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榮並沒有想著拜托何雨柱在他走後照顧王家。
兩家的關係說這個，也是有點見外。
這些年何雨柱沒虧著王家，有什麼事，都是第一個出麵幫助王家。
哪怕上回何家被秦京茹鬨騰的不愉快，卻是不耽擱何雨柱對他的孝順。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王福榮知道，他這個小徒弟已經不是一般人了，要是他今天說讓何雨柱照顧王家的話語，何雨柱肯定會一口答應。
但那以後呢？
王福榮擔心的也不是何雨柱這邊。
他怕有了他這個話，等他不在了，秦京茹兩口子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會找上何家。
到那個時候，何雨柱就算再記著跟王家的師徒情誼，也總會有厭煩的一天。
到那個時候，就不是恩，而是仇了。
像何家這種人情得用到關鍵時候。
就是晚上的時候，王福榮躺在床上，也是跟老伴叮囑道:“以後，我要不在了，柱子那邊，你輕易彆跟他開口。
柱子現在不一樣了，像是上回自行車票的事，就鬨得柱子不是很高興。
這些事，我在的時候，他都會看我的麵子算了。
但要是咱倆哪天不在了，說不準就因為小事得罪人。
兒媳婦不壞，就是太小家子氣，眼皮子淺了點。
這個上麵，你要多叮囑她幾遍，以後正常來往，該走動就走動。
但能花錢辦的事情，就彆求我那幾個徒弟。
特彆老三跟柱子那邊。
人家給你是人情，
人家沒想著給，你去強要，就有點讓人看不上眼了。
咳咳……”
王師娘給王福榮墊了個枕頭，不無埋怨的回道:“你少想一點，多活兩年，比啥都有用。
天天操心這些事，你累不累啊？”
雖然抱怨，但老太太說的也是實情。
要王福榮能活到一百歲，就他在外麵那些徒弟，小二跟秦京茹能再享他三十年福。
王福榮輕笑兩聲，又跟著咳嗽了兩聲，這才帶著喘息說道:“能活誰會想著這些事。
我這身子，
小二他們雖然瞞著我，不跟我說。
但我自己知道，不行啦。
年輕時，天天提心吊膽的，傷了根本。
要不是小三柱子十多年前帶我去找了蕭醫生，說不定那時就沒了。
能活到現在，那是上半輩子積攢下來的功德。
看著小二成家立業，還能守到大孫子上小學，老天已經夠厚待我了。”
“少說兩句，馬上過年了，哪那麼多喪氣話？”老太太沒什麼好脾氣，雖然她也知道早晚有那麼一天，但聽到王福榮像是交待後事一樣的話語，她還是心裡不得勁。
“嘿嘿……也是風裡雨裡過來的了，哪有那麼矯情？
我趁現在能說不說，偏要等我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時候，才跟你交代這些？
你不是折騰人嘛！咳咳……”王福榮倒是看淡生死，相當灑脫。
“行，行，行，你愛說就說。
要不要我把兒子兒媳全部叫過來，聽你說個痛快？”老太太仍舊是沒好話。
但手上輕拍王福榮後背的動作卻是沒停。
王福榮也不管老伴能不能看到，卻是緩緩搖了搖頭，繼續叮囑道:“小二太老實，心裡藏不住事。
兒媳又容易自作聰明，胡思亂想。
咱們倆隻要有一個在，就不能交代他們這些。
我走了，你在，那些徒弟還是會聽話。
等到你要下去找我之前，再叮囑小二一聲，
老三跟柱子的人情，隻能用到我大孫子身上。
他們夫妻倆不許用，除非生死相關的事。”
這下王福榮倒是正色許多，語音也是嚴肅了起來。
老太太“嗯”了一聲，卻是好奇的問道:“老頭子你說，柱子也不是不能安排媛媛在身邊，他怎麼舍得讓小丫頭去那麼遠的？”
何雨柱跟王家說的安排，是小丫頭送去川府小雷那邊，讓他照管。
然後過兩年再進部隊。
王福榮嘴角浮起神秘微笑，輕聲說道:“我知道為什麼，我不告訴你們。嘿嘿……”
雖然何雨柱沒跟王福榮漏底，但就是這段時間，何雨柱在說著對兒女安排的時候，特意繞開了何大清。
王福榮就猜出來一些端倪了。
這套他熟啊！
當初何雨柱安排譚雅麗母女跟何大清去港島的時候，叮囑最多的也是保密。
而現在何雨柱明明在從事外貿工作，卻是絕口不提何大清譚雅麗那些人，
並且就算何雨柱要安排閨女下鄉，他自己就有經營出來的一塊地盤。
要何雨柱把閨女安排到農場那邊，就何雨柱在那邊留下的人情，人家公社會把何媛當長公主伺候著。
不比送到川府去好？
王福榮要這還猜不出來，那就真的該開席了。
王福榮並沒有生氣何雨柱對他的隱瞞，反而是很高興。
這說明何雨柱從年少時的生澀，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成熟。
當然，王福榮也猜錯了一點。
就是何雨柱一直都是成熟的，隻不過當初安排何大清去港島的時候，手上資源沒現在多，也就做不到現在這樣保密。
“愛說不說！不說你帶到棺材裡去。”老太太說了句氣話，也不給王福榮拍背了。
卻是有點撒嬌似的，直接背過身，不搭理王福榮。
少年夫妻老來伴，夫妻之間的撒嬌，隻論感情，不分年紀。
王福榮也是把身子往被窩裡滑了滑，也是嘴硬的接了一句道:“等到咱們倆都躺棺材裡的時候，我再跟你說。”
……
該走的人家都走了一遍，最主要就是把何媛開過年要去川府的事，給宣揚出去。
這個上麵，老路那邊也是配合何雨柱這邊。
到時候，川府某個窮鄉僻壤處，一定有何媛這個名字在村子裡掛著。
至於年齡，稍微改一下，不費事。
當然，到時候，也會有借調給川府“綿羊”某軋鋼廠的調令。
但那個調令，連小雷同誌也不清楚。
這算是何雨柱欠了老路一個人情，在老路去小日子之前就說好的。
但老路也是沒辦法，他真怕不答應何雨柱，何雨柱會直接帶著老婆孩子從彆的渠道去港島。
明年的郭書苗婁曉娥那條線相當重要，老路不敢賭何雨柱的心裡，家人與社會責任，到底哪個更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