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道
月隱真人的動作要比各方以為的迅捷許多,五姥山十一位金丹上修僅餘掌門與刑堂長老坐鎮本山、未有出動,其餘九名上修則是在月隱真人的帶領下,開始著手徹底平靖山北一道。
山北道其餘地方無有真人坐鎮,可各方上修加起來,勿論是質量還是數量可都不比五姥山及其下附庸差上多少。
月隱真人便算貴為元嬰,可縱是再怎麼厲害,也是分身乏術,隻得將先棄了大部地方,揀選精銳奔赴三汀州。
三汀州早年間乃是山北道仙道最為昌盛的地方之一,論起來並不比山北道首府、如今五姥山所在的鎮雄府稍差。
不過自五姥山出過一位真人過後,三汀州在山北道便就再不複從前能與鎮雄府掰手腕的地位。在遭了五姥山狠狠抽了幾口血過後,此地便就漸漸沒落成了山北道中一處尋常州府。
隻有時不時出來一個能比五姥山道子的天驕時候,旁人才能依稀從中窺得當年那幾分繁華的影子。
隻不過便連五姥山自家也從未有過二位真人並立時候,三汀州自然也難出一位真人,隻得默默不言,任由自家遭他人吸血。
三汀州州中仙門林立、秩序不差。
這近千年間,州中修士一貫習慣由兩個金丹大派黎穀金家與北葵派所管轄。
說起來也是稀奇,這兩個金丹大派修行功法一正一邪,確是出人意料的相當和睦,幾可稱得親如一家,從未聞聽過有什麼齟齬之事發生。
也因於此,三汀州漸漸也被這兩家門戶經營得如鐵板一塊,堪稱針插不入、水潑不進。特彆是近百年來,便連兩家上頭的五姥山,一般也隻收得供奉常例,其他事情都少能插手。
區區金丹門戶竟令得五姥山這元嬰大派稍有投鼠忌器的模樣,自是有所憑仗。
黎穀金家家主嫡子金風青入得關西道裂天劍派掌門鬆陽子門下,入門一甲子、擢為親傳、成得中品金丹。
而今金風青年才不滿二百歲,便就已是金丹巔峰修為,足令得天下大部分修士豔羨十分。
月隱真人便是不看鬆陽子那元嬰後期大修士的麵子,隻看金風青自身,後者也堪稱整個大衛仙朝甲子年內最有可能成嬰的幾人之一,不可等閒視之。
過往月隱真人顧忌著身後事,自是不想招惹這等人家。
蓋因五姥山自宗內出過一場大變過後,元氣損傷不少,本來就無有什麼餘力編管山北全境,維持個麵上過得去也算不差。
畢竟金風青這等賢才如若成得元嬰,便算年資稍差,但這鬥戰手段說不得還要超出月隱真人這垂垂老朽。
但今時不同往日,裂天劍派關係與滅衛一係的中堅門派血劍門走得頗近,對匡家宗室亦有不少怨懟之言,隻是未有如後者一般直掛反旗罷了。
而黎穀金家與北葵派在前番血劍門餘孽王北星流竄到山北道攪風攪雨的時候,雖未直接附逆而為,卻在私底下與其暗通款曲,被親勳翊衛羽林郎將束正德捉到了不少實證,隻是同樣顧忌著這兩家身後人,這才隱而不發。
月隱真人曉得匡琉亭這位新晉秦國公,與束正德這類曉得忍一時之氣的老練兵家截然不同。
這位宗室貴胄眼裡頭容不得沙子,容不得這類與仙朝無有半點恭敬的勢力再留世上。既如此,還不如將這處膏腴之地奉獻出來為南下的合歡宗來做準備。
合歡宗可是關東道有數的大派,實力隻比太一觀、本應寺這類道統魁首稍差,門中照舊有二位真人、數十上修。
自衛帝納了合歡宗聖女為妃過後,這合歡宗便就徹底失了扭捏做作,一門心思隻為仙朝做事。
月隱真人曉得消息,合歡宗為與匡琉亭站台,掌門蕭婉兒在南下之初便就揀選了五名上修,弟子千餘。
