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生態(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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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五年的這場北伐,是在大虞太皇太後薨逝後,在大多數人毫不知情下,與此同時對今上產生擔心的大背景下,楚淩調集了中樞直轄精銳,讓一批信任他,忠誠他的武勳將校北上征伐,賭上一切才發動了。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這話不止是對外講的,對內也是一樣的,沒有這場北伐之前,楚淩在禦前,於中樞,的確是表現出不俗的一麵,使得中樞、虞都、京畿治下的諸多群體,無不領教到了作為天子該有的手段與城府。

可這僅限於文治方麵。

武功呢?

如果在武功方麵毫無建樹,甚至表現得極為拉胯,即便你文治再厲害,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畢竟有太宗文皇帝在前,僅靠一方麵如何能震懾住天下,掌控住全局?一旦這股思潮蔓延開來,則孫黎在臨死前,為楚淩促成的種種,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好在楚淩賭贏了!!

對於整體戰局及大勢,楚淩沒有預判錯。

領軍於前線廝殺的武勳及將校,還有無數大虞健兒沒有叫楚淩失望。

活動於前線後方的察事、錦衣衛,滲透於敵國的隱龍衛,表現的都相當出彩!

承接前期乃至中期的紫光閣所轄諸行各號,頂住了難以想象的壓力與擔子……

針對於北虜發動的這場北伐,能夠取得如此舉世矚目的傲人戰績,是離不開各方群體的勠力同心的,哪怕他們彼此間或許不知對方的存在,但是這一仗打贏了!!

當然最為重要的還是楚淩。

作為大虞的天子,如果楚淩沒有十足的信心與決心,遇到事情表現得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愛惜羽翼……那麼就算上述一眾群體表現得再出彩,甚至把生死置身事外,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

自北疆傳回的露布飛捷,產生的漣漪及影響仍在擴散。

此前有幾分死氣沉沉的虞都內外,今下已徹底陷入到歡樂的海洋,歡呼聲,慶賀聲,鼓樂聲……各種聲響交織在一起,讓虞都徹底變得不一樣了。

“娘子!!”

“娘子——”

武安長公主府。

劉諶的喊叫聲響起,這叫公主府的丫鬟小廝,無不是低首行禮,跟先前比起來,駙馬爺現在太不一般了。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從正堂內走出的楚錦,瞧見醉醺醺的劉諶,一臉興奮的朝自己所在跑去,娥眉微蹙道:“你是找死啊,今下虞都受北疆所傳露布飛捷的影響,內外諸坊全都沸騰起來了,你兼領著五城兵馬司之職,怎麼敢在這時飲酒啊!!”

“娘子不必擔心。”

劉諶打著酒嗝,搖晃著身軀,伸手對楚錦說道:“平國公節製的北軍,暫轄的南軍,已經出動維持內外秩序了。”

“這震動太大了,靠兵馬司,靠巡捕營,根本就維係不好這種情緒宣泄的。”

“為了避免虞都內外出事,為夫跟邵大人,第一時間便結伴去見平國公了,並聯名向禦前呈遞了奏疏。”

“是啊,這種情緒宣泄,豈能靠兵馬司、巡捕營維係好啊。”楚錦聽到這話,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隻是講這些話時,楚錦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夫君,北疆的露布飛捷,全都是真的?”猶豫了很久,在攙扶劉諶進堂時,楚錦低聲詢問道。

“這還能有假?”

劉諶咧嘴笑道:“辰陽侯、保國公、勳國公、成國公他們是怎樣的脾性,娘子難道還不清楚?”

“那都是極具性格的主!!”

“再者言,去北虜敕汗山揚威的羽林軍,南軍先驅,除了端木玉、舒玉慶這幫群體外,餘下的都是什麼?全都是初出牛犢不怕虎的存在。”

“殺良冒功,虛報戰績這種事,要是彆人,我相信會摻假,以此謀取到種種好處,但是叫他們乾這事兒,那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好啊,好啊!”

楚錦聽到這話,眼眶微紅起來,“此前的那股惡氣,那種屈辱,終於是還回去了,陛下真不愧是大哥的種,像我楚氏一族的!!!”

作為大虞的長公主,楚錦是有大虞的,這是她的父兄,嘔心瀝血為楚氏打拚的江山社稷啊,這要真是出什麼差池,那可如何是好啊。

在楚錦的潛意識裡,在那一特殊時期下,籍籍無名,還很小的楚淩克繼大統,她的心裡是憂愁的,讓這庶出侄子成為新君,對大虞真的好嗎?

其實似楚錦這種想法,在大虞皇室宗親之中,在皇親國戚之中,那是不在少數的,隻是跟其他人比起來,楚錦有一點是好的,她不摻和朝中的紛爭與博弈,她知道,那不是她所能摻和的。

哪怕她的身份尊貴。

可她的身份,是來自於大虞基業。

失去了這一點,那她什麼都沒了。

‘從這一刻開始,大虞皇室在一眾宗藩,皇親,國戚的心中將再度變得不一樣了。’看著自家娘子的反應,劉諶表麵沒有變化,但心裡卻暗暗道。

‘當上述群體都對天子生畏,則大虞皇室的至尊地位就不受任何動搖,這對陛下統禦天下是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的!’

作為大虞的皇親,還肩負著眾多職責,深得天子信賴與倚重,劉諶看待問題比誰都要透徹。

自北疆來的露布飛捷,這對於整個大虞是意義非凡的,這所改變的,影響的,是超乎世人想象的。

“夫君,恬兒在前線怎樣?”

在劉諶思慮這些時,楚錦麵露憂色道:“自恬兒隨軍北上後,就沒有他任何音訊……”

“娘子,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等楚錦把話講完,劉諶伸手握住其手,表情正色道:“北疆的仗,隻怕打不了多久了,等再過些時日,為夫就去禦前,向陛下請示下。”

“還是彆請示了。”

楚錦聽後,卻搖頭道:“為我朝在前線奮戰廝殺的何其多,這又都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誰的父親啊,恬兒作為大虞皇親,在北疆的仗沒有結束前,我們不能做讓人心寒的事。”

講到這裡時,淚卻從楚錦眼眶流下。

作為母親,怎麼會不心疼和關心自己的孩子啊,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可楚錦她不止是劉恬的母親,更是大虞的武安長公主,要是就因為她的關心和思念,就影響到大虞的對外之戰,哪怕隻有一絲絲,這是楚錦不願看到的,因為這違背了她的做事準則。

見自家娘子如此,劉諶沒有再說什麼。

北疆這一戰是打贏了,這的確是令人振奮與歡喜,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隻是將大虞從偏轉的方向拉回正軌了,後續還有很多事等著呢。

站在男人的角度,站在父親的角度,劉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憑借自己的本事,得到對應的地位與權力,而不是單純靠身份,畢竟這是不牢靠的,唯有靠自己得到的,這才是最牢靠的。

劉諶是看明白了,跟北虜的這次北伐,那僅僅隻是一個開始,後續肯定還有很多戰事要在正統朝發生的,不然先前做的種種全都白費了,就依著他對天子的了解,怎麼可能就此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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