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輿論戰的關鍵,從來不是說服對方,而是誰先爭取到位於中立沉默的大多數,誰就占據了主動權。
輿論戰隻是局部戰場,彼岸最後祭出終極殺招——10億現金補貼正麵硬剛,同時彼岸搜索官微同步表態,“對於這次補貼活動,我方進行特彆說明:後續對方如果繼續加碼,我方會進行對等補貼,後續不再發公告進行理會”
雙方在輿論場、補貼大戰等各個維度陷入膠著,誰都不肯退讓半步
4月23日,百度的數據鴻溝策略悄然上線
2個小時後彼岸搜索技術團隊發現異常,因為最新抓取的近半內容頁麵全是亂碼,根本沒法用,不過好在預警機製發揮攔截作用,沒有留到頁麵暴露給用戶。
技術團隊一番分析才知道原來被對方加密了。
“對方給數據流加了密。”戴文淵臉色難看,“我們至少需要72小時才能破解。”
收到反饋,陳默讓許朝軍協調之前黑過滴滴和美團的‘信息特戰小隊’進行破解支援,同時有樣學樣對己方平台的信息源進行加密。
但,這需要時間。
整整三天,彼岸的搜索結果停留在4月23日的數據斷麵。
第二天,百度顯然也察覺了對方的技術反製,雙方隨即展開更隱蔽的網絡和數據攻防。
彼岸搜索市場份額受其影響首次回落,從峰值的35下滑到28
根據專業數據統計機構易觀智庫預測,如果這樣持續下去,最終華夏互聯網搜索市場將會發展成為一大三小的格局。
4月最後一天的深夜,京城某出租屋內。
黑暗裡,手機冷光映出一張灰白的臉。
想起最後一次診斷報告上“姑息治療,提高病人生存質量”,魏澤西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生病前,他的夢想是畢業後能入職彼岸。
得病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活下去。
到現在,他隻想趕緊去死可又有些舍不得!
歎息聲中,年輕人忍著病痛用蒼白的指尖在手機上艱難地打著字
「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寫下來,不過為了避免給家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就不把那家醫院和那個醫生的名字說出來,不過癌症病友應該能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希望我的故事能讓更多人免於被騙——對我們這些腫瘤患者來說,被騙的代價實在太沉重了
大二那年,我被確診惡性腫瘤。
從此開始了噩夢般的治療曆程:手術、放療、化療每一次治療都讓我生不如死,卻又不得不為了活下去而咬牙堅持。
京城、滬市、廣州等地的腫瘤醫院都給出了同樣的結論:沒有希望了。
最終我們在網上聯係了一家上麵說的特彆好,“我們這個技術跟斯坦福合作的,有效率高達90,你這種情況二十年沒問題”
我特意又查了資料——多次出現在權威電視台的節目中,而且不止一次。
斯坦福技術、有效率高達90等等這些光環的背書讓我放下了最後一絲戒心。
沒幾天我們就來了京城
三個月,20萬換來的是癌細胞擴散轉移的噩耗。
當我們再次聯係對方,原本的話術變成“個體差異”和“概率問題”,他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做過保證,還想讓我們接著做,說治療次數多了說不定就有效果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人性可以惡到這種地步
後來通過彼岸搜索、知乎,甚至托國外同學在ogle查詢,我才知道:國外已經淘汰的技術,拿到國內包裝一番所謂的“國際最新技術”來進行各種欺騙。
最諷刺的是,當我終於認清真相時,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現在的我,每天都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看著父母為我耗儘家財、日漸憔悴。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對現在的我來說更像是一種諷刺。
所以,回到最初的問題,看到這裡的朋友,你認為人性最大的“惡”是什麼?
我認為,就是那些打著“救死扶傷”的旗號,利用人們求生本能去行騙的人。
他們精心編織希望,卻隻是為了更好地榨取絕望。
當金錢成為衡量生命的唯一標準時,天使也會變成了惡鬼。
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敢這樣?
