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在爭取時間,若能儘快打敗石虎,楊豆豆便不足為慮,可如果時間拖得太長,楊豆豆這個強的有些離譜的五品陣師,很有可能會讓他們付出極大代價!
因為此刻楊豆豆周身已經凝聚出上百道陣紋,卻還沒有停止,說明接下來的大陣一旦形成,那麼威力絕對會讓他們吃儘苦頭!
七名武夫同時遞出拳罡,音爆如平地驚雷炸響。
石虎的表情依舊是那般僵硬,好像一點兒也不害怕,待到拳罡臨身,方才拉開拳架,普普通通的一拳砸出,卻有龍象之音爆響!
轟的一聲,一記拳罡與七道拳罡正麵撞在一起,氣勁激射,四下炸開。
石虎紋絲不動,宛如山嶽屹立,反觀七名龍象境武夫,卻是麵色大變,隻感覺一股磅礴的重力席卷,摧枯拉朽般湧入體內,悶哼一聲被震飛出去。
不過這七人絕非尋常武夫,身體劈裡啪啦作響,將傾入體內的力量卸掉,毫不猶豫繼續出拳。
登時密密麻麻的拳罡朝著石虎傾瀉而去,石虎依舊穩如泰山,不斷出拳,將楊豆豆保護的滴水不漏。
其他九司的參賽者並未開戰,而是緊張的注視著場中比拚,這一戰的結局,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團體大比的最終走向,同時也可以了解他們的實力與神通術法,為之後的個人戰做準備。
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楊豆豆之前布置的幾道陣法,此時已經被兩司聯手攻破,就當他們準備一同攻擊石虎的時候,卻聽到楊豆豆一聲嬌喝,數百道陣紋瞬間勾連,化作一座巨大赤紅色陣盤,懸浮在半空之中。
陣盤之上散發的威壓,令兩司之人如臨大敵,麵色凝重到了極點!
楊豆豆臉色泛白,胸口起伏不定,額前見汗,顯然這座陣法也耗費了她很大的念力。
“如果你們能破了我這座赤霄焚羽陣,就算你們贏!”
帶著喘息的聲音響起,隨即楊豆豆對石虎道:“離我遠一點兒!”
石虎答應一聲,對七名武夫道:“我們去那邊打。”
七名武夫麵色古怪,其中一人道:“閣下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這雖然不是戰場廝殺,但也不是在過家家鬨著玩兒,陣師運轉陣法之際最為虛弱,也是我們鎮壓她的最好時機,我們自然不能答應你去彆處。”
“沒事俺會讓你們去的。”石虎悶聲說了句,緊接著陡然轟出一拳,這一拳與之前的都不同,九條氣血凝聚而成的怒龍與九隻巨象虛影浮現,龍象鳴吼之間,悍然撞向七名武夫。
七人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同為五境武夫,自然明白,能夠將一身氣血錘煉到九龍九象有多麼困難!
感受著拳罡上那狂暴到極點的力量,七名武夫毫不猶豫,同時爆退,因為他們心中都有一種清晰的明悟,如果硬接這一拳,恐怕會被打殘!
七人後退之時,石虎也飛身離開。
楊豆豆立刻結印運轉陣法,刹那間,整個演武場都被一股熾熱無比的高溫籠罩,翻騰的火海懸浮半空,火舌吞吐,焱浪翻騰。
咻咻咻!
陣法運轉之間,漫天火羽形成,如暴雨攢射而落,每一道火羽,都帶著恐怖的靈力,無差彆射向兩司眾人。
“拚了,給我擋住啊!”
兩司眾人齊齊大吼,靈力席卷,施展各種神通術法,迎向漫天火羽,爆炸聲頓時響徹全場。
“謔,豆豆姐發飆了,那些家夥慘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動真格的了!”
隻見林驚羽雙手同時點出,喝道:“劍三,斬嶽!”
嗡!
青鋒長劍劇烈震顫,隨即劍氣彙聚,裹挾裂山斷嶽的威勢,狠狠刺在李步心以紙構造的文寶牢籠之上。
砰砰砰!
一張張蘊含著浩然氣的紙接連炸碎,李步心肉疼的不斷咧嘴。
待這一劍結束,牢籠已經八麵漏風,瀕臨崩潰。
林驚羽得意道:“哈哈哈,你已經困不住我的劍了,接下來怎麼辦?”
李步心趕忙收起剩餘的紙,有從懷中取出一枝筆來,對林驚羽道:“沒事沒事,還能堅持一會兒,你接著來。”
林驚羽道:“那就滿足你!”