甚至有風聲說,合歡宗掌門蕭婉兒屬意其師絳雪真人也從關東道南下,好襄助匡琉亭這位皇嗣已成大事。
自家人曉得自家事,月隱真人曉得自己的五姥山遠比不得合歡宗勢大,匡家宗室又還存著招撫摘星樓的心思。
白參弘畢竟算得上天下有數的幾位後期真人之下第一流的人物,非是尋常真人能比,自是能受大衛仙朝青睞許多。
莫看秦國公府從山南道中生生摳出來了五州之地,往後若無什麼大事發生,山南道方向幾十年不動刀兵都不奇怪。
但山北道卻是不然,待得月隱真人這位元嬰壽儘過後,便連五姥山這山北道第一宗門,在匡琉亭眼中怕都不甚值錢。
屆時便算匡琉亭還惦記著月隱真人的護道之義,可這人情總有用完的一天。
過後隻靠著五姥山餘下這些弟子,能不能守住曆代先輩傳下來的這份基業?月隱真人對此並不怎麼樂觀。
是以與其將來落個道統斷絕的下場,還不如現下便就大方割肉。
至於將來合歡宗入得山北道過後,會不會將五姥山沃土儘都蠶食,月隱真人便就操不得這個心了,他已將姿態放得這般低了,隻要匡琉亭將來稍稍念及舊情,總能為五姥山道統謀條出路才是。
“太上長老,選蕭山到了。”
在五姥山一位辮發金丹的輕呼之下,月隱真人睜開雙目,感受著身下飛舟微微一頓,抬頭探向了百裡外那座雲霧縈繞、山體隱現的高大山脈。
他站起身來,背手往艦艄行去,寬大的袖袍贅在地上,拂過甲板時候溢出來幾縷淡白靈氣。
月隱真人曉得黎穀金家與北葵派兩家當是早早得了消息,正糾結著一眾附庸龜縮陣中,以應對他這五姥山的大軍討伐。
這真人將選蕭山外由三階極品大陣所化的護罩玄光認真看過一遍,目中流露出些難以言說的複雜神情,最後才輕念一聲:“打個招呼,再發言招降。”
“是!”那辮發金丹恭聲應了,轉首一揮令旗,艦艏上一十二座黑虎砲台上法禁倏然消逝,落在位置的數十名築基砲手齊聲一喝,一座座黑虎砲台一同亮起青紫色雷紋的同時,周遭雲層也被沸騰的靈氣撕開蛛網狀的裂痕。
繼而三階飛舟的玄鐵龍骨發出刺耳鳴嘯,深嵌符文的砲管次第泛起熾熱的紅光,似是一頭惡獸緩慢地睜開了一隻隻蘊滿殺意的赤瞳。
辮發上修將選蕭山護山大陣上頭流轉的符文映在瞳孔,指尖凝起一道赤芒,浮在令旗旗尖劃破掌心,血珠飛濺在虛空凝成金色符文的瞬間,一十二座黑虎砲台同時噴出皂色光柱。
就在光流撞上大陣的刹那,陣上流轉的數百道防禦符文倏然炸裂大半。
強悍的氣流掀翻了選蕭山周遭的一片矮峰,便連立在百裡之外飛舟上的修士,亦都能感受到震蕩餘波。
三階極品夜魘隱狩舟對三階極品周天引星陣,才第一回合,自難有所成效。
兩家聯軍之中守在陣眼的,是黎穀金家的另一名金丹金方澤,本事不差,他帶著數十名真修依著數位二階陣師所言,次第將自身靈力灌入身邊陣旗,本來明滅不定的陣紋便就倏然一震。
原來被皂色光柱擊滅大半的防禦符文又驟然生起,流轉不停,細看下來,似要比從前時候看起來還要明亮幾分。
不過便是五姥山的辮發上修對自家飛舟再怎麼自信,也未想過能夠數輪砲轟便就破了黎穀金家這經營數百年的三階極品陣法。
不過這麼一輪砲、幾千枚靈石漂沫完後,月隱真人要與陣中人打招呼的目的卻已完成。不過辮發上修顯然並不滿足於此,他又從儲物袋中取過來一支短銃。
隻見得銃體細長,渾如亮銀,便算是庸人掃過一眼,也能夠立馬覺察出此銃定是件難得的靈具,辮發上修口中輕念一聲:“敕!”