因為,他們無比篤定,像我這種對生活抱有一絲希望的人,什麼都會相信。」
五月小長假首日。
當人們沉浸在勞動節假期時,知乎上一個看似平常的提問“你認為人性最大的'惡'是什麼?”悄然發酵。
起初,這個問題更多是情感層麵的共情和安慰
“當時我就是在網上搜到了一家醫院去檢查要不是後來找了公立醫院複查簡直太可怕了。”
這個案例猶如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
緊接著,成都一位網友揭露:他通過搜索找到某腋臭專科,官網標注費用不到千元。
但項目進行20分鐘後,對方突然中斷操作,要求家屬追加兩個“必要“項目,最終費用飆升至6000元。
隨後越來越多的網友現身說法的自曝親身經曆,引發了網友無儘的憤怒:
“草,同一個地兒,我t也中過招!進行中直接坐地起價和綁架勒索有什麼區彆?”
“這跟十幾年前電線杆上那些騙子廣告有什麼區彆?”
“我是相關從業者,具體不便明說,就補充一個冷知識:像這種醫療競價單次點擊費用非常貴,而這些錢你猜最後由誰買單?”
隨著討論升溫,更多觸目驚心的案例浮出水麵,不便贅述,隻能說現實中的案例往往比情節更加的冰冷和誇張。
時間流逝,輿論愈演愈烈。
該問題持續占據熱榜,瀏覽量和評論數在飛速上漲。
隨後開始從知乎慢慢擴散開來
難得的閒暇時光,陳默和齊萌萌慵懶地蜷在客廳的懶人沙發裡,各自捧著手機刷著網頁。
齊萌萌拿著平板看著《華夏世界》進行補番,而陳默習慣性地劃拉著職場論壇的頁麵,突然他目光一凝,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打開知乎,下一刻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高居榜首的問題。
他的目光掃過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案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怎麼了?“齊萌萌察覺到異樣,湊過來時發梢掃過他的臉頰,但此時的陳默就像一座冷漠的雕像沒有任何反應。
每一個新曝光的案例都像一記悶拳砸在胸口,令陳默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雖然早知事態嚴重,但當沉默的大多數終於打破緘默,這些用血淚寫就的文字竟比想象中更具衝擊力。
“這幫畜生!”他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聲音裡壓抑著滔天怒火。
身旁的齊萌萌也紅著眼眶,瘋狂點頭,“該殺,死刑起步!”
當天下午,一個緊急視頻會議接通。
“醫療援助基金進度?”陳默聲音冷得像冰。
周受資說道:“10億基金已就位。”
戴文淵不用老板提醒立馬跟上說道:“相關係統完成終測,節後第一個工作日即可準時上線。”
“陳彤,”陳默調出知乎那個問題的頁麵,“聯係周源,核實這些患者的真實性,但凡還在治療的,全部列入首批援助名單。”他停頓半秒,“尤其是提問者——重點查下!”
“明白。”
戴文淵突然插話:“oss,咱們這個消息什麼時候放出去?”
“彆打草驚蛇,免得對方有所準備,上線當天把消息放出去。
對方既然不想做人,那就是讓它們去死好了。”
“是!”
會議結束,屏幕一個個暗下去。
陳默想著,等陳彤的名單一到,十億資金到位,他就有理由把那個可憐的年輕人送到更好的醫療環境中,接受頂尖醫療專家的診治
可癌症晚期儘人事聽天命吧
陳默一聲歎息
五一小長假,關於彼岸和百度之間的輿論依舊甚囂塵上。
但這已不是魏澤西關心的問題了,他看著知乎上自己發起的問題下不斷增加的回複,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這些分享和警示,或許能讓許多像自己這樣的病人心生警惕,避免上當受騙,這就夠了。
現如今止疼片耐藥性越來越大,超過標準兩倍劑量才能減緩自己病痛,但時長也愈發的短了。
這幾天,魏澤西每天都要吞下雙倍的止痛藥,才能勉強支撐著去附近的一家網吧。
“幸好大學選了計算機專業,沒想到這時候派上了用場“,魏澤西苦笑著開了機。
其實他更擅長的其實是java,可惜環境搭建和功能所需的代碼令他早已力不從心,隻能退而求其次采用現成的微信開發者工具——那些即插即用的小程序組件,簡單方便。
特彆是新上線的智能語音模塊,讓他既慶幸又心酸——至少能把自己的聲音,永遠留在父母的手機裡。
他想利用有限的時間留下點什麼。
給父母留個念想,好像兒子還在身邊
他對著話筒說著話,眼神溫柔仿佛父母就在對麵
“爸,媽“
“我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