就在剛才,本公收到了來自破虜將軍派人送來的急遞!”
一聽這話,人群中站著的昌封有所動。
他爹派人送來急遞?
而有所動的,何止是昌封。
“西川出兵攻打西院大王府了,在北虜西都坐鎮的西院大王世子遇刺亡故了。”宗寧講這句話時,垂著的手是緊攥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不能表現的太興奮。
“什麼?!”
可當宗寧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出現了驚呼聲。
緊接著是更多的聲音出現。
“西川也跟北虜交戰了?”
“哈哈,這好啊!!”
“西院大王府世子遇刺亡故,這北虜西院大王府所轄豈不該亂了?”
“娘的,也叫北虜嘗嘗這滋味!!”
“公爺,這是真的假的啊!!!”
不少將校震驚之餘,跟著就興奮起來了,西川攻打北虜,這對他們而言,這消息簡直是太好了。
彆管打的怎樣,這對北虜的衝擊勢必很大。
如此他們最擔心的事,可能就發生不了了。
麵對今下這如此洶湧戰況下,誰能確保北虜中樞或彆地,不會派兵馳援慕容古啊,這要是真馳援了,後續的惡戰肯定不少。
可現在呢?
西川摻和進來了。
彆的不說,西院大王府這邊,是不可能出兵馳援了,甚至鬨不好啊,還需北虜中樞馳援呢。
這要是一馳援,那來援慕容古的豈不就少了?
“都他娘的閉嘴!!”
宗寧的怒吼聲響起,叫堂內立時安靜下來。
在道道注視下,宗寧雙手按著腰帶,神情倨傲道:“叫你們過來,就一件事,把這消息,給老子傳給各自麾下,叫兒郎們知道北虜今下之境,接下來的仗啊,跟北虜有的打了!!”
“是!!”
眾將轟然應諾道。
眾將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轉眼間,在這鎮北將軍府正堂,就剩下宗寧、霍欒二人了。
“公爺,好端端的,這西川怎麼也摻和進來了?”霍欒麵露疑惑,看向宗寧道:“按理說西川跟北虜不是交好了?”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
宗寧故作不知道。
有些事,現在還不能挑明。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霍欒聽到這話,立時就嘴角微揚道,可他這話還沒講完,卻被宗寧打斷。
“出城一戰?”
霍欒興奮起來。
趁他病,要他命啊!!
這機會多難得。
“戰個屁!!”
可讓霍欒錯愕的,是宗寧卻沒有這想法,“誰愛戰,誰戰,趁此機會先休整再說,順帶瞅瞅慕容古這廝是和反應。”
這……
宗寧眼下的表現,可跟霍欒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行了,去巡察吧。”
宗寧擺擺手道:“底下的人知道此事,指不定鬨出什麼幺蛾子,給老子看好了,出了岔子,老子就找你。”
“是。”
霍欒當即抱拳喝道。
看著霍欒離去的背影,宗寧嘴角微微上揚,接下來的戰況會愈發有趣了,不過現在啊,他必須要沉住氣才行,他要看遠在嵐昆城的孫斌是何反應,畢竟孫斌跟他送來的信,就提到了此事,叫他沉住氣,彆得知了此事就像按不住的豬一樣橫衝直撞,宗寧心裡罵歸罵,但也很好奇,孫斌到底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