“敕!”落地過後,其銃身上由三階靈墨塗抹而成符文一個個閃爍不停,一道烈焰自銃口噴湧而出,居然比先時那些虎砲流光還要淩冽數分。
烈焰迅捷無比,金方澤這番反應要慢了一拍,倉促之間,隻得帶著陣中旗手一道揮舞陣旗,引下來一道日華凝成離火屏障,欲要將那道烈焰隔絕在外。
隻是這番以火對火,最後卻還是辮發上修的手段更勝一籌。離火屏障被灼開一個數丈寬的缺口,落在周天引星陣本體玄光上頭還有力在,在其上顯出幾絲細紋。
雖說隻是片刻金方澤便就引著眾弟子將損傷處彌補完好,但是剛剛被這道烈焰震得肉身俱散的幾名真修卻是難活過來了。
辮發上修將此幕儘收眼底,目中生出些自得之色。隻是一擊過後,其手中耗費許多資糧才煉成的短銃銃身符文亦是儘散,其上靈光亦是黯淡許多、眼看即是不能用了。
月隱真人有些不喜地歎了聲氣,想到自家這些門人一個個皆是走錯了路的,怎麼能在百藝之上耗費這般多的心思,以致耽誤了修行正法、難成元嬰。
他搶在要出聲勸降的辮發上修前頭隻身躍出飛舟,足下輕點一步,便就穩穩落於周天引星陣外的彩雲之上。
“陣中各位,如若現下歸降,或還來得及。”
元嬰真人,整個大衛仙朝明麵上都還不足百位,自是尊貴十分的。陣中附逆修士哪怕大多是聽從自家師長行事,該是十分篤定。
但今日甫一見得傳說中的月隱真人現身,這心頭也不免惴惴。
不過固然陣中生出來些嘈雜混亂,可也未有出現月隱真人這寥寥數言,就勾得人跳反的境況發生。
月隱真人自也曉得陣中主事的兩家人對五姥山積怨已久,儘了人事過後,便也就不報希望,隻與夜魘隱狩舟一道攻擊麵前這周天引星陣。
作為三階極品大陣,周天引星陣自然不止有守護之用。此陣能引日華為屏,同樣能借星力凝化無窮劍雨。
落在夜魘隱狩舟上的五姥山弟子是有屏障,但是其餘各家附庸門派卻是死傷慘重,便連一名被征募來的金丹上修,也都被數道星劍擊傷、頗為狼狽。
月隱真人從來都隻是忌憚黎穀金家家中那位麒麟兒將來成嬰,對於真敢不自量力忤逆自己的金丹宗門可是毫不在意。
貴為元嬰真人,他自有這等資本。
隻聽得月隱真人冷哼一聲,眉頭稍稍一皺,口裡頭默念一陣過後手中玉尺輕揮三下。
下一瞬隻見得三道玉色玄光將天幕擦燃的同時,周天引星陣由日華凝成的那麵赤色屏障便被劃破大半,將其中法陣光幕裸露出來。
五姥山一方畢竟人眾,饒是吃了些小虧,但此番見得真人顯威,自是又士氣大漲。
隻見得陣外無數道術、符籙、法器飛射在法陣玄光上頭,打得這三階大陣陣紋連顫不停。陣中眾修未有放棄抵抗念頭,頂著月隱真人這位元嬰真人的壓力照舊催使星劍簌簌落下。
一時之間,陣內陣外皆是一片血光綻放。
不過明眼人卻都能看得出來,與陣外皆是五姥山附庸遭殃有所不同,陣中先隕落的反是黎穀金家與北葵派的許多精銳弟子,若是兩家還無後手,那麼怕是過不得多久,這頗為難得的三階極品大陣,便就隻有被攻破這麼一個下場。