說罷再出一劍,劍鳴似那鬆濤入耳,劍氣四起,絞殺而來。
“劍四,聽鬆!”
“名字取得不錯,有意境!”李步心此刻感覺自己被無數道鋒銳劍氣包圍,提筆揮墨,瞬息一個筆走龍蛇的“定”字如墨汁滴在濕透的宣紙上,暈染開來。
當即陣陣密集如暴雨落盤的碰撞聲響起,李步心身體周圍不斷有點點墨團炸開,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是被極細的劍氣刺破。
等到劍氣平息,李步心周圍居然出現了一副黑白畫卷,宛如雲層翻滾。
一揮筆,雲層擴展,將林驚羽籠罩,厚重的浩然氣鎮壓,使得林驚羽的身體陡然下沉,臉色漲紅,似乎被一股無形重力鎮壓。
“好強!不愧是儒家弟子,但是不巧,我這第五劍,正好就叫裁雲!”
話落瞬間,劍鋒瞬息劃破頭頂雲層,李步心噔噔後退兩步,似是受到反噬。
身上重力消失,林驚羽自豪道:“怎麼樣?”
李步心點頭道:“如此年紀,就有此等劍勢,未來成就劍仙幾乎不是問題。”
“你說你現在能出到劍六,繼續來吧。”
林驚羽道:“如今我已出五劍,卻隻將你打退兩步,第六劍若不遞出,我劍心不穩!”
“提醒你一句,第六劍的劍氣以及劍意,乃前五劍疊加!”
李步心鄭重抱拳,林驚羽深吸一口氣,周身劍氣散發,半空那柄青鋒長劍,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緒,發出嘹亮劍鳴。
滴滴答答
下雨了?
李步心伸出手,雨滴劃過掌心,突然一陣刺痛傳來,一道細長的傷口出現。
瞳孔微縮,這不是雨,而是劍!
“劍六,大雨!”
唰唰唰!
小雨頃刻之間已有傾盆之勢,李步心胸口浩然氣透體而出,撐起一道結界,擋住落下劍雨,叮當聲響密集響起,火星四濺。
林驚羽那張胖胖的臉上,此刻也變得凝重起來,全力催動靈力與劍氣,雙手猛然一握,大雨驟停!
不,不是停了,而是所有雨滴,所有劍氣,都在此刻靜止在半空,緊接著,雨滴仿佛彼此存在吸力一樣,開始彙聚。
頃刻一把丈許長的大劍,便已形成,磅礴劍意翻滾,鎖定李步心。
這一劍,極強!
李步心不敢大意,手中毛筆揮舞,寫下一個大大的“鎮”字!
寫完這個字後,李步心的臉色也瞬間慘白,似乎消耗了極大的浩然氣。
“斬!”
林驚羽大喝一聲,空中長劍帶著一往無前之勢,裹挾沛然劍氣,帶動的天地靈氣宛如漏鬥,對著李步心重重斬落。
李步心揮袖,雄渾的浩然罡氣爆發,鎮字炸成點墨,似在宣紙上隨手潑墨,但那墨點,卻暗含某種軌跡章法,將長劍托舉。
林驚羽渾身肥肉顫抖,拚命下壓,李步心掌心向上,以他為中心,四周十米之內的天地,竟化作黑白二色,唯有林驚羽那柄劍,鋒芒畢露,劍氣盎然!
