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不止秦恒好奇，在場的所有人都好奇。
本想繼續聊回法則大道的淵天尊，聞言立即停住，等蕭凡回應。
在眾人注視下，蕭凡道：“你們的猜測是對的，界海中心那隻手的確來自至尊，也的確是紫山聖界的主宰，紫山至尊。紫山至尊與我父親是朋友，多年前曾經一起經曆過一場艱苦的戰鬥，最終雖然取勝，但紫山至尊隕落，我父親也陷入枯竭，沉睡了很久。至於紫山至尊去向的問題……”
蕭凡賣了個關子：“事關重大，恕我不能相告。”
眾人聽得認真，卻又忽然掐斷，感覺很是不爽。
“說下去啊，紫山至尊去了哪裡？”
“至尊級彆的存在，又不會害怕我們，讓我們知道一下怎麼了？”
“蕭天尊，再說幾句吧！”
眾人紛紛道。
秦恒也忍不住好奇，問道：“蕭天尊，聖界之間的戰爭是什麼樣的？至尊與至尊交手又是什麼場麵？他們那種層次的人，還有必要爭鬥？”
高層次的世界，喚起所有人的求知欲，都想知道那是怎樣的世界。
蕭凡微微搖頭：“所謂至尊，其實也沒什麼不同，無非是破壞力大一點。他們也有紛爭，也有矛盾，就好像你們這些尊神、天尊，坐擁廣闊宇宙，卻根本不在意曾經擁有一顆星球、擁有一座神國的幸福感，隻在意自己還能不能更強，能不能占有更多的資源。”
這一句話，讓許多人陷入沉思。
強大，是個相對詞，而非絕對。
蠻荒星球的人以為星主就是無敵強者，可星主在廣闊宇宙之中隻是個勉強能夠遊曆星空宇宙的底層修煉者。
世界越大，人就越渺小。八千聖界雖然層級很高，可生活在那裡的人，依然會有爭端，依然在為變得更強拚搏。
有人繼續詢問問題。
淵天尊的盛典時間很長，不在乎抽出一點時間讓大家自由聊天。
蕭凡很有耐心，基本上有問必答。
有人問他，紫山至尊在世的時候，紫山聖界是什麼樣子。
他說“就那樣子”，和現在一樣，沒多大變化。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界海多了一隻手，界林多了一條腿，紫山之上多了些殘肢斷骸。
也有人問，風霜聖界和紫山聖界哪個更強，八千聖界哪個最強。
蕭凡回答，哪怕是至尊也很難走遍八千聖界，所以很難論定誰是最強。不過在他的認知裡，自己的父親蕭風從未戰敗，能夠與之勢均力敵的至尊寥寥可數，整個聖界範圍內，至尊數量超過三位，和其他聖界相比，還是很強很強的。
種種疑惑，種種問題，說了很久。
界海生靈對界海之外的好奇心確實太重了，眾人隻知界海有中心，卻很少有人知道還有出口，這一次蕭凡的到來，讓很多人開了眼界。
秦恒沒怎麼開口，基本上全程旁聽，吸收了不少有用的認知。
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這一世的幸運，很大程度上都是源自於東懷月前世的因果。
“你將來要回去嗎？”秦恒問東懷月。
東懷月果斷搖頭：“最多回去看看那些故人，但絕不做他人的附庸。”
秦恒道：“你這具身軀的存在，就是未曾斬斷的因果，真能放下？”
她哂道：“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隻是大至尊沉睡時期夢中出現的生靈，夢中一切都已隨著他的至尊體複蘇而幻滅，不再重要。他賦予我身軀和生命，我會尊敬他，至於彆的……不存在。”
夢？
秦恒不置可否。
東懷月前世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如果隻是一個夢字就能概括，那也太草率了。
他歎道：“你越是想躲開，就越說明你放不下。沒關係的，想回去就回去吧，我會帶著你的那份一起努力，成為聖界至尊。”
東懷月沉默少頃，才回道：“你說得對，我在逃避。但誰規定強者就不能逃避了？我就是不喜歡前世，我就是要後悔，後悔當初不該被執念左右犯下錯事！我已經自斬，死了那麼多次，輪回十多次人生，昔日痕跡早該抹去，不要再讓那些不堪的過往糾纏我了！”
秦恒心裡微微刺痛：“那就忘了吧。”
六十多萬紀元相處，他也說不清自己對這位同源的摯友是怎樣一種感情。聽東懷月說不喜歡前世，說她後悔了，秦恒心裡便不由自主揪緊，很難受。
“唉。”東懷月歎息一聲：“等我正式跟他們告彆吧。告彆以後，我們徹底融合，天地之間不再有我，隻有你。”
秦恒心頭一震：“不行！你的意識必須保留，否則誰來與我共享修行突破的喜悅？”
東懷月笑了笑：“是啊，意識保留，我們還能交談，但我不會再有過去的痕跡。就像……就像精神分裂的病人。”
“這……”
秦恒心裡滋味古怪。
這不是還是一種逃避的行為麼？
不過……她說的也對，沒人規定強者不能逃避。屬於陳劫的一世早已經結束，東懷月的新生之中沾上了混沌海、古墨這兩個前世的因果，等告彆過後，將一切還給他們，這份恩怨就算徹底結束了。
不知多久，淵天尊又開始講道。
一道神念悄然靠過來，搭上了東懷月的意識。
東懷月將秦恒的意識也拉了進去，變成群聊模式。
尊神蕭立說道：“母神，你何時跟我們回家？”
東懷月冷冰冰的道：“誰是你母神，彆亂喊，我怕我朋友誤會。”
秦恒：……
蕭立也無語：“您不能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啊，再說了，我是您兒子，能有什麼誤會的。”
東懷月依然冷冰冰的說道：“前世因果不要帶給現在的我。我很同情你失去母親的悲痛心情，但你媽已經死了，我隻是個剛剛出生六十多萬紀元的普通尊神，歲數還沒你大。”
蕭立哭笑不得：“一把年紀了還耍小脾氣，您永遠都是任性的公主脾氣，從沒變過。”
秦恒加入話題，說道：“那什麼……要不去找大至尊一起聊聊？”
蕭立知道他的神念也在參與交流，客氣且疏遠的道：“秦恒道友，這是我們的家事，和你沒有關係，還請不要插手。”
東懷月上一秒還在“你媽已經死了”，一聽蕭立這語氣，立馬訓斥道：“怎麼跟你媽說話的？大小王都分不清了是吧！叫秦媽！秦恒也是你媽，這點眼力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