隻是這場戰事才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陣外卻又有變故發生。
月隱真人手持玉尺揮擊幾下,才震得陣中一初期上修法寶破碎、數麵陣旗撕裂開來,便就感到身後有劍光襲來。
顧首一看,雲層中似是有千萬道銀蛇倏然炸開,一團團雲氣不講道理的翻滾起來,將大好的日頭都掩蓋了一片。
劍聲清越、劍光明亮。
當這道劍光從天空中驀然墜下的同時,周遭百裡內即是河水沸騰、蟲鳥俱喪。
“劍元大成,金風青!”月隱真人眉眼一眯,麵上無有懼色,隻是伸出手中玉尺輕輕一擋,待得劍光上頭靈芒黯淡過後,方才鉗指一撚,輕鬆夾碎。
“晚輩金風青,奉師命來為前輩問好!”雲層中揮劍的是個其貌不揚的黑瘦男子,言過之後,手頭動作未停。修成《裂天劍典》這部宇階中品劍法的金風青連發三道劍氣,目標卻非是月隱真人,而是場中最為賣力攻陣的那位彆家金丹。
這位上修怎麼說也修行了近四百年,自成金丹過後便就稱宗做祖,遇到元嬰真人的機會少之又少,便算遇到同階也少有一言不發即就直取性命的。
直到裂天劍氣撕開雲團,伴著雨幕般的星劍一道墜下的時候,這上修方才倏然意識到,距離自己上一回麵臨如此境況的生死危機,怕都已要算到甲子年前了。
可這時候反應慢了一拍,可是真要人命的!
饒是曉得自家那幾樣防禦法寶在這劍氣麵上怕是比紙糊的強不得多少,但是這上修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皆祭出來援護身前。
好在一旁的月隱真人無有坐守旁觀,玉尺靈寶脫手而出,將那道劍氣輕鬆打散,救下這上修命來的同時也在低聲念道:“這起碼是小成境界的《裂天劍典》。”
不過便算再怎麼天才,金風青到底才是個金丹修士,月隱真人並不以為前者有什麼值得自己所重視的地方。
於是也不過多贅言,隻又出聲問道:“金小友或可能勸得令尊出降?秦國公有悲天憫人之心,實在不亡這世上再遭殺孽。老夫可在此做承諾,茲要是黎穀金家可以遷徙本道,老夫也可以寬恕你家上下性命”
“哈,前輩是安心與仙朝做鷹犬,我們裂天劍派弟子隻想老實過活,彆的不想!”
“想”字落地的瞬間,天幕上頭又是道道劍氣縱橫,附帶著狂暴之感墜落下來。
“好劍法!”月隱真人濁目一亮,心頭亦在哀歎自家為何未有這樣出色的後輩可以繼承宗門。
不過金丹終是金丹,饒是月隱真人都已覺得麵前這個黑瘦漢子實際本事隱隱能跟費家那頭老鳥比肩,可他心頭卻還是未有將其太當回事。
果不其然,便是月隱真人顧忌頗多,未有全力而為,但那金風青卻還是無有束手就擒。待得二人鬥過半袋煙工夫,金風青即就黔驢技窮,忙賣個破綻奪路而逃。
於月隱真人看來,金風青這元嬰種子的性命可要比餘下那些修士加起來還要值錢許多,自是不能放過的。
“此子劍遁之術練得不錯,當是以為這樣即可保持不敗?怕是忘了老夫本事了!”