可隨著時間推移,林驚羽駭然發現,他的劍氣,竟在快速消散,是被那墨點暈染壓勝。
“我就不信這個邪,一個字,能鎮住我的劍氣,給我斬!”林驚羽咆哮出聲,衣衫獵獵作響,就連頭發都根根倒豎而起,長劍猛地下降半米。
李步心悶哼一聲,嘴角有鮮血滑落,但長劍再度被禁錮,並且劍首已然轉化為黑邊白刃,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整個劍身。
待到整把劍都化作黑白色,林驚羽撲哧一聲,噴了一口血,頹然倒地。
“儒家的人果然難纏,我的劍氣不夠,突破不了你的浩然氣跟那古怪的國士神通,我認輸。”林驚羽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掉嘴角血跡,無力舉起雙手道。
李步心麵露歉意,抱拳道:“以大欺小,勝之不武,還望閣下海涵。”
林驚羽白眼道:“你們儒家就是禮法太重,這有啥勝之不武的,隻要踏上修行這條路,便沒有大小之分,隻有強弱之彆。”
“不過你雖然打贏了我,可你們其他人的狀況,好像並不樂觀哦。”
李步心抬眼望去,神情也略顯難看。
此刻場中,楊豆豆運轉大陣,以一己之力,打的己方十四名修士苦不堪言,隻能被動防禦,伺機發起反擊,尋求破陣之法,可收效甚微,如今已有好幾人靈力即將耗儘。
另一處戰場,七名龍象境武夫與一名同境武夫硬撼拳罡,卻也是落儘下風,那石虎瘦弱的體內,居然蘊含著無比霸道的氣血,揮拳之間,九龍九象咆哮嘶吼,以一敵七,打的七人驚吼不斷,幾乎全都受了傷。
眼看情勢危急,李步天不得不強行壓下體內躁動的氣血,飛身前往支援。
人未至,一篇散發寶光的書頁便已經出手,而他選擇支援的對象,竟不是那群修士,而是七名武夫。
書頁飛至石虎頭頂,在李步心的浩然氣激活之下,那些文字脫離紙麵,化作一條條文氣鎖鏈,呼嘯縱橫之間,纏住石虎的身體,壓製其體內氣血。
石虎怒吼,氣血化作九龍九象,用力撕扯,一時間竟也無法扯斷這文字鎖鏈,四肢被捆,縱有一身氣血,卻也無法形成威懾。
“快點兒鎮壓他,我鎖不住多久!”李步心大聲提醒道。
七名武夫對視一眼,立刻調動體內僅剩的氣血,砸出拳罡,轟轟的鑿擊聲接連不斷,石虎體外氣血,快速變得稀薄,隨著七名武夫合力打出最後一擊,籠罩在他身上的氣血驟然潰散,文氣鎖鏈當即將他死死纏住,不得動彈。
兩司七名武夫沒有片刻停留,狂奔向楊豆豆那邊,縱然一身氣血即將耗儘,但武夫體魄卻也勢大力沉,楊豆豆身邊無人保護,便是仍人宰割的羔羊。
石虎見狀,雙眼頓時變得通紅一片,他的身體,居然像是吹氣一樣,開始膨脹起來,破舊的衣衫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聲,而捆綁他的文氣鎖鏈,也被撐的有了斷裂跡象。
一股令李步心感到心驚肉跳的狂暴氣血散發而開,仿佛是一尊衝天滔天煞氣的凶神即將蘇醒的征兆。
李步心麵露驚色,此人居然還隱藏了實力?!
就在李步心準備繼續施展神通鎮壓之際,楊豆豆卻主動收回念力,大陣自動潰散。
“行了石頭,我們認輸!”
石虎身體變化停止,不解的看了過去,楊豆豆擦掉鬢間落下的一滴汗珠,聲音微微顫道:“那一招對你身體傷害太大,這隻是大比,不是生死搏殺,沒必要。”
“哦,俺知道了。”石虎身體泄氣一樣縮小,瞳孔也變成原本的木訥無神狀。
李步心長舒一口氣,若是剛才沒有楊豆豆出言阻止,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恐怕擋不住他,那麼這場大比,他們必敗無疑。
隨著楊豆豆開口認輸,石虎被鎮壓,林驚羽無力再戰,六司在這場團體大比之中,便以失敗退場。
觀眾席上,頓時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吼聲,終於啊,六司輸了一次,太難得了!
一名來自神拳宗的金剛境武夫雙臂環胸,魁梧的身體上,散發著猶如實質的剛猛氣血之力,他盯著垂頭喪氣,跟在楊豆豆身後退場的石虎,眼裡迸發出一股濃濃的驚喜。
“沒想到啊,一個世俗王朝之中,居然還隱藏著如此天才!”
金剛境武夫身側一人不解道:“師傅何出此言?九龍九象,弟子也做得到啊。”
金剛境武夫搖頭道:“如果我沒看錯,這傻小子最後是打算逆轉周身氣血,強納九龍九象入體,壓榨自身潛能,爆發出超越龍象境的力量。”
“僅是這般,倒也沒什麼,但他卻能收放自如,說明其對氣血的掌控以及身體的強韌程度,已經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狀態,簡直是天生的武夫!”
“原來如此”金剛境武夫的徒弟雖然心中多有不服,但也不敢明說,隻能暗暗記下,如果有機會,定要與其切磋一番。
六司三人離場,由此一來,場內隻餘十支隊伍,一司與殺鬼司剛剛經曆大戰,靈力氣血損耗嚴重,如果此時出手,那麼這兩支隊伍鐵定能被輕鬆擊潰,可其餘幾司都沒這種想法,畢竟如果現在對他們動手,恐怕看台上的觀眾能把動手隊伍的祖墳罵的冒黑煙,以後估計也彆想在鎮邪司混了。
一司與殺鬼司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直接退到演武場邊緣位置,開始吞服丹藥,打坐調息恢複。