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萬界舟走完最後一段路，融合體秦月來到了至尊手的底部。
這東西要不是早前知道它是一隻手的話，單獨站在此地看根本看不出它是個什麼東西。
它龐大的體型超越了天尊神念所能抵達的界限，離得近的時候，眼睛看去甚至連牆壁都算不上，而是一座又一座緊緊相連的真宇宙。
離得最近的一座宇宙大約有6萬億光年，相當於一座源境尊神宇宙體的規模。
秦恒用神念去探測，透過堅韌無比的宇宙壁壘，隱約看見其內部有著十分繁榮、複雜的星空結構，比自己生活過的天然宇宙要緊密得多，一座座星係就好像被壓縮了似的，空隙很少，物質很多。
而且這個宇宙之內，是存在生命體的，小到單細胞生命，大到真神，都可以看見。
隻是他們好像都被困在內部，無法穿越厚實的宇宙外殼來到外麵。
東懷月心念說道：“至尊手和普通宇宙終究是不同的，記得以前蕭風曾經告訴過我，他在夢中和我們度過的那一世，其實是在他自己的至尊遺體之中進行的。所有宇宙的儘頭，就是他屍體的大腦，當他修行圓滿抵達至尊領域，便重新激活了至尊遺體，成為了現在的大至尊。”
秦恒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說這隻至尊手其實不是屍體，如果它內部有某個生靈修煉到至尊源境的話，是可以重新主導這隻手，讓它煥發出紫山至尊昔日的風采。”
東懷月道：“我不太確定，但這種可能性很大。從至尊的角度來講，也許這些宇宙裡的每一個生靈，都是紫山至尊的分身殘念，在演繹他記憶中發生過的過往，或者他思維推演出的億萬種人生軌跡。”
秦恒撇了撇嘴：“那我們來這裡乾什麼？”
她笑道：“來奪寶咯，至尊的手很珍貴的，看能不能撬開它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秦恒心下一笑。
也對，反正紫山至尊還未蘇醒，這隻手就是無主之物，何必忌憚它？
秦恒操控著融合的身軀，取出古墨化作一柄尖刀形狀，對著最近的這座至尊細胞宇宙斬了下去。
嘩~
至尊細胞宇宙外殼堅韌無比，但那隻是對真神和尊神而言。麵對古墨這個級彆的寶物，它也隻是紙糊的罷了，輕輕鬆鬆便被切開。
秦月踏空而入，在進入其中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蒼老腐朽的氣息，和在外麵看到的繁華景象有著很大區彆。
“這個細胞宇宙快要死了。”秦恒道，可以明顯的看見整個宇宙的空間、時間框架都在衰敗，不出十萬紀元，就會徹底坍縮，成為至尊手的一個腐肉細胞。
東懷月見狀說道：“紫山至尊和蕭風是同一時期經曆至尊大戰的，蕭風說他的至尊遺體大多數區域都腐敗了，鮮活宇宙少之又少。這紫山至尊死去的時間更長，想來這隻手的絕大部分細胞應該都是這樣，或者腐敗得更徹底。”
秦恒想了想，說道：“倘若所有屍塊的所有細胞宇宙都徹底寂滅，這位至尊應該就真的隕落了。”
東懷月用自己的大成時光法則讀取了這座宇宙的歲月曆程，歎息道：“他們經曆了超過38億個紀元的繁衍，已經很頑強了，但衰亡是不可避免的，沒有生命力的至尊體，終究也會枯萎腐敗。”
“這麼說來，我們倒是還很幼小，未來可期。”秦恒一笑，沒有傷感至尊之死。
他神念一動，造物法則流轉，將周遭宇宙能量吸扯過來，想要煉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然而下一秒，秦恒愣住了：“吸收不了？”
這至尊手的細胞宇宙，明明能量性質和外界沒多大區彆，但他卻一點都無法吸收到自己的身體裡！
東懷月訝道：“怎麼回事？難道隻有本土生靈才能汲取？”
秦恒換了方式又試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彆說吸收能量，就連帶走一個造物粒子都辦不到。
他哭笑不得：“看來至尊軀體之中的一切，都被打上了至尊的標簽，除了他遺體上誕生出的生靈，彆人根本奪取不了。”
東懷月恍然大悟：“而他屍體上誕生的最強者，終將取代他成為新的至尊，尋回原先的記憶……這就是至尊的永生奧秘！”
秦恒感到十分驚豔：“至尊源境真是神奇，看來不修煉到最後一步，我們永遠都隻是懵懂的尋道者。”
東懷月悵然若失：“怪不得在聖界再見蕭風之後，感覺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無比高深，無比超然，神性遠超人性……原來至尊的構造和我們根本不一樣。”
他們之前理解的永恒，是重生、複活，哪怕被消滅到隻剩下一粒細胞、一縷殘魂，也可以頑強的汲取宇宙能量再次活過來。
但至尊不是這樣的！
至尊遺體根本無法徹底破壞，是聖界最堅韌的物體，隻能被切割、腐爛，而無法徹徹底底的湮滅成混沌能量。
這是至尊級修為給至尊體寫下的一個“底層邏輯”，它超越一切，哪怕是其他至尊、更強的至尊，都無法改變！
而在寫下這個邏輯之後，至尊體就成了至尊永生的倚仗！
他們會死，會神魂寂滅，徹底失去生命力。
可他們不朽的身軀之中會孕育出無數個宇宙，無數個宇宙之中總會有一個人成為新的至尊，回到原來的位置。
說不好是後來者修煉以後成了至尊，獲得了至尊的記憶，還是後來者所經曆的一切本就是至尊原有的一切。
那遺體之中的億萬萬宇宙、億萬萬生靈，好像都有成為至尊的希望，可最終能夠成為至尊的，注定是和原來的至尊最像的那一個。
這就是……宿命。
“我們應該離開。”秦恒說道。
闖入至尊的世界，似乎是個錯誤的選擇。
萬一乾涉到這裡的因果，恐怕報應會來得很猛烈。
“嗯，走吧。”東懷月明白了很多事，心念回應。
融合體一步邁出細胞宇宙。
在離開的瞬間，這個細胞宇宙就自動修複了，沒有一絲被闖入過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力量流出。
內部的一切仍然照常運轉，該腐朽腐朽，該出生出生。
秦恒抬頭看著一座座緊密相連的細胞宇宙，低喃道：“已經成為至尊的，注定會一直是至尊，哪怕隕落了都能回去。那我們這些還沒成為至尊的，有機會成為至尊嗎？”
八千聖界很大，至尊數量不在少數，就算沒有八千，也有三四千。
這些至尊打來打去，總有人死，但時間一長，死去的人終將活過來。
也就是說，至尊數量隻會增多，而不會減少。
也許未來某一天，八千聖界飽和了……
那時候的至尊們，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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