月隱真人信心十足地駕著螭龍玉攆追了上去,而自五姥山那辮發金丹從其手中接任指揮權柄,本來隻悶頭挨打的三汀州各家聯軍,居然開始大著膽子反擊了。
鏖戰許久過後,北葵派所煉化的幾具銅屍與黎穀金家一頭靈獸率領著部分戰意洶湧的三汀州修士掩殺出來,辮發金丹早做了準備。
夜魘隱狩舟調轉黑虎砲台、隨行而來的二位本門金丹與三名附庸金丹帶著門下弟子結成軍陣,毫不畏懼地迎接上前。
砲聲隆隆、血花朵朵,參戰雙方的修士卻是都不曉得,自己是正在以各自性命來拉開了亂世序幕的一角。
戰事直進行到次日早晨才稍有停歇模樣,雙方停戰不是因了不能再戰,而是因了勿論是月隱真人還是金風青,居然都還未歸來
————兩日後,小環山
康大寶正緊蹙眉頭,看著秦國公府發來的戰報唏噓不已:“月隱真人居然傷了,這誰能夠想到?”
一旁的諸位師弟不及發問,而是在講這份戰報一一傳閱過後,最為老成的葉正文方才跟著嗟歎一聲:
“兩河道血劍門山門被破過後,僅剩的那位真人聞風子多年來一直尋覓不到,誰成想居然一直是由山北道黎穀金家收容供奉?!好在月隱真人謹慎,饒是聞風子與金風青二人聯手設計,也不過是受了些許輕傷罷了。”
“隻是如此一來,月隱真人便就要帶著門中大部弟子陷在選蕭山、不得走脫了。”袁晉敏銳地察覺到此點,語氣中帶了些擔憂之意:“山北道其他地方,僅靠著五姥山餘下那幾名上修怕是難以平靖,說不得還要”
“說不得還要吃大虧呢!”
康大掌門也跟著歎聲起來,天曉得五姥山這些年來到底怎麼治理的山北道,到底要把各家盤剝成什麼模樣,才能連月隱真人這尊老邁元嬰身死都等不得,隻被外人稍稍挑撥便就儘都跳反?!
除了幾家最為親近的姻親故舊之外,五姥山在山北道幾乎稱得舉目無親、滿目皆敵,怨不得月隱真人這般擔憂身後事呢,如今看來,卻有幾分真知灼見。
康大寶複又取出一張信符來講道:“依著今晨我那伯嶽信上說,天勤老祖都已帶著幾名上修去了選蕭山馳援,多半是那位聞風子傷勢好轉不少,與金風青聯手之下,月隱真人難以製住”
一直在側不開腔的蔣青也不想讓自己在堂中顯得格格不入,於是特意找話來問:“那大師兄,咱們重明宗是要?”
“若是局勢真的一發不可收拾,國公府自是要征發轄內修士奔赴山北道參戰的。”康大寶言講到此處倏然一頓,想了想後方才言道:
“過往依著天勤老祖口風,我們便算要去山北道,也不過是打打順風仗、幫著五姥山於戰後收拾下殘敵罷了。但依著現在看來,怕是沒有這般舒服了。”
眾人眉頭皆是一凝,任誰都曉得這已是由各家真人主導的戰事有多凶險。
要知道,如今山北道各家從逆之輩有了元嬰坐鎮可是今非昔比。
不客氣地說,那位自兩河道來的聞風子真人便算無有動手之力,隻是擺在那裡做個招牌,也能令得山北道各家膽氣激增、五姥山吃儘苦頭。
“老葉,論劍大會與宗門大比,快開快辦,與我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是!”
“老二,論劍大會過後,速速揀選英才將赤璋衛緊急擴充一番,勤加操練,哪怕多一人都是好的。”
“是”
“老三隨我來,”康大寶招呼葉、袁二人散去,自己則帶著蔣青入了雲房,拿出了一個精致鐵匣,其中有一枚內丹瑩瑩發亮、有一紮玉簡內蘊靈光。
蔣青接過後先將玉簡大略一掃,抬頭時候卻是驚呼出聲:“外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